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和张华不过茶盏十分, 二人便回到行宫,此时的行宫之中只有正中一点灯火通明。
夜色笼罩之下,却是个见得一连片的房子中人影绰绰, 冯紫英命人将被颠得七荤八素的陈家父子卸下,亲自押解对方向书房走去。
书房外一连串宫灯, 将书房内外照射得灯火通明, 来往的众人皆是一脸肃穆。
陈家家长此时却已经镇静下来,眼神深处甚至透漏出一丝期待。
瞧着对方这不符合常理的模样, 冯紫英和张华两人心中的狐疑, 却是越发明显。
到了正门不远处, 冯紫英突然停住脚步, 看向张华口中说道:“张大人,却是辛苦你去通秉了, 在下在这里看着他们。”
张华和冯紫英对视一眼,微微颌首,转头走进书房种禀报。
康眠雪此时正坐在位置上, 手中翻看着冯紫英取回来的那份账本。
司徒源坐在她身旁, 一边用笔仔细记录。
身后的官帽椅, 不知何时却变成了一张罗汉床, 正好两人可以坐下。
张华看着眼前, 眼眸微闪,不过他转眼便将视线转移,上千躬身行礼:
“娘娘,属下回来了。侯爷,陈家父子已经在门外。”
他说道陈家父子之时,却是忍不住停顿一下,似是思考着什么。
康眠雪听到张华的声音, 抬头望向对方,便看到其这幅模样,心知定然是那陈家父子有问题,她也不着急,只是点头让张华带人进来。
然后,便又低头专心看着手中的账本。
等到冯紫英将二人带进房中,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知为何瞬间竟有些酸,他突然好想迎春小姐,什么时候回京,才能去提亲啊!
司徒源感觉到自己身上焦灼的视线,抬起头果然看到冯紫英那不靠谱的眼神,他揉揉眉心只想把眼前这人直接踹出去。
“人带来了?”他冷冷说道,显然是可以听出那话音中的冰碴。
冯紫英忍不住心中叫苦,从自家上司的声音,就可以知道此时对方的心情非常差。
他低头琢磨一番,却是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这才惹得对方生气。
然而被司徒源训练出来的浓浓求生欲此时已经开始警报,告诉冯紫英还是老实儿在一边比较好。
张华相对而言,便好上很多,他仿佛未曾察觉空气中的异样,直接向司徒源行礼,口中说道:“侯爷,此人便是陈家家主。”
陈家家主自进入到房间之中,便极为有眼力劲儿的跪在地上。此时听闻说到自己,更是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二人面前,口中称呼:“参见公主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参见侯爷。”
此时他的心终于落地,双眼微垂之间,却看向面前那位美丽无双的女子,只觉得一时鼻翼发酸。
一直到现在,他心中这才恍惚的落地,自己终究是脱得魔窟,心中轻叹此一时,却是对于生充满了希望。
康明雪听到对方口中之言,却是微微一愣,她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陈家家主,语调中带着一丝狐疑说道:“抬起头来。”
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中年男子面容,这让康眠雪似乎有些纠结。
此时这番举动,却是有些怪异,房间中众人忍不住,将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旋转。
冯紫英更是八卦的瞪大双眼,像要在二人之间照出某些共同点。只是这太难了,要知晓,他们二人却实在是从未打过交道。然而如若如此之说,那么眼前陈家家长的态度便决计是有问题的。
康眠雪忍不住眯起双眸,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只看此人的外貌,她却是肯定自己从未与其有过接触。
但是外貌却并不是,分辨一个人的唯一条件,是以康眠雪看着对方,却是忍不住陷入狐疑之中。
不知为何,康眠雪看向此人的眼神,却是越发觉得似曾相识,她忍不住轻声询问道:“你以前见过本宫?”
康眠雪不会认错对方的,这个眼神明显是见过自己的儿。然而这就奇了怪了,要知晓自己对于所见之人,一直都是有自己的独特记忆力的。
哪怕是只顾过擦肩而过,她仍旧可以将其记住,眼前这人却是她从未见过之人。
但是直觉告诉康眠雪,他们之前绝对曾经见过。
这种理智与心灵的交错感,让她忍不住有些迷茫。
陈家家主听闻此言,却是微微一愣,他下意识的张张嘴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点头承认。
“的确如此,公主娘娘可能已经忘记,当时在京城在下和您却是有过一面之缘。”陈家家主,目露怀念的说道。
然而此言,听到康眠雪的耳中,却仿佛是一记重锤一般,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当时京城之中,他几乎只出露于上流世家之中,其人绝不可能再以盐商之姿,能够见到自己。
然而看上其的眼神却十分的笃定,这让康眠雪忍不住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陈家家主看见康眠雪目露狐疑,一副沉思之态,他轻声的笑了:
“公主娘娘,您不记得我,其实太正常了,不知你还记得两年前,在鸿运楼中。”
听到鸿运楼四个字,康眠雪终于被触及记忆,她看向跪在地上的陈家家主,猛然睁大眼睛,惊讶询问道:“竟然是你,你为何会到江南成为了四大盐商之一?”
康眠雪的眼神暗沉下来,她盯着对方沉声说道,此事却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若他真是那人,此时却是为何竟会变成如此模样,简直与当年如同天差地别。
康眠雪想起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极为斯文之人,却是完全无法将其,与眼前这个古怪的容颜放在一处。
陈家家主此时身形一颤,他心知康眠雪却是认出了自己,哭笑一声,他缓缓的跪在地上,将额头抵住金砖。
“娘娘能够在见到您,实在是某三生有幸。”随着男子的话,金砖之上突然发出几声清脆的水滴击打之声。
康眠雪低头凝视着眼前之人,却是轻叹一声,口中吩咐:“冯紫英给陈家主一把椅子。”
听到这个命令,冯紫英虽说有些不解,然则他仍然听话的转身便要向外面走去,只是其刚一转身便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瞧着站在对面的柳湘莲,冲着陈家家主指了一指。柳湘莲不过一看,心中已经知晓对方的想法,将衣袍整理好便站在其后。
冯紫英的动作实在太快,还未等众人有些反应,他便从隔壁房中,搬这把椅子飞奔而来。
一直将着椅子放在陈家家主面前,康眠雪这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在场的众人,都已经发现康眠雪,对于陈家家主的特殊关注。
就在众人仔细的盯着陈家家主,陈家的嫡长子却突然手指轻动,竟然将绳子解开,抛在地上,他抽出一只匕首便想向陈家家主的面前划去。
此人的武功算是极为不错,是以冯紫英怒喝一声,上前便要救人。
可惜此人不过是虚晃一招,将众人逼退便闪身,向外跳出。
此事发生的极为突然,然则几人却都是早有准备,冯紫英瞬间上前便要抓住对方,然而虽说将其的动作逼退,到底是让其逃到了天井之中。
陈家长子见人多势众,心中也是知晓自己此时那是最后的逃生机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点击脚尖,便窜上房檐。
竟是打算走飞檐走壁,然而还未等他落网,身形面前便出现一道黑影,瞬间只觉得面门一恸。
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已经躺在了地中央。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咳嗽,却是一脸怨毒的望向屋檐之上。
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却是站在屋檐之上,风只能不停的抖动他,白玉一般的外衣,却是刚刚看守完完陈家家长,不知所踪的柳湘莲。
冯紫英此事速度极快,他瞧见那男子,毫不客气的揉身上前,却并未再将其绑住,而是极为速度的将双手、双腿以及下巴的关节脱臼。
“小子,爷爷看你就觉得有问题,这不直接让柳大哥在房檐上等着你呢,你还想跑?”冯紫英笑嘻嘻的拍拍对方的脸,一副满是不屑的模样,确实显得极为看不上对方。
只不过他此时这份显白却并未持续上太久,到底还是快速收敛了容颜,一脸严肃的回到屋中。
司徒源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冯紫英,却是难得的夸奖了他一句。
冯紫英咽下一口唾沫,像是被惊到一样,眨眨眼睛这才解释道:“那个我们看他刚才就有点问题,所以就一直注意着……结果……,就是这样子。”
瞧这冯紫英竟是一张嘴打结的模样,司徒源有些迟疑,难不成自己以前经虐待过此人?
不过,司徒源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压在心底,看着妻子等待着其的打算。
康眠雪在那陈家公子暴动,便继续翻着账册,一脸平静。
只有在对方被捕之后,司徒源才对其表示出了一丝关注。
“既然抓回来了,这次可是不要让人再跑了呀。”康眠雪用手指翻看着账册,口中轻声说的。
冯紫英听到这话,立刻上前做了保证,定然不会让此獠逃跑若是,不然便如何如何。
这一连串话说出去,只觉得鞭炮在耳边声声爆响。
康眠雪将视线收回,冯紫英的事情,一会儿自然有司徒源来收拾他,他确实并不必担心对方会做些什么过格之事。
康眠雪看向陈家家主,轻笑一声,缓缓说的:“ 如今你的生命也有保障,便可将实话说出吧,若是不让本宫满意,本宫能救得你一命,也能要得了你的命。”
她看向陈家家主,却是想要对方告诉自己,到底事情的真相却是如何。
陈家家主听闻康眠雪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此时这才放松了下来,他低头轻声说道:“娘娘,估计娘娘也不知晓四大盐商中的陈家,竟然会是四皇子的人。
江南四大盐商,其中一家便是四皇子的产业。
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我儿子,而是他们派来我身边用来监视我的。”
康眠雪听到这话微微挑眉,仿佛是漫不经心一般口中点头:“既然如此,别把你知晓的都说出来吧。”
陈家家主,却是轻笑一声,这才将事件整个原因由麦罗一一说明。
江南四大盐商,其中两家依附于甄家,而他与另外一家便是属于,其中不肯依附他人的存在,然而实际上彼此两家却都各自有着背景。
“这人便是专门来监视我的,如果不是您慈悲,让这位冯大人一直站在我身边,恐怕此时我早已经被杀人灭口。”
陈家家主说到这里,却是抱拳行礼。
康眠雪看向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高声喊绣橘进来。
“绣橘,你却是将云瑶叫过来。”她轻声吩咐,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一坐一跪的两人。
绣橘虽不明了,然则她到底是有几分常识,见此情景,心中也是明白,恐怕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云瑶出面才好。
不过一会儿,云瑶便款款走进书房,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瞧着眼前的众人。走过那被脱臼的男子,还特地在其脸上扫了一圈,这才给康眠雪请安。
“云瑶,你瞧这样的人,可是有没有易容,若是易了容,便将他二人都解掉。”康眠雪口中吩咐,她此时却是来了兴致,盯着眼前的景象,一脸八卦。
站在书房之中的张华和柳湘莲,此时却是完全搞不明白,如今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只是他们到底还是有几分见识,不知道的时候便安静观瞧。
“娘娘,他们都有易容?”冯紫英不可置信地盯着二人瞧,他确实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眼前这几人怎么可能都是易容呢?
对于冯紫英这种单纯的性格,康眠雪却是极为喜欢,是一听到其的问题,她也不着恼,只是轻声的解释:“这二人身上都有着易容,是以刚刚陈家家主向本宫求救,本宫这才施以援手。”
冯紫英听到这个解释却是完全无法从二人身上查看出有易容的情况。
他显得极为好奇,凑在云瑶身边盯着俏丫鬟的一举一动。
只见云瑶先是在对方的五官之上轻轻抚摸树下,然后又在下颚部位仔细的摩擦。
待心中有数之后,才让小丫鬟取了一盆清水,然后又用帕子沾湿,在湿润的帕子之上将从怀中取出的瓷瓶中的液体滴落在上面。仔细的替对方擦拭着头颅的每个角落,甚至将手绢儿盖在其的脸上。
大概一盏茶过后,她将手帕揭下,然后又用着细小的银叉,在自己刚刚铺着手帕的地方轻轻的拨弄。
很快原本仅是服帖的皮肤,便开始褶皱分层,顺着力道云瑶不过轻轻的拉扯几下,便将整个面具褪下。
这试图逃跑的陈家公子,此事看来却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容貌竟变成了一名陌生的中年人。
围过来的众人盯着其,前后变化巨大的模样,却是极为吃惊。
云瑶看着对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仔细查看男子被脱臼的口腔。
她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在男子的口腔之中,仔细的上下寻觅,甚至还掏出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镊子,仔细在对方口腔之中。
很快云瑶又有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从腰间取出一枚细长的夹子,伸入对方的牙齿,只一下便把一颗带血的牙拔下来。
“叮当”一声,放在一旁托着的盘子中。然后又在那牙齿的后面左右挑拨,很快她便发现了另外一丝异样。
对着其中仔细的拨弄两下,手中的镊子使劲插入其中,向其一薅便有一颗如同铜枣大小的物件,被从男子的口中薅了出来。
云瑶点点头,似是十分满意。她用手帕仔细擦拭着器具,然后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陈家家主。
这次对陈家家主,云瑶却是手中力道轻了数分,她的速度却也是极快,不过一会儿这陈家家主,便从年约五旬的年纪,变成了一名二十左右的风华青年。
其人却是俊眉修目,一张国字脸庞,看起来既有着文人的书卷之气,又带着一分属于商人的狡黠。
张华此时却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喊出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儿,胡华?”
原来,此人竟是失踪已久的胡华。
胡华满怀感激的看一下云瑶,站起身拱手向其行礼,口中说道:“还请姑娘,替我将那幻声之物一并取出来。”
他此时的声音却仍就是,如同五十岁的男子一般,与其的外貌实在是没有半点相符合,云瑶瞧了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
便如同替男子取出一样一样,也从其的后牙处,掏出一支铜藻大小的物事了。
此时张华却已经是好奇不已,他左右查看着对方啧啧称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陈家家主?”张华上前打量着对方,他们二人的私交却是极为不错,是以此时见到旧友,张华却是心中极为高兴。
他本来以为在那次科举舞弊案中,胡华已经被人所害,却没有想到对方今日竟出现在此。
但是随之来的便是满心的疑虑,这半年之内胡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其竟然摇身一变,成四大盐商之一,这简直太过不可思议。
胡华听见张华的询问,却也是无奈一笑,轻叹一声:“不敢隐瞒世师兄,实话说,我这半年的经历,却也真真是如梦似幻。”
胡华说到这里,转身向康眠雪躬身行礼。
康眠雪看着变换容貌的胡华却也是晶晶摇头:“你却不必谢我,此事还要说清楚才好,不过你家里人应该极为开怀,毕竟此次你却是大难不死。”
原来当日胡华从客栈中离去,以自己好友之名,偷偷到下一个城镇。只要他足够谨慎,便没人可知晓,他竟是另外一人。胡华心中总算是安稳一样些,然而却未想到他卷入了另一方漩涡。
原来胡华从江南仓皇而逃之时,正巧为了躲避追踪,藏身在一艘极大的船舶之上。
直到船舱之中人员寂静,他才知晓自己如今竟是闯了大祸,船舱住的竟是一位小姐。
他此时只能期望这位小姐,可以不要太过敏锐。
只是这位小姐似乎并不开怀,只进了船舱便一直闷闷不乐。从两人的对话之中,胡华却是知晓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原来,此女乃是四大盐商中陈家家主的独生女。往日里可算是金樽玉贵,然而在三月之前,陈家家主却因为一桩意外,而一直昏迷不醒。
如今的陈家,明面上是陈家家主放权给自家女儿,实际上却是年幼的陈小姐,将整个家族担在肩上。
本来陈家家主只要一直安心治疗,日后未必没有不能苏醒的时候,可是偏偏天风噩耗。
作为四大盐商之中,唯一没有特殊背景的陈家,却是在几个月之前被四皇子看中,打算收入囊中。
四皇子终究还有这一两分顾忌,他倒是未打算改朝换代,却是想要入股。
本来此事决定权,便没有在陈家家主手中,然而偏生就在决定的前夕,陈家家主却出了事。
如今陈家家主尚在昏迷之中,又如何前往京城拜见这位四皇子呢?
当时胡华只觉得自己头上晴天霹雳,他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
科举之上遇到舞弊案件,好不容易借了好友的身份逃出,结果却变成了瓮中之鳖,而且还竟然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不管是四皇子,意图招揽盐商培植势力,还是江南陈家竟然家主昏迷,这些对他来说都如同要命的秘密。
胡华一时无奈之下,心中却是萌生了厌世之感,只是随他动作却有些大,此时却被小姐和丫鬟具是听到。
他说到这里却是面上露出一丝难为情:“想必娘娘已经知道后面的结果,最后我就暂且变成了陈家家主进京与四皇子拜见。”
康眠雪微微汗手,他却是能够明白,胡华此时的心情也能够知晓如今事情的原委。
“不过此人却是何人,为何会以陈家家族公子的名义出现呢?”康眠雪看一下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轻声说的。
胡华点了点头,将此人的来历说得极为清楚,当日他遂扮成陈家家主。与四皇子却是行了入门之礼,然而四皇子其人,却是并不十分相信胡华。
他便以护卫之名,将此人放在胡华的身边,至于为何对外,那是说是陈老爷找回的孩子。
胡华说到这里,依然将故事的脉络说的差不多。
康眠雪听到此话微微皱眉,她却是觉得四皇子此举未免有些难看了。
强收门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盯着人家的产业,即便是其无有男子为嗣,然则有着女儿,日后便是立了女户,并不会有任何问题。
四皇子此举却是想要将其直接据为己有,实在是让人觉得心中唾弃。
康眠雪仔细观察胡华,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我之前一直认为你有些木讷,却是未曾发现你心眼还挺多,不但装了半年的陈家家主,竟然连人家女儿都情投意合了?”
这话说的却有些没头没脑,反倒是胡华却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的摇摇头,站起身来向康眠雪作揖,口中讨饶的:“公主娘娘,算是学生错了,求饶过呀。”
康眠雪也不着急,只是笑弯了眉眼,显得极为轻松。
这番变化却是让冯紫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凑到柳湘莲身边,拽着对方的衣袖,一脸莫名其妙的求解释。
柳湘莲却并不知晓前情,是以却无法给其完全的回答。
反倒是张华见冯紫英这副模样,轻轻摇头边解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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