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娅说完,胡越和白玉洁也恍然大悟。
白玉洁跟着脱口而出:“傀仆的监视......难道是那些雕像?
难怪我们在衣柜里打开礼品盒没事,原来是因为衣柜门关着,所以不在雕像的视线范围里吗?
也就是说,当时战傀突然跑走,就是因为恶灵通过雕像看到了周叔打开礼品盒,才把它召唤过去的?”
白玉洁越是反推,越是觉得有道理。
可说完之后,她才突然想起房间里就有个雕像,于是害怕地捂住嘴巴。
胡越见状,了然地宽慰道:“无妨,恶灵和人类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一般情况下,恶灵虽然能听懂一些,但是要理解人类的语言和思维模式也是很难的。”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恶灵狩猎人类,就像是过去人类狩猎野兽。
我们只能大致判断野兽的行为模式来布置陷阱,但是不可能知道它们互相商量什么。”
听到胡越形象的解释,白玉洁松了口气,但接着又担忧地说:“所以说,我们必须在战傀的追杀下,满场地找这些身体的碎块吗?
而且还是在一大堆雕像的监视下?
如果按这样大小的断肢,要拼出完整的岂不是至少要十几块?”
汪娅脸色阴沉,认同地点点头。
对于一个低级恶灵来说,这个安排真是很精妙。
恶灵故意将傀仆的战斗力消减到极致,然后把所有筹码都集中在了战傀身上。
这样一来,即使整场只有一个威胁存在,要通关也是极不容易的。
这么想着,汪娅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在这个狩猎场浪费了一天有余。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后,白玉洁想到什么,又说,“对了,反正战傀只有一个,如果好几个人分别去找碎块,那它就不知道该攻击谁了呀!”
胡越还是遗憾地摇头,“那也不行,分开行动太容易减员了。
这次的战傀很强。
除非是我和段长文,其他人要是被战傀选上,能撑两三分钟都该谢天谢地,更别提是把找到的碎块带回来了。”
白玉洁很想反驳,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能反驳的地方,只好丧气地低下头去。
最后胡越才叹了口,说:“总而言之,就这么干等着肯定是不行的。
先这样,除了我和段老大之外的人,就算看到了装碎块的礼品盒也不要去碰它,以免惊动恶灵和战傀。
我会群里发五张宅邸的简易结构图,分别代表一到五层和。
如果你们看到礼品盒,就在结构图相对的位置上标记蓝色,看到雕像,标记红色。
结构图就以最近被编辑的那一张为准。”
讲解完毕之后,胡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开门前,他又补充道,“我先去找,你们可以看情况再多休息一会。
还有,万一你们又遇上陈婷,就先躲着点。
其他的等回了博物馆再说,总之你们千万不要太过担心。”
汪娅和白玉洁点头表示答应,接着胡越就干脆利落地走出房门。
而看到胡越一走,汪娅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不要太过担心?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说完,汪娅表情森冷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白玉洁见状,连忙阻止道,“你现在都还没休息好,起来干嘛?”
汪娅也不避讳,直白地回答,“胡越的态度不对劲,我怀疑他和段长文不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我打不过他们,所以要解决问题,还是只能趁现在把陈婷干掉。”
在博物馆里,活人比死人有价值,汪娅觉得没人会反对这一点。
白玉洁眨巴着眼睛,突然噗嗤一笑,问,“你哪来的这种想法?你以前很喜欢看恐怖片和推理剧吗?”
被别人这么一笑,汪娅的脸顿时红了。
她气恼地瞪着白玉洁,忿忿不平地反驳,“你的想法才是太天真了!你又懂什么?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可别人早就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到最后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明白!”
把话吼出去之后,汪娅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导致说了些多余的话。
她懊恼地瞥了白玉洁一眼,强行把脸又板了起来。
白玉洁并没有半点生气,只是微笑地看着汪娅。
她牵着汪娅的手,将其按回到沙发上后,语气温柔地说,“你要是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那过得也太辛苦了。
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啊。
我和周叔平时关系很好的,到时候我们就有三个人了。
陈婷顶多只能拉到徐江帮自己,那样我们就是三比二,你还担心些什么呢?”
汪娅不悦地看着白玉洁。
其实她还是想说这种想法太天真,但听到那句“反正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冷淡的话却又变得说不出口。
半晌过去,汪娅都沉默地低着头,兀自地浪费着宝贵的时间。
白玉洁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奇怪,于是蹲下身子去看,才发现她居然是垂着脑袋哭了。
白玉洁没想到会这个样子,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可是又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汪娅自己将眼泪抹去,重新冷淡地抬起头来。
她突然拨开外套,掀起自己的衣服。
白玉洁狐疑地望着她,这才发现汪娅的肚子上有一大块烧伤。
接着,汪娅张开嘴巴,伸手将两颗假牙取了出来。
她用沙哑的声音说,“我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这还是我爷爷及时救了我的结果。
那天我猜到自己会遭遇不测,所以提前给爷爷打了电话,让他接我回去,但还是……”
汪娅说着说着,又沉默了。
白玉洁见状,很是激动地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汪娅适时地打断了她,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味地乐观主义不会有好结果。在这个世上活着,也的确就是会过得很辛苦。”
说完,汪娅再次起身往门外走去。
白玉洁这回没有阻拦,而是默默地跟出了门。
汪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心里莫名一动,但故意没有回头去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白玉洁说那些事情,说完之后甚至有些后悔。
在汪娅看来,白玉洁对她一直很和善,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所以也没必要承受她的负面情绪。
可是那样又能怎么办呢?她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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