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避免了危机,汪娅再次思考起来。
宥今会就此逃走吗?当然不会。
虽然金耀宇栽在这里了,但局势仍然对宥今有利。
汪娅明白,只要自己不小心站在窗口,或是离开这栋楼房,就会成为狙击手的目标。
但她一直守在这栋楼房里,结果也只会是被困倦磨去意志,让宥今钻空子而已。
不能被动防守,必须主动制造机会。
汪娅想了想,回头将晕过去的金耀宇绑在了板凳上。
尽管金耀宇的个头在男人中算矮的,但汪娅为了拖动他也还是废了不少力气。
然后汪娅找出他的手机,在南区的群里发出消息:“现在金耀宇在我这,不想他死的话,就让狙击手举手站到楼底下的大街上,让我能看到。”
如果是金耀宇本身,汪娅绝不会认为宥今会对他产生哪怕一点点的同情。
可如果把金耀宇看作有用的棋子,那么宥今就得考虑一下其中利弊了。
半晌后,宥今在群里回复:“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汪娅:“没有吗?那你何必还要理会我?直接过来杀了我啊。”
聊天群里沉默了一阵,宥今才又发了条消息:“那好啊,赵诀已经在楼下站着了,你敢到窗边确认吗?”
赵诀,就是南区的狙击手。
汪娅没有回复,因为没这个必要。
宥今会老实照办不耍花样,这连鬼都不信!
实际上宥今的确没撤掉赵诀,受她指使站到街头的人,其实是徐江。
吴立君和徐江事先就跟宥今汇合了,他们也是宥今棋盘上的两颗棋子。
其中一颗作为诱饵站上街头,另一颗则是低眉顺眼地候在宥今身边,准备随时听从调遣。
宥今盯着吴立君谄媚的嘴脸,满意地笑了。
因为吴立君和金耀宇不一样,是个会说话,会表现的。
所以看到吴立君,宥今多少能回忆起过去的风光无限。
“你也是北区的人,娅娅肯定不会主动攻击。
所以你上去碰到她,一定要立马下杀手,或者引她到赵诀能瞄准的位置。
不过呢,只是当诱饵的话,那报酬也就只能按诱饵来算咯……”
宥今语音透着诱惑,较好的面容上凝结着莫测的笑意,在黑暗中格外令人心悸。
可吴立君丝毫没有关心其他,只是双眼闪着兴奋的光。
因为宥今答应出去后给他三百万,只要他能杀死一个年轻丫头!
这世上还到哪里能找到这么便宜的事?
吴立君幻想着自己拿到钱的样子,狞笑着连连点头:“大小姐你就放心,那丫头再怎么能折腾,也是肉做的,抵不住几刀子。
我可不像某些人,又想拿钱又想讲仁义,我下手可不会留情。”
吴立君说着,轻蔑的看了街道上忐忑不安的徐江一眼。
其实宥今一开始是打算让徐江上楼杀人的,因为他年轻力壮,身手也比吴立君灵活得多。
可徐江拒绝了,说他不能对无仇无怨的人下手,至少不能直接下手。
吴立君当时都被这话气笑了。
呸,伪君子!既然如此这钱可就白给他赚了!
这么想着,吴立君揣着一颗火热的心,连忙噌噌噌跑上居民楼的楼梯。
夜晚的楼道阴森幽暗,困倦与睡意也一股脑地袭来。
可一想到那么多钱,吴立君就不觉得困也不觉得怕,像是成了一名称职的猎人。
他听见了脚步声。
吴立君强压住追赶的欲望,装模作样地冲着上面喊了声:“有谁在上面吗?”
如果他追上去,又或者是喊了汪娅的名字,那就暴露了。
他必须装作是无意中走入这座居民楼的。
吴立君瞪圆了眼睛,仔细宁听上面的动静。
可谁知那声音突然就变得剧烈,吴立君一抬头,就看到汪娅灵活地翻过楼梯扶手,从天而降。
和预料中不一样,她目光冷酷锐利,犹如传说中夺命的死神。
“汪娅,你怎么会在这……”
吴立君凭本能才将台词脱口而出,回答是汪娅踩到他脸上的鞋底板。
吴立君狠狠地摔在坚硬的台阶上,整个人都摔懵了。
如果刚才控制了他身体的是贪婪,那么现在撅住他的就是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吴立君后悔了,他突然就发现自己赚不了这个钱!
尽管他之前就知道汪娅身手很好,可唯有此时,吴立君觉得以她为目标是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
在他刚知道汪娅这个人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预料到,当初那个单纯无知的女孩会变得如此强悍呢?
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吴立君,汪娅扯着绳子快速套在他脖子上。
期间吴立君不断挣扎求救,可汪娅用膝关节重击他脑袋后,他就失去了最后反抗的力气。
汪娅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杀了吴立君,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如果没有约束就随意草菅人命,那她和自己厌恶的人渣也就没有区别了。
听到楼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汪娅嘴角勾起弧度。
她就知道,宥今不会在楼下等。
吴立君光想着赚钱,可对方只是把他当做弃饵。
宥今真正的目标,其实是引开她的注意,趁机去释放金耀宇。
汪娅都能猜出来,宥今正在咒骂吴立君是废物,居然只争取到这么一点时间。
而实际情况也是如此。
不仅仅是这样,楼上之所以发出咣当的声音,其实也是汪娅事先在金耀宇身上绑了几只马克杯。
汪娅并不着急,而是一步步地踏着台阶走上楼去。
因为她早料到宥今会来救人,所以特意把金耀宇绑了好几层。
现在,她才是猎人。
汪娅把房门打开,发现客厅里除了还未恢复意识,并且被五花大绑的金耀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接着汪娅又去看其他房门和窗户,发现只有主卧的门是开着的。
同时,宥今的声音也从主卧响起:“别看了,你难道以为我会逃走吗?
那一直都是你的专长,只可惜每次逃也逃不了多久。”
汪娅并不生气,锁上身后的房门,并且认同道:“是啊,我每次都以为逃避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我总想维持现状,害怕跟你对抗,每天都寄希望于你厌倦了就会放过我。
那么现在你能亲口告诉我,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你之前有想过放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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