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我老婆都是宠着长大的,你要对他不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翻身。”阮问潮注视着前面两个身影,嘴角带着笑容。
他长相偏向斯文,和江燃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若没人听到他说的话,完全看不出他在威胁人。
江燃也看着阮念念的背影:“这辈子你都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
汪洁看看外汇商店的东西,啥都想买,一看价格,心里暗自咂舌。
“一个切西红柿的小刀,竟然要一块五,这刀子是金子做的啊。”
谢莹拉着她都觉得有点丢人:“这东西是进口的,娘,你别这样,服务员都看着我们呢。”
“我可是好不容易章周鹏找了人咱们才能进来的。”
汪洁被女儿吐槽,看看服务员的眼神,昂首挺胸的走:“我是觉得它不值得,可不是买不起。”
“女儿啊,你现在嫁的好了,可不能忘了娘,不能忘了你弟弟,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女方非要个手表,还非要那进口的玩意…”
“进口的,我从哪有那么多外汇券——”
谢莹听的不耐烦了,扭头看到一道身影,声音戛然而止。
定眼再一看,擦擦眼睛。
汪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看什么呢?不买进口的也不是不行,买个上海牌的手表,你们年轻都喜欢。”
谢莹这会没心情理会她娘的这些话,踮着脚尖看:“我刚好像看到阮念念了。”
“这地方可是周鹏都得找人才能进来的,阮念念怎么可能来,你肯定看错了。”汪洁想都没想便说道。
谢莹听着也有道理:“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也不知道小强有没有找到阮念念。”
“她是彻底指望不上了,莹莹,你得争点气,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
*
外汇商店的东西多,阮念念给自己买了衣服,给江燃和乐崽都买了新衣服,还给她娘肚子里的娃也买了,还有乐崽的奶粉。
几乎上阮问潮找来的外汇票全用上了,不过钱是阮念念抢先出的。
陆行云和阮问潮一个月工资也不过四十多,两个人加一块都不够一百呢,至于做肥皂的法子,阮念念也和她提了。
不过北城的人口多,椰子油棕榈油这些,还不如乡下多呢,再加上地方小,北城巡逻的检查都比村里多,实时性不高。
一家人满载而归,晚上,在陆行云那吃了饭,时间不早了,她就想回招待所。
陆行云道:“念念今天和我睡,让你爸和江燃回招待所睡吧。”
阮问潮和江燃相视一眼,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不行。”
陆行云闻言眼神扫向阮问潮:“什么不行?”
陆行云不提,阮念念也想不到留在这睡,但她提了,阮念念许久也没和陆行云在一起睡觉了。
看一眼江燃,小声道:“燃哥,我想和我妈妈一起睡。”
阮问潮……
江燃……
陆行云道:“这会已经没公交车了,带着乐崽和念念骑车多不方便,你俩大男人,骑自行车回去吧,也方便。”
“不然你舍得你女儿挨冻?”
阮念念跟在陆行云身边看着江燃:“燃哥,你舍得你媳妇和你女儿挨冻?”
两个大男人出门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出门的。
阮念念成功的留下和陆行云睡觉,今天逛了一下午的街,也都累了,洗漱洗漱很快躺在床上,乐崽睡得更早。
夜深的时候,母女两个躺在一张床上陆行云才问她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阮念念就把她是怎么缠着江燃,怎么挣钱养活自己一点一点的讲给陆行云,也不知道说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陆行云看着她睡着的模样,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只要看到女儿没事,她也彻底放心了。
江燃骑车回到招待所,正要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在前台:“你们这有没有个阮念念的住进来?”
江燃和阮问潮的脚步都一顿。
前台的服务员也没什么好脾气,嫌烦的摆摆手:“没有,别在这碍事。”
阮小强赶紧递过去一根烟:“您就行行好,我来找我家人,不知道她住哪个招待所了。”
前台的小年轻看他递过来的是大前门,刚刚不耐烦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去翻记录本。
江燃蹙眉,上前两步,丢过去一盒大前门:“办个入住。”
整整一盒大前门啊,年轻人看到愣住一下。
江燃道:“快点,我们等着休息。”
说完还看一眼阮问潮,阮问潮把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出示一下。
随口说一声:“他给你一根烟你去泄露客人信息,不怕把消息泄露给间谍?”
阮问潮上辈子就是久居上位的人,这辈子虽然年轻,但气势足,戴着眼镜穿着夹克。
服务员平时虽然脾气大嚣张,但也不是在什么人面前都不知道收敛的,看到阮问潮那气质,再听他说的间谍什么的,腿都软了。
赶忙把阮小强递过来的烟丢过去:“赶紧走!别问些有的没的。”
阮小强在家也是宝贝,被人这样说当场就不服气了,顿时道:“你们谁啊?我来问我姐是不是住这个招待所。”
阮问潮和江燃的眼神齐齐朝他扫过去。
一个模样虽然温和,但气势格外的吓人,就连厂长都没这个气势,阮小强刚刚脾气,在这一瞬间焉了一半,剩下那点,在看到江燃犀利的眼神下也打消了。
江燃冷声道:“滚。”
阮小强倒是想硬抗,但这男的感觉能打他十个。
“不能说就不能说,我继续去别的招待所…”识时务者为俊杰,阮小强临走的时候也没忘把自己烟拿走。
前台迅速把阮问潮的入住办了,还把江燃给的烟也重新奉上去。
江燃没接:“拿着吧,别随意泄露信息,不然我倒是要让人查查你是不是间谍,就是你不是,万一把信息泄露给间谍,你就是国家罪人。”
这俩人的气势太吓人了,前台笑道:“不会的,我送您两位上去。”
*
江燃回了自己屋,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空荡荡床,心里生出一点落寞,他很少抽烟,但今日发生的事情太不对了,摸了摸身上,没摸到烟才想到全给了前台了。
静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开始回忆和阮念念在一起一幕又一幕,想到她曾说的话,她父母离婚,带回来一个妹妹,是上次见得那个女人,还生了个弟弟,刚刚在楼下那个男的应该就是了,这些对上了。
但父母肯定是对不上的,要这是她说的父母,在前台打探消息的男的不可能不认识阮问潮。
即使不管这些,单从年纪说,也不可能二十岁的媳妇叫二十七八岁的阮问潮爸。
无数的疑问,只能问他媳妇。
江燃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月亮,莫名生出了一种他和他媳妇距离很遥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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