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猴车师傅与运煤车师傅那么重要,那么资产家就让自己的亲戚朋友担任这个职位不就好了?不就能杜绝这个问题了吗?那就得轮到工人们再次升级打法,再次‘更新迭代’自己的罢工方法了。工人纠察队可不是吃干饭的,罢工委员会组织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一支支射向资产家心脏的利剑,足以使资产家退让屈服,工人们得胜获得生存权利的宝贵利器。斗争在这个年代变得格外的激烈和残酷,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资产家愿意做人,那工人们又何必动用那些激烈的手段,去拼死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权利呢?
当工人们今日一如既往的做好了准备,准备继续与资产家斗争到底,甚至是与军警特宪拳脚相加时,前几日遍布街头小巷的军警特宪不见了。他们只是聚集在官府的重要办公地前保卫官府的安全,只是在一些交通要道上负责安全的问题,不再在街头小巷前出没,到处游荡伺机抓捕工人了。真是怪了,这些资产家的第一线狗腿子们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资产家也把他们的工钱降低了,也开始剥削他们了?
不只是军警特宪不见踪迹了,就连那些一向积极调停和出面的相公爷也不见踪迹了。哪怕是游行到复杂的大楼门口,这些相公爷也只是出来随意的说一句凡事都由你们工人和商人自己协商解决,官府概不负责就打法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官府变性了?苍天开眼了?
直到工人们看到那些一直深藏不露,从来不亲自露面只是指挥打手和狗腿上前的老爷们灰溜溜的坐着轿车亲自来工厂前与工人们低声下气的求着商量时,工人们终于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斗争胜利了!资产家与官府妥协了!全体工人参加的大罢工成功了!
码头前,一直横行霸道的马老爷不得不坐着小轿车重新出现在了码头工人的面前,低着头没有了过去的嚣张气焰,不再像过去那样目中无人了。他带着自己的‘师爷’与狗腿走到了封锁码头的运输工人面前,表情也柔和了,气焰也收缩了。时运不济,连相公爷们都不敢出面与工人作对了,他这个依靠相公爷起来的码头运输头子那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也就只能不得不来与工人们亲自协商复工条件了。
“马三,你来这干什么!”一位被罢工委员会选拔出来的年轻工人站在所有运输工人的前面愤怒的对马老爷挥手质问道。
“我来...我来看看...看看兄弟们缺不缺吃的...”马三支支吾吾的犹犹豫豫的说道。
“马三!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来给大家伙‘吊唁’!我告诉你,咱们穷人的心,金不换!你想让我们复工,先答应我们的条件,否则啥都休想!”又一位大胡子壮汉站出来怒骂挥拳道。
“害,我说哥们们,大家都聚在一块干活干了几十年了,干嘛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呢?大家各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大家有什么诉求也不是不能谈吗?干嘛要闹到罢工这个地步,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弄得大家灰头白脸互相当成敌人呢?”马三的师爷先站出来笑着对工人们安慰缓和氛围说道。
“干活干了几十年?原来你也知道我们干活干了几十年,给你剥削了几十年了。穷哥们们给你卖命了几十年,却连一成都不一定拿到,还要被你拖欠工钱。要是你早知道给大伙发工钱给大家涨工钱事情还能落得这样吗?你们还好意思提!”年轻人工人双手叉腰冷笑着反驳道。
“这事啊,我和马老爷也研究过了,确实是有一部分是我们的不对,但也不能说你们哥们也完全没有责任吧?!你们瞧,你们这样罢工,开这么大的要求,是不是在很过分的向马老爷勒索,是不是简直就像敲诈一样的行径?有道理好好讲吗?你们这样罢工没有工人给船卸货运货,最后能便宜了谁呢?倒霉的还不是咱们脚行,最后还不是咱们一起吃苦?”师爷继续摊手说道。
“你少来!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你就能听?要不是俺们罢工,你们能和俺们心平气和的说话!告诉你,除非答应我们工人的条件,否则,一切免谈,啥也不用讲!”大胡子工人挥手怒道。
“这样可不好收场,要是军警下场,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你们了!军警可不好惹啊,袁总督可是下了命令,要调军队来用机关枪镇压,你们要是不复工,哪怕就是要血流当场啊!”师爷恐吓起工人们说道。
“让他来!”
“让他来!”工人们立刻被激怒了,一起站起来愤怒的向前指着师爷喊道。
“你别说了!”一直沉默的马三马老爷忽然喊道。
“都说了!这些都是咱们的哥们,都是自己人,你还乱嚼什么舌根!”马老爷对师爷怒骂道。
“我说哥们们,以前,是我的不对。我也是认识到不该像过去那样,不应当那么做了。那些事情都是其他行的老爷命令我这么做的,哥们们想想,我就一个干脚行的,哪能违抗那些大老爷呢?大家说是不是。大家都是给我干了几十年的老伙计了,我也知道大家确实是有难处,确实是不容易...”马老爷笑着对工人们赔不是又把所有的锅甩给其他行的商老爷说道。
“这样好了,以前的工钱,咱们先还清一半,剩下的等这个月工钱下发时再一起发。大家也都不容易,我马三也可以给大家作保,肯定会保障大家的权利,一定不会再拖欠工钱了。”马三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行!”
“不行!”
“不行!必须涨工钱!”工人们激动的喊道。
“两成,两成够了吧?”马三立刻退后一步低眉顺目的说道。
“不行,必须五成!”工人们又齐声喊道。
“五成...”马三心中不由得生气了腾腾的怒火,却又不敢表面上发作出来,最终还是垂头丧气的忍了。相公爷们都软了,他不软又有什么用呢?
“真是世风日下,泥腿子也能骑在老爷头上作威作福了!”马老爷悲观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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