婆子磕头的动作一顿,觉察到苏清言的不悦,她立时不该在乱动,只俯身叩在地上,身子微微颤立。
按理说,府门接到帖子,应该由府门小厮送往后院的垂花拱门,在由看门的婆子送往各处院落,苏清言这几日出门都未曾见过这婆子,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只是没想到这婆子竟会如此害怕,她的反应不由令苏清言更加好奇了起来。
“老奴的确不在门房当差。”婆子抖着声音回道。
桃秋一愣,“那为何是你来送的帖子,门房的李婆子呢?”
“你又是哪个院子的?”
婆子瑟缩了下,老实答道,“门…门房的…李嫂子有些事,便…便命老奴替她送来。”
“那小姐方才问你,你直接说来便是,何故吓成那样,好似小姐欺负了你似的。”
婆子连忙摆手,“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没…没见过主子,有些…有些害怕。”
“你在何处当差?”苏清言再次开口问道,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婆子。
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开这个问题,不由令苏清言更加疑惑了起来。
婆子向后挪动了两步,才呐呐回道,“老奴…老奴…是…是后门那边倒…倒恭桶的。”
婆子声音极低,可桃秋还是听的真切,不由瞪圆了眼睛,气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后门下使婆子,怎敢进小姐的院子,谁教的你规矩?”
“四小姐饶命,老奴也是迫不得已,老奴绝无冲撞小姐之意,小姐饶了老奴这一次吧。”婆子大惊,趴在地上的身子抖成了筛糠,连连求饶道。
大宅院里头,如这婆子这般的下使婆子是绝不允许进入主家院子的,这是不成文的铁律,更何况是未出阁女子的闺房,若是传了出去,苏清言定然要被那些自持高贵的贵女小姐们笑掉大牙。
桃秋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打死这老婆子,却被苏清言摆手制止,淡淡的瞥了一眼吓的哆嗦的婆子道。
“你下去吧。”
婆子如蒙大赦,邦邦磕了两个头,飞也似的跑了。
“小姐。”桃秋憋着气,噘着嘴唤了一声。
“你就是太心软了,才会让这些狗奴冒犯到您的头上来。”
苏清言无奈的斜了桃秋一眼,“你瞧她进门吓的那模样,定是被有些人强迫来的,不过一个迫不得已之人,为难她何用。”
桃秋眉头一皱,顿时明白了苏清言的意思,顿时撸起了衣袖,一副要干架的模样道,“好个李婆子,哪个给她的天胆,竟敢糊弄敷衍小姐,奴婢这就找她去,瞧奴婢不打死她个老货。”
桃秋撸完袖子,就转着圈瞅着什么,目光触及夏季支窗口的木棍,快步上前拿在手中,气势汹汹的就冲了出去。
苏清言也不阻拦,兀自垂头绣着她的缎子。
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久了,以至于连下人们都不敢将她这个靖宁伯嫡女放在眼里,当真是……窝囊!!!!
“呸,什么东西,吃里扒外的玩意,看我不禀了伯夫人卖了她个老货。”
不过两炷香后,桃秋又骂骂咧咧的回来了,手里的木棍还不时挥舞两下,小脸上满是怒气。
苏清言懒懒抬眸瞥了桃秋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是去出气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李婆子不在门房。”
桃秋气哼哼的扔掉手中木棍,一屁股坐在了八仙桌前,胸口气的上下起伏着。
苏清言道,“不在就不在呗,你气成那样作甚?”
“小姐,你知道那李婆子做什么去了吗?”
苏清言抬了抬眼皮看了桃秋一眼,也不接话,只听桃秋继续怒道。
“她打发后门的婆子给小姐送帖子,竟然是因为要亲自送远夏侯府的李小姐去三房,这简直就是不将咱们大房放在眼里,她究竟是伯府的奴才,还是远夏侯府的,眼皮子浅的东西,等她回来,奴婢定要揪着她到伯夫人面前论道论道,看夫人不使劲罚她!!!!!”
苏清言闻言绣花的手一顿,蹙眉道,“你是说,远夏侯府的小姐来了?”
桃秋点头,“府门的小厮是这么说的,好像是来寻三小姐说话的。”
苏清言“哦”了一声,远夏侯府是渊王妃的娘家,与明慧郡主是表亲,他家的小姐与苏清雨走动也不算稀奇,只是苏清雨明日就要定亲,远夏侯小姐此时入府着实有些奇怪。
“来的哪一位?”
桃秋想了片刻,不确定的答道,“好像是长房的嫡女,叫什么…李嘉和吧?”
“嗯。”苏清言淡淡的应了一声,她之前不出小院,也从不关注这些小事,心中想着应是三姐姐与这位李家小姐关系亲近,不拘小节吧。
桃秋却是越想越气,满脸愤然,坐不住的她站起身道,“不行,奴婢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奴婢这就去找伯夫人收拾那个老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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