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集里,范若庭一拉章青墨指着不远处的车架说道:“你看,那是不是羲和郡主的车架?”

    穿着一身黑狐斗篷的章青墨被他拽了个趔趄,漂亮的丹凤眼横扫了一眼自己不靠谱的同窗,想要跟对方划清界限的想法再次在脑中盘旋。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你再怎么样拽下去,我的披风都要被你拽掉了。”章青墨压住怒气,冷冷说道。只是他的嗓音天生柔和,即使是生气状态,也很难听出来。

    看着好友的脸色,范若庭满不在意的松开手,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范若庭这样的耍赖,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发生一次,章青墨早就习惯了对方,刚才说话也不过是为了让对方放手而已。

    他整理下斗篷,先将歪掉的带子系好,然后才淡淡地跟范若庭说:“那就是羲和郡主的车,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就是这辆车。”

    章青墨说得是上次赏梅会的事情,当时康眠雪就是乘坐的这辆车。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过去吧!”范若庭听到确定,眼神微微一亮,手又再次伸过来。

    这一次章青墨却没有像上一次那么没有准备,他不带感情的瞥了对方,直接躲开了对方的拉扯。

    范若庭一抓竟是手上一空,他也不生气,就是遗憾这时节不是用扇子的习惯,这手上空空的,有些不适应。

    “还请先行,章兄。”范若庭就势拱手,一副风流倜傥模样,惹得左近的小声惊叫声和抽气声。

    章青墨看了对方一眼,无奈摇摇头,自己这位同窗好友的脾气,看来这辈子算是改不掉了。

    “等一会儿若是见了人家小姑娘,你可别胡来,倒把人吓着。

    我大嫂听说和林姑娘有约,是以千叮咛万嘱咐,你可不要过分。”章青墨想起在家时大嫂的嘱托,又特地和范若庭重申一遍。

    看着好友无可无不可的点头,章青墨摇头无奈,觉得自己实在是误交损友。

    “我虽说在这里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若还不上去,阿墨这周围的女子恐怕就要忍不住了。”范若庭语调中带着几分促狭,用略带夸张的表情向章青墨挤眉弄眼一番。

    今日乃是上元佳节,在此日却是可不管男女大防,是以有不少年轻女子都出现在花集。他们二人有容貌出众,在此处不过稍作停留,便有不少女子围在周围。

    此时虽是不敢接近,但是只见那些人的眼神便知道,很快便会控制不住。

    范若庭这才出言调侃,这些人中大部分,却是冲着章青墨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庞。

    章青墨下意识的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便看到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眸,看到他望向这边竟是出了几声尖叫。

    他下意识的僵硬了一下,便毫不客气的一把薅住范若庭,大步流星的向茶馆奔去。

    人群中传出阵阵失落的呼唤,又因他们是向着茶楼总去,竟然有几个大胆的女子,直接奔着茶楼而来。

    范若庭早就有准备,进了茶馆便直接叫小二,告诉自己要去羲和郡主的包间儿。

    小二虽是有些奇怪,但是毕竟两人是跟郡主娘娘前后脚,所以倒也没太过思量,便将其领到最里边的包间儿。

    上了二楼,终于安静下来,章青墨脸色有些发青,他却是刚才被那些女子所吓到。

    他从小所接触的,最过顽皮的不过是颖姐儿之流,然而和楼下那些人相比,颖姐儿竟算得上是闺中金柳。

    门口果然不出范若庭所料有着数名护卫,他上前拱手说:“还望禀报,范若庭、章青墨前来求见郡主娘娘。”

    今日跟在康眠雪身边的就是血滴子,几人都对京中的各个勋贵了如指掌,见到他二人并未有任何的表情只道了声:“稍等。”

    绣橘在车上听到黛玉说起与两家公子的约定,便一直听着外面的消息,此时自然听到范若庭求见。

    她赶忙走到门口,示意小丫鬟将门打开。

    “果然是二位公子,二公子请进我家娘娘和小姐,已经等了好多时。”绣橘躬身一礼,将二人请了进来。

    绣橘带领两人往里边走,这间包间显然和外面那种平民所使用的完全不同,里边不管是一水地黄花梨家具,还是墙上挂着的字画,百宝阁上摆着的各种古董,都表明了这里不一般。

    就连隔断上挂的纱,范若庭一眼认出乃是宫中内造而成,名唤茜雪绡。

    二人在之前与康眠雪也算是有过几次接触,是以早就没了拘谨。

    行过礼后,便各自落座,康眠雪也不想做那种烦人的长辈,十分干脆的挥手。让几人自己去玩儿,只是吩咐了一样,让范若庭二人照顾好二姝。

    黛玉和照姐儿都极为大方的点头,披上斗篷准备离开,偏是迎春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康眠雪看的蹊跷,口中询问:“迎春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迎春站起身,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手上的帕子几乎拧成了麻花。

    “郡主娘娘,我能留在您身边吗?”迎春却并不想去参加他们几人的邀约,头一次在康眠雪面前表达出自己的思想。

    康眠雪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一番,却没发现什么端倪,颌首笑道:“你陪我,我却是求之不得呢也罢,一会儿还有烟火表演,到时咱们一起看。”

    黛玉和照姐儿两人相视一眼,虽不太想跟迎春分开,但是毕竟有之前的邀约在,所以两人都是略微收拾一下便跟着下楼。

    范若庭的好奇心重,临出门看了一眼迎春,才转身出门。

    屋里烧着四五个炭盆子,更因着房里又铺着热龙,是以虽然说开着窗户,但是却并不感觉有寒意。

    康眠雪走到窗前看着四人相携而去,忍不住有些怀念起自己当年和司徒源在江南过上元节的事情。

    “迎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看着几人向一片灯火阑珊处走去,不过几个晃神却是不见踪影。

    康眠雪才转头看向迎春说道,她确实有些好奇,迎春究竟想说些什么。

    不如说康眠雪对这个出了名的二木头有些好奇,贾家四个女儿各擅琴棋书画。

    对方擅长棋艺,按理说应当擅长谋略才是,可以算得上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

    但是却又偏生出了这样一个唯唯诺诺的性格去与她善棋艺,有谋略之实,完全对不上。

    是以康眠雪对其也充满了好奇,想知道对方到底为何会如此的与众不同。

    迎春不自觉的抓紧自己系在裙间的宫绦,她今日的穿着是康眠雪参谋的。

    一身水红色的裙装,腰间系着葱绿的宫绦,三女中迎春的年纪最大,此时看起来竟然已经是几分长成的模样。

    虽是极为活泼的颜色,但是迎春恬淡的气质直接将这衣服压住了。

    倒是让康眠雪有些啧啧生奇,毕竟这衣服衬人正常,人压衣服却是不正常。

    见对方踟蹰,康眠雪也不着急,只是闲着倚在窗边看热闹。绣橘却不敢让对方在窗户前呆太长时间,此时虽过了十五,但仍旧是天寒地冻,若是一时不对受了风寒便是大事。

    赶紧送上大毛的斗篷,又并在她手中塞进一个万福如意吉祥文黄铜手炉。

    “郡主娘娘,如果贾家犯了抄家的罪,有什么办法能够免罚?”迎春到底是再也扛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康眠雪面前在抬头,却是双眸尽是泪水。

    康眠雪听了这话却是忍住了几欲脱口而出的造反,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迎春,低声说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抄家大罪。”

    迎春此时却是早已豁了出去,她将那秘密说了出来,一切便都不再是秘密。

    “群主娘娘,东府蓉哥媳妇秦可卿并不是什么养生堂抱来的女婴,而是前太子的遗孤。”迎春合上双眸,大声的说道。

    这番话倒像是一道惊雷炸在头顶,康眠雪更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迎春。

    “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康眠雪之前虽有猜测,却也没有想到,迎春竟然会在今日放这么大一个雷。

    虽然早就对秦可卿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康眠雪还是没有想过秦可卿,竟然真的是废太子的遗孤。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然后我才能够知道,你们贾家到底还有没有救。”

    迎春听到救这个字,心中突然安定起来,她直接磕头下去说道:“是。”

    这一切还都需要从六年前说起,迎春的娘是贾赦极为宠爱的妾室。除了嫡子贾琏之外,剩下的一子一女都是这位姨娘所出。

    然而不知道为何,六年前这位得宠的姨娘竟然突然丧命,连带着抛下当时不过一岁多的幼子。

    在那之后迎春便被接到贾母身边抚养,而同一时期一起的还有探春,最小的惜春却是在两三年前才被送到老太太身边。

    康眠雪默默听着,心中的兴味却被隐隐勾起,她似乎觉得也许今日迎春,会替她解开一个惊天之谜。

    “娘娘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我竟是这木讷的性子?我也不想,可是但凡我露出一点有心计的样子,都活不到现在。”迎春想起自己这几年的遭遇,忍不住烟韵丛生,偏她忍住眼眶中的潮意。

    康眠雪听见这话,微微挑眉给绣橘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立刻走到门口,防止有人靠近。

    “说吧,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听到。”

    康眠雪有些于心不忍的安抚迎春,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答案。

    迎春下意识的捏住挂在腰间的荷包那里面放着很多的薄荷糖,却是她在来定远侯府的当天,黛玉塞到她手里的。

    她还记得当时对方所说:“这薄荷最是醒脑,二姐姐若是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嗅嗅它,或者吃下去也行。”

    从迎春的讲诉中,康眠雪才知道贾府竟然作了大死。

    并且解开了她心中,一个蕴藏很久的疑惑。

    秦可卿不但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遗孤,更是他掌中嫡女,乃是刚刚被圈禁的礼亲王之嫡亲妹妹。

    当日义忠亲王老千岁赴死,在临死之前,因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年幼的女儿,便是了真假难辨之计,将年幼的秦可卿换出了东宫。

    随其一起离开的,还有一笔惊天财富,乃是义忠亲王老千岁为自己嫡子所留的后路。

    而这份宝藏的埋葬地点,就在秦可卿身上,当时因为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前太子的嫡子身上,是以没人知道这个被换走的嫡女才是带着秘密离开的。

    听到这里康眠雪下意识地敲着窗框,这是她在思考的习惯动作。

    “所以,迎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康眠雪看向迎春的眼神有些复杂,对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听到康眠雪的问话,迎春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仿佛是在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说道。

    “是老爷,当时老爷跟我姨娘说话,而那时我正要睡觉。”

    迎春记得很清楚,那是在六年前的一天,她如同往常一样在院中玩耍之后便依偎在姨娘怀中昏昏欲睡。

    当时的贾赦,摇摇晃晃的走进来,竟然差一点撞到了桌子上。

    迎春的姨娘见到此情景,赶紧将迎春放在贵妃榻上,转身扶助贾赦。

    “老爷,怎么喝了这么多,这刚刚晌午。”姨娘扶住贾赦让其倚着床,又沾湿了帕子,替对方擦拭脸颊。

    贾赦笑呵呵地摸着姨娘的手,将它放在自己胸前:“我今日确实极为开心,谋算了几年的事情终于成了。”

    迎春的姨娘性子温婉,为嫁给贾赦之前也是小家碧玉,只不过是家道败落,又因着与贾家有恩,所以才嫁给贾赦。是以,她并不在意贾赦突然说出来的话。

    只称是口中安抚:“虽不知是什么事,但老爷这么开心,我看着也觉得好。”

    “当然开心,那是二三百万的进项,虽说有一半要分给珍哥儿,可是咱们最后也能落下个一两百万呢。”贾赦眯眼笑着脸上,满是志得意满。

    姨娘虽不知他为何如此说,但仍附和着,贾赦接下去的话却吓了他一跳。

    “我已经说服了贾珍,定了秦可卿也就是秦邦业之女,不过他实际上是废太子的女儿,更是手中掌握着废太子的小金库,里边足足二三百万。

    这一次却是发了财,也不枉费我为了此事筹谋了多久。得拿到那笔钱我便给你打金镯子、金首饰,凭着你喜欢的通通与你。”

    虽是贾赦的醉话,但迎春的姨娘听到对方如此说,心中仍旧是十分欢喜,好不容易哄着对方躺下。

    又将贾赦的鞋子,衣袜等通通收拾好,迎春的姨娘才静自出去叫婆子煮醒酒汤。

    “然后就在这件事情发生不过半月的时间,我姨娘便暴毙身亡。”迎春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对外是说姨娘因为照顾幼弟,所以一时精神不济,偶然风寒引发救济而亡。

    但是现在想来,恐怕是姨娘听到了贾赦的话才招了死路。

    迎春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完便不再言语,留下康眠雪自己独自沉思。

    康眠雪看着迎春思索:“你既然知晓你姨娘是因贾赦而死,又为何要救荣国府?”

    实话说,对于秦可卿的身份康眠雪早有猜测,但却并未想到这,其中却牵扯到了银钱方面。

    迎春扯起一抹苦笑,解释道:“我只是不想看着姐妹们没个下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该说不愧是最擅谋略的她么?竟然将大厦将倾后的结局早都预料到?

    听迎春说完,康眠雪再不又不奇怪,在听到迎春说了这件事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前朝公案。

    那边是当年废太子锁截留江南税款,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那笔钱到底去了哪里。

    现在看来恐怕这笔钱,却是被贾家之人所吞并。

    康眠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头痛,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本来以为自己只要找到了之前陷害婆婆一家人的罪魁祸首,便可逍遥度日。

    哪里成想凶手没能能抓到,自己已经三番两次深陷局中,如今更是牵扯出了这江南税银。

    但是此事却又不得不插手,虽不知那笔江南税银还剩下多少,但是这东西却不能留在对方的手中。

    “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康眠雪看一下窗外,月色是正圆,忽听得砰砰作响,她便知道定然是烟花。

    果然,天际间随着声音迸射出无数的花朵,或是牡丹或是玫瑰,或是栀子竟不一而足。

    康眠雪抚摸着尚且温热的手炉,却是突然有一些怅然。

    “怎么了?为何出来玩儿,还愁容满面。”

    随着这句话康眠雪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司徒源爱怜的亲吻着她的鬓角口中询问着。

    康眠雪向后倒去,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血滴子那边的事情忙完了?”

    司徒源点点头,仍旧询问着对方:“到底怎么了?竟然也不让人陪着你,万一想要拿些东西怎么办?”

    康眠雪摇摇头,仍旧安稳的窝着,紧锁的眉头却是未曾舒展:“刚刚迎春跟我说了一件事,之前的江南税银却是有了下落。”

    司徒源听完后略一挑眉,安抚的抚摸着康眠雪的脸颊:“这却是好事,虽不知还剩下多少,但既然出了这个事,总归是要尽拿回来的。

    这些日子老爷子正在愁银子呢!”

    这却并非是为了其他,而是雍和帝打算重新开始造红衣大炮。

    当年先帝便是靠着这红衣大炮威震蒙古,此时,雍和帝却也打算用它来开疆阔土。

    “我知道这件事也是好事,但是总觉得有些烦躁,毕竟这银子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的人命。”

    康眠雪觉得自己自从怀孕后便有些伤春悲秋,往日的沙发决断虽未退减多少,但是却总是有些多思多想。

    她摸着尚且一片平坦的肚腹,总该庆幸这孩子一点都不折腾,但是到底是有了几分不同。

    “不过,这个案子爆开,却是又把范家小子牵扯到风口浪尖。”康眠雪轻叹一声,对他有些心疼。

    当年范驸马乃是前太子的死忠,对于其突然的反水大家都十分不理解,直到江南税银案公之于众,他们才知道当日范驸马背叛前太子的原因。

    范驸马的确是对前太子忠心耿耿,但是他更是忠于着天下百姓,这税银乃是天下民生,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前太子这番作为却是让范驸马大失所望。

    只可惜是前太子当时已经失去理智,只一心想着要打压对手,却失了国君的根本,也是因为如此范驸马多番全解无用的情况下,选择了“背叛”。

    并且在前太子伏诛后自杀,以全知己之情,最后却是苦了范若庭。

    “他背叛了前太子,却对得起天下万民,范若庭会明白的。”司徒源安慰妻子,对方平时雷厉风行,却总是在奇怪的地方纠结。

    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夫君,康眠雪微微摇头,她却并非是因为一己私情,只是觉得一将功成万骨枯,既有着为天下先的英雄,又有着谋乱天下的小人。

    “对了雪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范家小子到底是对黛玉,还是照姐儿?”

    司徒源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上有些古怪的表情。

    见到对方这样子,康眠雪便心里知晓,恐怕他又看到了些什么。

    “平素说话那么省事,到了这个时候又卖起关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康眠雪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家丈夫一眼,催促的问道。

    现在妻子这个眼神,心中明白,这便是妻子给他在下命令今日已经差不多。

    “我去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黛玉和章家小子在一起,照姐儿跟范家小子在一起玩投壶。”司徒源将这事儿当做笑话一样讲给康眠雪听。

    康眠雪却毫不在意,摆摆手说:“这有什么的,不过是凑到一起玩会儿罢了,又没有什么越矩的事情,再说不管是黛玉也好,还是照姐儿也好,都足配得上他。”

    司徒源略微思索,发现确实是如此,他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此事。

    夫妻二人相拥,看着窗外绚烂的流火。

    就在离这茶楼不远处,照姐儿正一脸焦急的不停扫视,但是四下里都是人,却是根本无法查询到。

    “真是的,怎么还不见人影过来?他们不是说好约在这里的吗?”照姐儿确实有些着急,她正处于小女孩最鲜亮的那段时间,是以有不少人都会偷瞧。

    她自己却没有将这些年轻公子的爱慕目光注意到,反而不停的担心黛玉的安全。

    章青墨一脸好脾气的看着照姐儿,等到对方终于泄气的安稳站住,他才不急不慢的说:“你却不用担心林小姐,要知阿若跟在林小姐身边,那边是再安全不过的,肯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照姐儿听到这话,仔细思考一番,觉得对方说的话还算是有道理,这才微微颌首。

    见到照姐儿终于安稳下来,章青墨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枉他安抚一番。

    想起刚才发生的闹剧,章青墨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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