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云凡身心俱疲,即使那一晚渡劫,亦丝毫不觉得心累  —  只是今天所发生的事,实与自己上辈带来的价值观有所抵触。

    想得太多,失去了知觉。

    心有点累了。

    是自己撇不开上一辈子的影响吗?思想仍然停留在上一辈子吗?这一刻,他很想有人揽住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之中、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之中,留给自己点点暖意。

    每个脚步都是呼不给吸,身心置上百吨巨石,很不舒服;明明自己外出走一转,就是想散散心,到不画心小店一走,都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岂料惹了件麻烦事。

    直至回到云府,见到门外的白衣人影,心头一暖,下意识一句:“这傻妹。”

    府门外的白衣人影与云凡似乎有条难以道明的连结,是天劫送来的礼物?

    自己的心情忽尔变得郁闷,便知云凡此刻的心情亦好不了哪去。即使刚早被他刺激了一大轮,仍在云府门外细心候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

    白小身影见到回来之人脸色不快,缓缓除下面具,吓得门外侍卫一阵呆然。他们都有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自家四小姐的真面目。

    那位佳人冲住云凡甜笑,一股甜暖之意隔空遁心,温其五脏六腑;小懒悠然走近,微微抬首盯住云凡,轻摸头顶:“回来呐?”

    “嗯。”云凡勉强撑开嘴角,努力一笑。

    但落在小懒眼中,除了痛心,就是痛心。她再也忍不住,顿时扑入云凡怀内,柔然拍住其背,细语轻道:“好了,有我在呐,今晚有你喜欢吃的黑胡椒猪骨锅咧;把你的烦恼都放在火锅内煮熟,我陪你吃着。”

    这一刻云凡终再也忍不住了,眼窝中藏住的忧伤终于被小懒的一句话钓了出来,一连串的哀愁划过脸庞,滴打在小懒头上。双手亦慢慢拥住面前的小少女,享受住人间的暖意。

    “快进屋吧,天下雨了。”小懒抱住他的双臂更加用力了。

    “嗯,很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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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到屋内的云凡,浑身酸痛无比,稍稍一动已有强烈的撕痛感。方才发现自己在战斗的时候,原来没有脱去魂绵甲;且沿路走回的时候,心身不一,没有察觉到身体早已负荷不住。

    顿时,没有征到离老的同意就把它脱去了;而离老也似乎感应到其心情沉重,没有过多的说话,就让他安定下。

    双眼略见红肿,一餐无话。

    二人只是静静地吃着火锅,互相为对涮着菜肉。你一筷,我一块,就这样食完了晚饭,云小懒都没有过问半句发生何事。

    她知道,此刻的云凡只需要陪伴;其余的,都是多余的。

    “我弄了一副啤牌,我猜你应该也会玩吧?”小懒突然醒起自己早前的准备,手上银光一闪,现出一迭骨牌,极具柔性。她轻轻洗迭,五十二张牌上分别雕刻上四种花色的1至10、j、q、k。

    落在云凡眼中,不由得失笑,这完全是上一辈子的小玩意。看来小懒确实在心魔劫时,穿越到地球去了,令他更加确信两个世界有所关连。

    只不过不是时候去知悉一切。

    “玩锄大弟,一个银币一只!八只双计、十只三计、十三只四计!”小懒右手拉牌,左手接牌,接连洗迭,十分纯熟,显得好像很专业,令到云凡有点没底。

    这就样,二人玩得不亦乐乎;然后小懒输了三百五十六个银币。

    “喂喂,会不会太过奸谋!”云凡按住小懒的手,不知哭笑,那有人如此无赖,先看了另外三副牌,才选择用哪一副。

    “不会啊,凡哥哥~”小懒为人十年,第一次对云凡撒娇,娇嗲得他浑身上下一阵酥软。这个小丫头,发起功上来很恐怖。

    “我输,先出;蛇仔,45678。”小懒不理会云凡连赢数把,直接掉出五张,自己另行释规。

    “烟花。”好在云凡的牌都不差,有牌打得过她。

    “过。”

    “四条8。”

    “过。”

    “慢着,为何我出四条8,你可以出到45678?”云凡如梦初醒,连忙翻出刚刚小懒出的牌,竟然是45679!奸谋的程度与其天真清纯的外观绝不相乎!

    “哎吔。”小懒直接把牌掉到牌堆中,左右手直接耸耸肩:“对不起,一不小心,手滑了。”

    下一把,小懒赢了,只见云凡摊出七张牌,表示甘拜下风。却不料她笑得开怀,两道月牙:“七只十七计,盛惠一百九十九个金币!”

    “不提哪来的十七计,怎计都不是一百九十九吧!还金币咧?!”云凡捂住肚腹,被小懒弄得自己笑不合口,二人对视,好不温馨。

    “哈哈哈哈...”

    “你笑,就好了。”小懒歪头一笑,笑脸之中将浓浓的温馨硬灌到云凡深心处,一阵暖意划过心头,全身血管都流淌着一种莫名的舒爽感。

    “小懒。”

    “啊?”

    “有你真好。”云凡手心搓了搓她头顶,笑得展眼舒眉。

    越世恨成寂寞花,解怜幸得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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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老。”夜色浓稠,堪当墨砚,月笔沾来点去,画了个小小身影在云家后山的树上,一脸感叹。

    “嗯?”离老难得地离开了皇极惊灵戒,幽绿身影浮游在其身旁,一同望住月色,享受难得的宁静。

    “到底修炼是何物?”云凡凝视天上月笔,不禁好奇到底是否有人在操控住,书写着天武世界的一切。为何地球和天武世界不一样,却同时有着日月两轮?皇极惊灵戒作为天武世界的产物,为何又会出现了地球的世界地图?

    很多很多的疑惑,都在脑海中浮现,偏偏得不到解释,令到自己的心很不安稳。

    “不知道。”离老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只是默默望住云凡,过了十数息,叹曰:“你很出色,你比很多人都要出色。不是天资,而是想法、信念。”

    “嗯?”轮到云凡摸不着头绪了,明明是自己抛个问题出来,怎么听了答案自己反倒是有更多问题。

    “先回复灵气吧。”离老一个爆栗落在云凡头上,不过所说之话倒是实话。今天与红源泽战斗过后,离老的确消秏了惊灵戒不少的灵气,需要及时补充。

    “好吧。”云凡也没有心机追问下去,只不过,这份疑惑就好比种子一样,落在心田之上,总有一日会成长起来。

    到时候,就是追逐真实答案的时候。

    月浸山林夜气清,起听万籁寂无声,只剩下云凡深吸长呼声。

    如是者,天上大能勤劳了一夜,生了倦意。轻轻放下月笔,点了火光,把日烛置高,准备休息一下;云凡炼化完那道紫气,倒也没有什么心机,早早回到别居用过早膳。

    今天没有太多行程,便去演武场走了一趟。

    就这样,遇见了云平。

    “三...三弟,早。”云平半吐半露,神色尴尬之极,不知所措。以往尽是用些单打词句,突然一改话风,倒是不懂如何开口是好。

    “早,二哥。”云凡倒没有太大的想法,反正云平只是自己少年时期的一个过客。两月前,他的武徒十段之境,已是自己不可匹敌的境界;两月过去了,虽然他的实力都算增长得快,成了武人中期。

    但与自己的武子中期相比,依旧差得有点远。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执着于过去,便当二人开初的争斗是个误会罢了。反正他也为自己带来过一种锻炼  —  学懂如何忍气吞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离老突然在脑海提了一句:“这小子的气息有点古怪虚浮,不太实在;且身体渗透着成人丹的原材料味道,应是服用过该丹无误。该是在尘家买回来的吧?”

    “哦,怪不得实力提升得这么快。”云凡倒没有太大震惊,既然当初二长老买了颗固经补脉丹,在财力上都有点能耐。

    “那个,以前对不起了。”云平突然开口,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做到,落在云凡耳中,有点古怪。

    “给你说个故事呗。”云凡听到云平的话,不急住响应,只是盯住演武场的中心,一脸淡然。

    “又说故事?”云平抓抓头,怎么自己三弟跟家主一样,都喜欢给自己说故事?

    “从前啊,有个僧侣。”

    “僧侣?”云平第一次听到此词,有点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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