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寻手足心火焚,天边在远近未闻,昨日贤臣救皇子,今日君主救亲人。那刑台上的五个就是陛下失散的兄弟,是否救人,全凭陛下心意。”
叫停行刑,黄地,原名冯地,也就是皇帝朝刑台走去,最初几步还算稳当,但很快就慌了,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五个人犯身旁,伸手撕开他们的外衣,露出结实的胸膛,果然在心脏处发现了皇室特有的印记——本国皇室子弟自小会在身上方便位置点下朱紫印记,水洗不掉,油浸不失。
“果然!”黄地叫了声“果然”,之后立马收敛满脸焦急表情,压下激动的心情,点指已然跪地的白宾,高声斥道:“状元郎啊,为官虽说要以法度为准,但面对来势汹汹的民意,你何以熟视无睹,执意行刑,如此这般,岂不是置朕于百姓对立的位置?!白宾,你可知罪!?”
百姓们闻听皇帝撑腰,气势更足,高声斥责白宾,“你可知罪!?”
万民之声堪比雷霆,原本还自认为理直气壮的状元郎顿时没了底气,匍匐在地,低声求罪,“臣下罪该万死,为官做主,三个案件皆闹得一地鸡毛,罪过罪过!今日未能体谅陛下爱民之心,大罪啊!”
黄地倒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过多羞辱白宾,叫手下将涉案人员全数押回牢房,稍后再审。
之后的一段日子,朝堂上再次陷入争论,老臣和新官为了案件争吵不断,黄地借往昔今年的几个案件处置了诸多一直看不顺眼,又找不出问题的迂腐老臣世家,同时也以不尊礼数,不察民意的理由,把几个上蹿下跳、不服管教的新官罢黜关押,杀鸡儆猴。随着时间推移,老臣和新官慢慢闭上了嘴,对案件三缄其口,讨论声逐渐消失。
数月之后,黄地下旨,再次启用白宾,表示:“希望你谨慎考量法度和人情,莫要再叫朕失望。”
此时的白宾再没有之前新状元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颓废无比,意志消沉,萎靡得不成样子,他穿上官服,升堂审案,最终判定多年前“火狱案”中的“白大人”无罪,“构陷白大人案”中的王爷及爪牙有罪,“抄家案”中的吕丹全家无罪,不久前“兄妹命案”中的陈小娇无罪,“刺杀案”中的五个侠士无罪。审判当日,举国关注,待听到案件完结消息后,万民齐呼“皇帝万岁!”“皇帝英明!”同时大骂白宾无情无情,卑鄙无耻,昏聩眼瞎,不配为官……
“当真是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呢。”审判结束,白宾直接向皇帝请辞,一个人孤零零走出都城,一路上无数人朝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万分唾弃,甚至扔出菜叶、鸡蛋、石子砸他。状元不禁感叹:“那两位大师真是高人啊。”
最终,满身伤痕的状元郎来到野外,从怀里拿出锦囊,打开里面的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亡父为官算贤明,尊法不忘人间情,释留无辜为道义,可怜家灭两子生。挚友糊涂告秘密,悔不当初惹心惊,纸包火焰终露馅,自裁性命汝母疯。汝得仁恩未有报,反把佳人投狱中,声名狼藉惹天怒,忠孝情义皆未成。”
“忠孝情义皆未成?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看完纸条,白宾哀声大笑,“皆未成。皆为成啊!哈哈哈……”
状元郎疯疯癫癫,又哭又笑,一个人朝着远处走去,却不知前路是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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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终于算完了。”憋了好几章的秋千总算能讲话了,“挺惨的啊,几乎都死光了。”
“都是假死。”鸟人说道,“不叫事。”
秋千道:“那也挺惨的,尤其是对于白宾,哪怕吕丹等人复活,恐怕也不会原谅他。其实这事真不怨他,只是按照法度严格做事而已,没错。”
“谁又能说清楚对错呢。”鸟人说,“虽说身正影子直,却怕波澜涟漪扭曲呀。”
秋千说:“来吧,该从头到尾梳理一遍,简单说说了。”
“好。确实该连起来一块说说。”鸟人道,“事情是这样的:多年前,这个小王国的先皇(上二代皇帝)驾崩,皇子们争夺帝位,导致朝野混乱,匪寇群起,最终黄地的叔叔顺利登临大宝,成为新皇帝(上一代),但新皇帝(上一代)心眼小,害怕自己其他兄弟威胁皇位,非要把兄弟全家赶出京城;皇子各自离开,其中黄地他爹在半道遭了劫匪,黄地的五个弟弟,也就是本段中的五个侠士被掳走,被卖到了其他地方;同时,冯思泉的爹(王爷)当时也是皇子,但由于在夺取帝位过程帮了新皇帝(上一代),所以很受宠,权势滔天,很有势力,他有个小舅子,最为歹毒,常常依仗姐夫的权势作恶;这小舅子有个癖好,对小孩子心怀不轨,碰巧买下来五个‘小侠士’,准备作恶时发现他们身上有皇室印记,顿时一愣,结果就是这惊愣的工夫,被五个小孩子反杀;案发后,黄地的叔叔(上一代皇帝)派白宾的父亲调查情况,白宾的父亲了解清楚一切,决定释放五个小孩,于是在牢狱里放了一场小火制造假象,趁机送走五个小孩;按理说白宾父亲的行为周密,不该被发现,但偏偏他最信任的手下,也就是陈大瑞犯了迷糊,决定告密。”
“为什么呀?”
“因为陈小娇。”鸟人说,“陈小娇和陈大瑞是青梅竹马的朋友,陈大瑞一直偷偷爱恋陈小娇,可惜青梅竹马未能比得上天降伴侣,陈小娇嫁给了白宾的父亲,陈大瑞因此怀恨在心,方才在关键时刻告密。对了,陈小娇原本不姓‘陈’。”
秋千嘲讽道:“啧啧啧,爱情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呢。是吧,爹?”
鸟人说:“白宾之父偷放五个孩子,惹得冯思泉的爹大怒,为了给小舅子报仇,他罗织各种罪名,构陷白宾父亲,导致白宾全家被判问斩。吕丹的父亲是负责主持白宾父亲案子的官员,他很可怜白氏,所以在抄家的时候有心给白氏留下血脉,而刚好那日陈小娇分娩在即,生下两个孩子,吕丹的父亲便偷偷救下俩孩子,陈小娇则当着官兵的面跳河自尽,保全她生下孩子的秘密。”
秋千道:“没死?”
“没死。”鸟人说,“陈大瑞在告密后看到挚友全家的惨状,良心发现,悔不当初,所以找理由混在抄家队伍里,眼睁睁看着陈小娇分娩、吕丹之父带走俩孩子,以及陈小娇跳河后,他赶忙追下去救人。陈大瑞顺利救下陈小娇,发现陈小娇受刺激,失去了记忆,顿时更加悲伤。之后陈大瑞没有趁机占有曾经心心念念希望拥有的青梅竹马,而是以赎罪的态度与陈小娇用兄妹的名义生活,日子还算稳当,直到陈小娇恢复记忆。”
“怎么说呢,”秋千道,“陈大瑞当真是一时鬼迷心窍,害人害己,但貌似也没错,毕竟按照律法来说他就该那么做。”
鸟人继续说:“接下来就是吕丹之父辞官,准备带白宾的两个孩子回去抚养,却哪知半路又遭了匪寇,争斗过程丢了其中一个,只剩下白宾自己。丫头,你猜另一个丢失的孩子是谁?”
“苟思风呗!”秋千瞥了眼她爹,“我也有剧本,能不知道?”
“对,就是苟思风。”鸟人道,“也就是说苟思风的全家是被冯思泉的爹害死的,他俩却成了爱人。嘿嘿,阿作编的剧情真狗血啊。”
“不但狗血,还挺复杂呢。”秋千道,“注点水的话,都够拍十几集电视剧了。”
“拍古偶的话,应该能拍几十集。”
“是吗?”
“嗯~”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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