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言从他的语气和眼神里感受到了丝丝侵略性。
她红着脸挣扎了几下，被顾知昀给抱到了小床上，就在他要进一步攻城略地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知昀，许教授给你来电话了！”
是方茹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沈静言像是得到了大赦般，拍了拍顾知昀沉沉压下来的肩膀：“快点去呀！”
顾知昀在她的粉唇上啄了一口：“等我回来！别想跑！”
开了门，方茹小声道：“许教授听上去挺不高兴的，你说话注意点，别惹老人家生气！”
沈静言闻言，也赶忙走了出来。
她和顾知昀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就知道许老头为什么生气了。
顾知昀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去接了电话。
沈静言屏住呼吸，紧张地在旁边听动静。
“许教授？真是难得，您居然记得我家的电话号码。”
顾知昀调侃了一句。
“你小子别和我插科打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憋着不说！亏我把你当亲孙子！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老师？”
许老头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声音之大，顾知昀不得不把电话筒拿远了一大截。
沈静言听到那头菲菲的声音：“爷爷，别嚷嚷了，吓得我都不记得救心丸放哪里了！”
顾知昀说话向来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那头许老头正在气头上，他作为晚辈和学生，就只有硬着头皮挨骂的份。
“你也太拿自己的前途不当回事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连个屁都不放？静丫也是，平时风风火火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也不出来为你说句话？”
沈静言突然听到自己也被加入了挨骂套餐，更是连口大气也不敢喘了。
“许教授，你别怪静丫，是我不让她说的，她要陪我一起复读，我们来年还会考上帝都大学的——”
许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骂你不吭声，说静丫一句你就不乐意了？你俩主意可真大，复读这样的大事也不告诉我！”
“许教授，您消消气，明年我还会考入航空航天学院的。”
“我不同意！耽误一年的时间，完全是浪费时间！”
许老头气哼哼地说，“你俩给我等着，这件事情我明天就解决，正式开学那天，我要看不见你俩，我就把航空航天学院搬到你家里去！”
虽然许老头说话连吼带骂，但是却让顾知昀内心无比温暖。
方茹听了，忙凑过来表态：“许教授，真是麻烦您了！我家知昀就怕给你添麻烦……”
许老头一听是方茹，语气缓和了很多：“方老师，您这话就见外了！小顾是我好不容易才挖到的人才，我会轻易把他放走？门都没有！谁反对都没用，小顾必须是我航空航天学院的学生！”
顾知昀感激不尽：“许教授，改天我一定登门道歉。”
许老头傲娇地“哼”了一声：“这还用说！你和静丫都得给我道歉！”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明天就在家等我的消息，我要亲自会会赵校长！”
说完就要挂电话，但是被菲菲抢了过来。
“顾大哥，你帮我问问杨大哥，他能不能和你一起来我家？我有好多题要问他。”
顾知昀：“……”
许老头拿指关节敲了敲菲菲的脑门，气呼呼地吼道：“那小子已经在军训了！两个月出不来校门，你省省吧！小小的丫头，哪来那么多花花心思！”
菲菲失望地“哦”了一声，道了一声晚安，挂了电话。
顾知昀眼中亮起了星星，俊脸比以往晴朗了很多。
原本，他是不愿意麻烦许老头的，可他远远低估了自己在许老头心中的分量。
许老头虽然狠狠骂了他，可他心里却很熨帖，也充满了希望。
方茹也跟着高兴：“许教授对你这么上心，咱们也必须争取一把，不能被赵广生牵着鼻子走！”
顾知昀的心一片明朗，转头对沈静言说：“静丫，我真有点饿了。”
……
今天是帝都大学新生报道的日子，三天后就是开学典礼了。
开学典礼是躲不掉的大事，赵广生这几天在家里琢磨校长寄语怎么样写得漂亮又官方。
朱晓琴上班了，赵燕燕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修剪指甲，听到了敲门声，懒洋洋地站起来开了门。
她见门口站着两个衣着朴素的老头，一股子穷酸味，嫌弃得皱了皱鼻子。
“你们找谁？”她的语气很不耐烦。
“你就是赵校长的女儿，燕燕吧？”郑淮慈祥地笑道。
赵燕燕见多了和她套近乎的人，敷衍地“嗯”了一声。
“赵校长在家吗？”许老头问道。
赵燕燕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们是不是来找我爸办事的？”
郑淮点点头：“的确有点事，找你爸谈谈。”
赵燕燕冷笑道：“你们求我爸办事，就空着手来了？也太不懂规矩了！”
许老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正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没大没小的后辈，郑淮就赶紧拽了拽他的胳膊。
他依旧慈祥地笑道：“来得急了，这次没带礼物，下次一定给补上。”
赵燕燕轻蔑地“切”了一声。
“进来吧。”
她随手指了指沙发：“坐吧。”
说完，也不倒茶，也不递水，又窝到沙发最舒服的角落修剪指甲去了。
许老头着急地问道：“赵校长人呢？”
赵燕燕翻着白眼说道：“你着急什么！我爸在书房写稿子，没个把小时出不来！他最烦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了，你们就等着吧！”
许老头起身就要去敲书房的门，被郑淮制止了。
“我们也不着急，就再等等吧。”
许老头压抑着怒火，坐回了沙发上。
郑淮笑眯眯地问赵燕燕：“逢年过节，找你爸办事的人一定很多吧？”
赵燕燕扬了扬鼻孔，神情别提有多高傲了。
“你说呢？我爸是什么人？要我说，你们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爸是什么脾气，不是什么人都随便见的！像你们这样没有一点诚意的，我爸压根就不愿意搭理！”
她一点都没察觉到，郑淮是在套她的话。
郑淮当教育部部长有十来年了，最恨的就是教育工作者贪污腐败。
“那这么说，来求你爸办事的人，都得拿上一些贵重礼物，才显得有诚意了？”
赵燕燕不假思索地说：“那是自然！年前就有人来送西洋参，南洋咖啡了，还有送录音机，自行车的呢！”
许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呵，赵校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正说着，书房里传来了赵广生的声音。
“燕燕，外头怎么这么吵？你在和谁说话？”
赵燕燕撇了撇嘴道：“两个老头，说要找你办事！”
赵广生不耐烦地喊道：“我没空！让他们回去！”
郑淮冷笑一声，高声道：“赵校长，事关重大，耽误不得，劳您大驾出来见个面吧！”
赵广生听到教育部部长的声音，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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