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默默地换上了黑色的衣服,赶到了医院。
令他们惊讶的是,沈静言也来了。
面对陈凤的死亡,出了陈家老两口哭得伤心,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沈洪刚站出来说:“遗体运回去再火化,不大方便,就在这里火化后,你们再带她回家吧。”
陈老太抹了一把眼泪道:“大凤跟你过了半辈子,你说啥就是啥,我们老两口都听你的。”
沈洪刚听了这话,微微蹙眉。
这话听上去让人不大舒服,
张桂芝就站在沈洪刚身边,眼神闪动了几下,没说什么。
陈老头上前,握住了沈洪刚的手道:
“刚子,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有件事情还得跟你商量商量。”
“你说吧,叔。”
陈老头和陈老太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接下来这套话是老两口早就商量好的。
“刚子,你看啊,大凤虽然是我们的闺女,可她毕竟嫁出去了,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埋在我们老陈家的祖坟里,这是世世代代的规矩,你看,你是不是要把大凤带回去,埋在你们老沈家的祖坟里?”
沈洪刚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站在他身边的四个子女,脸色也不好看。
沈玉兰心细,她悄悄地看了张桂芝一眼。
陈家老两口的要求着实有些过分了。
陈凤是嫁给了沈洪刚不假,但是两人已经离婚了,沈洪刚现在有名正言顺的妻子,如果把陈凤埋在沈家的祖坟里,那将来张桂芝怎么办呢?
陈家老两口敢当着张桂芝的面说出这种话,显然是没有把张桂芝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陈凤依旧是沈洪刚的妻子!
这个时候,沈洪刚的态度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态度明确地拒绝道:“叔,你说的话也在理,但是我现在已经有妻子了,您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陈老太白了张桂芝一眼,说话的口吻有点生气了。
“刚子啊,你这话说得糊涂,大凤跟你过了二十多年,给你生了四个孩子,你俩的感情是后来人能比的吗?离婚归离婚,但是感情总有吧?不然你也不可能把大凤接来帝都大医院看病不是?”
张桂芝很不自在地往后退了退,捏了捏沈洪刚的衣角道:
“刚子,葬礼的事情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回去了。”
陈老太立刻点头如母鸡啄米:“对对对,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们家的事?
这位老太太有没有搞清楚,谁才是外人?
沈玉芹向来和陈老太不对付,冷笑了一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我妈走?她是我们家的人,她留在这里天经地义!”
“玉芹,你别这么说……”张桂芝怕她动气,伤了身子也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忙笑笑道,“我在这也帮不上忙,还是回去吧。”
她急匆匆地转身要走,沈玉芹一把拽住了她。
“妈,你别走!你就在这,我看谁敢赶你走!”
她怒气冲冲地和陈老太对视着。
陈老太指着她的鼻尖骂道:“你这个妮子,心肠咋这么狠?亲妈不认,反倒和后妈亲?”
一句话,立刻勾起了沈玉芹的伤心事。
在陈凤把她卖给老男人之前,她和亲妈确实挺亲的。
说句公道话,陈凤比较疼爱沈玉芹,这一点沈玉芹不是不认。
可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陈凤贪婪自私的本性就暴露了,卖了她拿钱跑路,她被老男人打得住院,陈凤都没有出现。
因此,沈玉芹恨透了陈凤,觉得自己被丢弃了。
刚被沈洪刚接到农场的那段时间,她和姐妹兄弟之间的关系都不好,反倒是张桂芝这个几乎陌生的人,对她特别照顾。
尝尽了人情冷暖后,她才会诚心诚意地叫张桂芝一声“妈”。
要是没有张桂芝操心她的婚事,她也不会遇到张长兴这么好的男人。
沈玉芹认为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就是张桂芝给的。
可陈凤又做了些什么呢?
在她婚宴当天上门要彩礼钱!
沈玉芹比以前懂事稳重了,明白死者为大的道理,人都没了,再说她以前做的那些不是人的事情,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我的心跟明镜似的,我跟谁亲,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陈老太气得眼睛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谁是外人?我是你姥姥,亲姥姥!”
沈洪刚把陈老太拉到了一边,劝道:“阿姨,您一把年纪了,别跟晚辈一般见识。”
沈玉芹依旧拉着张桂芝的胳膊,还不加掩饰地给了陈老太一个白眼。
“叔,阿姨,我明白你们的难处,但是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这样吧,火化的费用我来出,至于把人葬在哪里,你们做主就好。”
说着,沈洪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钱。
陈老太二话没说,先把钱接下了。
沈玉芹讥讽道:“您这一趟可真没白来,没花钱不说,还倒赚了五百块呢。”
前些日子,沈洪刚的子女来看陈凤,都掏了钱,加上沈洪刚前前后后给的钱,可不就五百多了吗?
如果是通情达理的老人,今天这一百块是不会收的。
火化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陈老太却厚颜无耻道:“这是刚子的一片好意,我为什么不收?”
奇怪的是,收了钱的陈家老两口,就不再提把陈凤埋到沈家祖坟了。
沈静言冷眼旁观,看透了一切。
这老两口就是想从沈家多榨出一点钱来。
利用死去的女儿要钱,真可谓无耻之极了。
沈静言想给沈洪刚提个醒,接下来不要答应陈家老两口的任何要求,也不要再给他们钱。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陈老太就又说道:
“刚子啊,我寻思着让大凤走得风光体面一点,回老家给她办个像样的葬礼,让亲戚朋友们都来送一程。”
沈洪刚道:“这是应该的,到时候就让强子和安子跟着回老家办葬礼吧,他们俩是儿子,理应参加,玉芹怀着身子,不方便参加葬礼,玉兰还在读大学,课程紧,就不跟着折腾了。”
至于他自己,已经离了婚,就没有参加的必要了。
一家人都认为沈洪刚的安排十分合理。
沈志强和安子也都没有意见。
陈老太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道:“刚子,你看啊,我们家啥情况你清楚,这办一场葬礼,又是吃饭,又是准备棺材啥的,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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