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没见了,曾经同宿舍的好姐妹现在却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哦,还是给他未婚夫怀孩子的女人。
温若初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与表情与她重逢。
“好久不见,若初。”
谢玲带着黑色墨镜,黑直长发披散在白皙的肩头,八厘米高跟鞋衬得脚踝纤细,一折就断的娇贵。
说话时习惯性地微抬下巴,与生俱来三分孤傲。
反观温若初,一副刚出校园的乖巧小白花打扮,被碾压得结结实实。
温若初深吸一口气,本着输什么不能输气势的原则,朝谢玲点头微笑:“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国的?”
她不理亏,知三当三的是对面的女人。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刚回来半个月,来艺术馆转转,没想到能碰到你,”谢玲笑,将耳侧的头发拨到耳后,耀眼的钻石耳钉闪了一下,她说,“刚好买下一副画,和这边磨了好久才谈下来的。”
温若初往她身后看了看,奔驰s450内,一件画作被三个男人七手八脚地抬了上去。
肯定是她爸爸的作品。
“不好意思,这幅画作作者我认识,艺术院是不卖的,谢小姐能不能把作品留下来?”
大庭广众之下,温若初不想和她撕破脸,温和得同她讲话。
“哎呀,”谢玲轻嗔了声,“我本也是不想夺人所爱的,可文年看我喜欢,非要买下来,我怎么劝都不行呢。”
她拿着手机晃了晃,屏幕最上方,是乔文年的来电记录。
像是在示威炫耀一样。
她这话说得很有灵性,轻轻松松地撇清了自己,还狠狠地恶心了温若初一把。
本来不介意把她那些丑事曝光在阳光之下,只是这周围大多是温爸爸多年的好友,温若初不想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吵吵闹闹让叔叔伯伯们看她温家姑娘的笑话。
温若初浅浅弯了弯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没事,乔少我也认识,我和他说。”
她抬手要拿过谢玲的手机,谢玲却刻意手臂一扬。
两人靠得近了些,谢玲的唇角挂着几分冷笑:“温若初,你以为你是谁啊?以前若不是乔家罩着你,就凭你这家世背景——”她眉眼冷斜,上下扫了眼温若初,“这皇家艺术院,你进的来吗?”
温若初:“……”
谢玲:“告诉你,只要我有钱,几十个上百个温成楠的作品,我随便买随便糟蹋……”
“谢玲!”
“这是哪里来的疯狗,也能进皇家艺术院了?”
温若初的一句“谢玲”压在了一道男声之下。
声音不大,威慑力十足。
就在温若初身后几步远的位置,本应在车里处理公务的顾砚深站在那里,斜斜地倚靠着艺术院纯白色的门柱,样子吊儿郎当的。
阳光被房顶分割落下,斜斜地从他肩膀落了一半,他的面孔隐于光弱之处,脸上轮廓硬朗晦暗。
一双眼却很亮,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直勾勾地盯过来。
温如初刚刚忙着拿画,都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顾砚深?”谢玲见到他微微皱了皱眉,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削弱大半,有点讨好地笑了笑,“看来今天真巧,老朋友都在这儿了。”
顾砚深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向来不留任何情面,他只是轻轻扯了扯唇角:“我太太在这儿我能不在这儿吗。”
他从门柱旁走过来,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肤色冷白,发色微褐。
明明已经是跨国集团总裁了,还有着十七八岁的少年感。
经他一提,谢玲马上想到全网恭贺温若初攀上高枝成为顾太太的事情,脸似乎被打得有些疼,谢玲的脸色很难看。
她勉强笑了笑:“是吗,我竟然才听说,也不叫我。”
顾砚深倒是没给她留面子:“我太太的同学太多,叫不过来,谢小姐没看新闻么。”
谢玲:“……”
她听懂了顾砚深的意思,她只是温若初众多同学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顾砚深走到温若初身边站定,抬手随意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若有若无的亲昵。
有点不习惯。
但心安。
他是谁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顾总,a市找不出第二个。
她是谁啊?顾总夫人啊。
温若初腰杆挺直了,下巴点了点谢玲装在车上的东西:“那幅画是无价的,我想乔少爷也买不起吧,我劝你还是还回来吧,别给乔少爷惹祸。”
话落,艺术院新任的院长急匆匆地小跑过来,只剩额前一缕的头发跑得很滑稽:“哎呀呀顾先生,您来了,手底下这些人就是没眼力见,怎么不请顾先生去里屋茶水给倒上呢?”
院长圆头圆脑,肚子很挺,回头瞪李杨一眼。
谢玲的脸色更加难堪。
刚刚她把乔文年都摆出来了,这眼高于顶的院长才松口给画。
看现在对顾砚深这点头哈腰的殷勤样。
“茶水倒是不必了,这画我和我太太拿走,没意见吧?”顾砚深抬手,食指和中指朝外摆了摆,示意他不必端茶倒水假客气。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院长忙从谢玲奔驰车里把画作拿出来,恭恭敬敬地给顾砚深抱着,问:“顾先生,这画拿去哪里啊?”
顾砚深:“看我太太意思。”
温若初:“院长,这画是我父亲当年捐给艺术院的,既然你们不珍惜,那我也就带走了,那份捐赠协议书就当你们违约了吧。”
院长上任不久,才听说这画还有这种渊源,忙赔礼道歉:“哎呀顾太太,这都是下面的人疏漏,怎么能把这画拿出来卖的……”
温若初却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这个事儿了,和顾砚深说:“我们走吧。”
两人走在前面,院长抱着画跟在后面,只留谢玲站在奔驰车旁,气得跺脚。
真该死。
顾砚深怎么陪着她一起来?
本来能狠狠戳温若初锐气,却被她狠狠打了一把掌。
“对了,”温若初走回艺术院大厅前,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微微一笑,对谢玲说,“麻烦看好你的男人,不要让他再出来缠着我。”
她笑得从容自信,眼里还有与她恬静气质格格不入的冷意。
谢玲低骂一声,脚上八厘米大高跟鞋甩出老远。
温若初,这次算你走运,给我等着瞧!
-
回到车上,温若初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驾,宝贝似的拂了拂画作防尘纸上的土。
这是她爸爸的画。
哪怕她爸爸现在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她也要守护好爸爸的东西。
顾砚深上了车,扣上安全带,瞥了眼身侧的小姑娘。
她垂着头,珍惜地一遍遍擦拭空白的防尘纸。
这么喜欢这东西?
哪怕刚刚被谢玲那么欺负,都忍着,生怕东西拿不回来。
如果他刚刚不出现,指不定小姑娘又该被怎么欺负呢。
“温软软,”他收回视线,看着车窗外湛蓝的天空,“不知道喊人的?”
“什么?”温若初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老公就在院子里,你不知道喊?”
温若初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刚刚和谢玲吵架,怎么不知道叫顾砚深帮忙。
可能,还没真正习惯这个男人是她的老公,遇到事情先把他排除在外了吧。
这么想着,温若初的声音也软了些:“今天谢谢你,顾砚深,但毕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觉得我也能处理好。”
顾砚深淡淡嗯了一声,心中转了转她给自己的称谓。
顾砚深、顾砚深。
生疏到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轻轻笑了一声,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看她,唇角微勾:“怎么,就口头谢谢啊?”
温若初一愣:“不然你想……”
“新婚之夜没做的事,是不是今晚可以想想?”
温若初:!?
【作者题外话】:女主好好搞事业心不乱,男主想恋爱想到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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