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婆。”卫白嘴唇哆嗦,艰难道,“你在试试,再救救爷,快,还有没有止血药,快给爷用,快啊!!!!”
卫白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声,一个七尺男儿,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漱漱落下,嚎啕大哭起来。
柳婆婆也哭的泣不成声,她跟了宇文义数十年,早就将他当成了亲子相待,她从医半辈子,却屡屡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死在眼前,让她如何能接受。
“对,我得救爷,止血,止血药,止血药呢?”柳婆婆慌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昔日稳重自持的人此时却慌的手脚无措,在医药箱里翻找着,找不到药,急得她将医药箱整个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扒拉着。
宇文义的气息已经接近于无,眼眸紧紧的闭着,薄唇泛着青紫,腹部的伤口依旧出着血。
苏清言拿帕子掩着唇,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好好坐在她面前的人,如今竟是说不行就不行了,心里压抑的难受,宇文义若真的有事,她的良心此生难安。
梁天祁面色一沉,松开苏清言,快步走上前,指尖聚上内力,快速的在宇文义身上轻点了几下,血流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止住,不过是延缓了死亡而已。
柳婆婆在一片狼藉里翻找出了几瓶药,拔开瓶塞就要往宇文义伤口上倒,被梁天祁制止了。
“如今唯一的生机便是等圆齐来,你倒的药太多,清洗起来太过麻烦,反而延误他的治疗时间。”
柳婆婆听到圆齐两字,眸光亮了一瞬,又随即暗淡了下来,失血那么多,便是等到那位大师来,爷怕也是回天乏术,她心中都清楚,不过是难以接受,自欺欺人而已。
柳婆婆擦了擦泪,目光平静的站到了一旁,一双眼睛慈爱的看着榻上的男子,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捡起了医药箱中倒落的一把剪刀,藏在了袖中,她这一生太苦,若连这唯一的温暖都离她而去,她的人生,也就走到头了。
卫白见柳婆婆静立一侧,放弃了救治,顿时嚎的更厉害了,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哭声伤心欲绝。
苏清言抿着唇远远看着,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床上传来了一道微弱的轻唤。
“四…四妹妹……”
苏清言面色一顿,扭头看去,却见床上的苏清雨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脸色枯黄,精神萎靡,正撑着身子坐起,苏清言无声的上前扶住了她。
“四妹妹,你们怎么了,我好像听到卫白在哭,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清雨拧着眉疑惑问道,苏清言垂着头不说话,不知该如何解释。
“四妹妹,究竟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苏清雨抓着苏清言的手,睁着美眸问道,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慢慢远离,让她的心口剧烈的疼了起来,有些喘不上气。
苏清言依旧不答,苏清雨也不在问她,赤着脚快速下了床,寻着声音找去,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软榻上的男人,以及满地的鲜红纱布,和哭的稀里哗啦的卫白。
看到这情形,以及几人的神色,苏清雨脸色一白,险些跌倒在地,一些零碎的片段快速闪过她的脑海,她的美眸逐渐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怔愣了片刻,随即疯了一般冲向了软榻。
“义哥哥……”
苏清雨尖叫着拉住了男人的手臂,往日温柔深情的男子,却不曾给她丝毫回应,任由她如何呼喊,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卫白一眼看到苏清雨,眸子顿时猩红了起来,迅速爬起来冲至苏清雨身旁,将她推了开,“滚开,不许你碰我家爷,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如果不是你,我家爷怎么会有事,我家爷都快不行了,你还跑出来装什么好人,滚,别逼我杀了你。”
“刺啦。”一声,卫白从腰间拔出软剑,手腕翻转就要刺入苏清雨的心口。
苏清言大惊,可她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梁天祁面色微变,可还不等他出手,另一人却已经挡在了苏清雨的身前,胸口抵上了卫白的剑尖。
苏清言微松了口气,待看清救下苏清雨的人时,不由怔了怔,竟然是柳婆婆!!!!
卫白看着挡在面前的人,先前楞了半晌,随即不可置信道,“柳婆婆,都是她害的爷,你竟然还护着她?”
柳婆婆摇了摇头,轻声道:“卫白,我护的是我们的夫人,是爷认定的女主子,你不能杀她,爷会不高兴的。”
“可爷已经被她害死了。”卫白红着眼睛吼道。
“我只知道,爷不会同意任何人伤害夫人,所以,你不能动她,若要动她,除非先杀了我。”
柳婆婆坚定的挡在苏清雨身前,气的卫白一把扔掉了软剑,冲出了里间,不过几息间,震耳欲聋的哭声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柳婆婆虽不让卫白动苏清雨,可她自始至终也都不曾回头看过苏清雨一眼,脸上满是疏离淡漠,仿佛就只是听命办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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