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厕纸！”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跟我作对！为什么！”
看着面前的厕纸，冯劫猛然一砸，肺都要气炸了！
这一退朝回府，本来心情好好的。
毕竟白纯跟淳于越这两个傻子互斗，还弄出喝金汁这种赌约，对于冯劫来说，完全就是坐等好戏看场，在一旁笑着看戏的好事儿。
但是...
冯劫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点破事，也能连累到自己？！！！
厕纸！
厕纸这是什么玩意儿？如厕用的！
之前宣扬的纸张乃是文坛神物，不但可以让人才思敏捷，更能闻一闻心旷神怡，放在枕边延年益寿！
一个如厕，一个神物，两个一结合，还踏娘的卖个屁！
之前的买家没来砸门就算不错了！
"劫儿！"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冯去疾缓缓走出，看着面前如此失态的儿子，不由得心神一颤。
而后目光流转，看到那做工如此粗糙的纸张，瞬间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父亲！”
一看到父亲走出，冯劫不由悲从中来，一下子眼泪便是流了出来。
多日部署，甚至赌上了世家勋贵的全部，结果却是一步步被瓦解！
先是举贤堂分发宣传单，导致百姓对纸张不再视若神物。
再是书院学子，人手纸质书籍，让天下人皆知，原来纸张的量并不是那么稀少。
而现在...
厕纸的出现，更是致命一击！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将纸张看做是神物了，也再也不可能卖出高价了！
“劫儿，这是什么东西？”
冯去疾感觉心口一痛，但依旧强行忍住，沉声开口问道。
“父亲，此物乃是厕纸，如厕所用！”
“乃是旧韓公主红莲发明的，专为如厕取代厕筹所用，一个大钱...便可以买一整箱！”
冯劫说到后面，已然有些梗咽！
“取代厕筹？！！”
一听到这东西的用途，瞬间，冯去疾感觉到头皮发麻，一种恐惧从心底升腾！
虽然，他对于自家儿子近日来的部署并非全部了解。
但是...
他冯去疾乃是何人？大秦帝国朝堂的右丞相，一双老眼，看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从本质上来说，纸张刚开始的出现，就是为了最为上层的人准备的，故而价格高筑！
但是...一旦与那污秽之物染上关系...
你再想卖那个价格...可能吗？
再也没有人拿着纸张让自己家亲朋好友闻一闻来炫耀财富了！
几乎是瞬间，冯去疾就可以肯定，这一次世家勋贵，绝对血本无归！
“父亲...怎么办啊？”
冯劫含泪开口问道。
一直以来，他都是极有信心。
甚至是那位杀伐果断的公子彻，他也没有过丝毫畏惧！、
甚至...
他并不觉得自己没有机会挑战一下！
但是如今，世家勋贵在他的带领之下，损失惨重，无论是钱，权，人，地，皆是血本无归！
“啪！”
就在冯劫哭泣之时，忽然一个巴掌！
猛然扇在冯劫的右脸之上，瞬间红肿一片！
“混账！”
“你年纪轻轻，一遇挫折便松散懈怠，日后怎可成大器！”
“虽满腹经纶，却是鸡肠鼠肚，连一点挫折都容他不下！遇事慌张，怎可明辨！”
冯去疾这一巴掌打得甚狠，话语说的，更是句句扎心！
“父亲...”
冯劫捂着自己红肿的右脸，难以置信得看向自己的父亲。
一直以来，父亲在府中都是一个和蔼的形象。
如今发怒，却是让他心里都微微恐惧。
“混账！仔细想想！这一切，当真是这些旁人所为？”
冯去疾气得浑身发抖，手中长杖猛然一砸地面，怒声呵斥！
此话一出，冯劫便是愣住。
原本的颓败之感，被思索所代替。
静下心来的他，毕竟乃是冯府麒麟子。
之前一直当局，故而始终看不清自己的处境。
如今已然落败，回首反而明辨！
“父亲的意思是...公子彻？”
冯劫哑然道，声音都出现了微微颤抖！
这个猜测在他脑海之中出现时，伴随着的是公子彻的那抹‘和煦’暖笑！
笑得瘆人，笑得让他胆寒！
“不错！红莲一个亡国公主，宛若傀儡，你要看到的是白纯！”
“白纯是何人？虽是新晋官员，却是实打实的公子彻的狗腿子！如此明了，你还看不清吗？”
“至于书院...老夫都不用解释！”
“扶苏公子...朝堂上哪个人没看出来，这段时间，这位帝国长公子都是在为公子彻办事？”
“恐怕...就连纸张这个东西，都不一定是扶苏公子想出来的！如此奇技淫巧，反而像是公子彻的风格！”
冯去疾一字一句开口说道，瞬间将所有迷雾拨开。
“这...没想到这位六公子，居然城府如此之深！单单这一件事，便是瞒过了所有人！”
冯劫眼眸狂颤，喉结不断抖动。
“不好！”
忽然，冯劫一声惊呼：“父亲，如果真的是公子彻，这位殿下的后手层出不穷，绝对不会仅此而已！！”
“之前咱们抛售土地，便有东海富商收购！”
“若是公子彻收购的话...”
冯去疾目光一凝，真的是有了将冯劫当场打死的冲动。
但是理智告诉他，决不能这么做！
“若是这位殿下收购的，恐怕公子彻之富，国库亦只能望其项背！”
“一旦百官皆知，储君之位定矣！”
冯去疾叹了口气说道。
纸张赚钱，盐铁赚钱，就连土地....都被公子彻如此暗中收购。
这等财力，让人咋舌！
“父亲，那...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或许...此番赈济流民，是咱们最后的机会？”
冯劫不确定得开口问道。
此刻他已经没有当时那麒麟子的自信了，无论有什么想法，他都会先怀疑是否落入了公子彻的圈套！
冯去疾沉默不语，只是持着长杖来回走动。
良久...
一道声音响起
“老夫要进宫！”
...
而此时，徐福还在赶往咸阳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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