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发射的信号弹还是指明了陈严三人的方向,王平爬上车载机枪战位在突击车剧烈颠簸中扶住机枪架端着望远镜四处查看,他说:“要加快速度了,已经能看到‘敌军’追来的车队起伏的车灯了。”
陈严熄灭自己的车灯,戴上夜视仪狂踩油门,空降突击车颠簸的更厉害了。他问:“我们走了多远了?”
王平看看“北斗”手台,忧虑地说:“才走了十多公里,还没有穿过330团的集结地呢,前方肯定还会遇上大片的‘敌军’。”
照这个速度等到了“T”点演习都要结束了,必须想办法了,陈严一手扶住方向盘,另一手要来“北斗”手台计算起行军路线。
他说:“我们现在在演习场的边缘,外边不远处有一条省道,要不然我们离开演习地域,去外边迂回过去,那里没有‘敌军’。”
王平马上否定:“不行,那样就违规了!”
陈严不屑的摇摇头,说:“违个屁的规,我们擅自行动、偷军车,哪条不违规?”
陈严一把方向驶下简易公路,向演习地域外侧驶去。
演习场的外围由集团军的警卫营负责看守,主要是防止地方上的车辆和人员误入演习场造成伤亡,但是多年来这片地域一直作为空降兵们的演习场,附近的居民一般也不会在演习中进入,所以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防止间谍对演习部队的战术、战法和装备的偷窥,他们的防护重点主要是向外警戒,向内侧没有放出警戒哨和潜伏哨。
陈严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演习,他并不知道这些,误打误撞的钻了空子,他本想着这么大的一片地域只凭一个警卫营肯定围不过来,到时候利用他们的巡逻空档跑出去!陈严距离警卫营的巡逻路线还有一段距离就把车远远地停下熄火,然后王平下车步行带着望远镜潜伏过去。
一辆巡逻的“猛士”开过,他低头记下时间,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又驶过去一辆,车牌号码却与刚才那辆不同,王平低头沉思了一会,想明白了,这是对大范围地域巡逻的“接力巡逻法”!打个比方,一块正方形的地域的四个角被称为A点、B点、C点、D点,五支巡逻队伍中的1、2、3、4分别位于这四个巡逻到位点,5号巡逻队由1号巡逻队警戒的A点出发,到达B点时留守担任警戒,原本位于B点的2号巡逻队接替巡逻任务,继续向C点出发开始巡逻。然后依次类推,周而复始,巡逻不间断!
当然实际应用的时候会根据巡逻区域的大小增减巡逻队伍和巡逻到位点,这种方法的好处是两个巡逻到位点之间最少会保证有两支巡逻队,以应对突发情况。
搞明白这些,王平掐准时间按下送话器通知陈严。
陈严加速向外冲去,路过王平时略一减速,他快步奔跑起来攀住栏杆跃上突击车的踏板,陈严继续加速驶离。
前方是一圈铁丝网,陈严咬牙冲破,马上就要到达省道了,后方观察的丁聪却大喊起来:“有人追来了。”
陈严侧头观察,两侧各有光柱向刚刚冲破的铁丝网急速驶来,他气急败坏:“我靠,铁丝网上有感应器!”继续狠踩油门。
黑暗中戴着夜视仪开车地面上观察不仔细,“哐当”一声突击车扎进一处土坑,陈严没反应过来胸膛重重的磕在方向盘上,疼的他“嘶嘶”喝着凉气,再看后方的车已经在铁丝网处停下了,他大喊:“弃车,赶紧跑!”
王平抓起背囊翻下车闷头就跑,陈严连拖带拽的把丁聪拉下车,低喝:“快走!”
丁聪跑的一瘸一拐,他气喘吁吁的问:“现在车也没有了,还有几十公里我们怎么去?”
陈严奔跑不停,说:“没事,我带着钱,我们可以打出租车。”
跃上省道三人一口气跑了差不多五公里,陈严看看后边没有人追上来,他停下脚步招呼战友们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丁聪一拍脑袋说:“坏了,罐头和水壶都装在我的背囊里,而我把它忘在车上了!”
陈严和王平无语望向夜空,就差振臂高呼:苍天啊,你睁开眼看看这个傻X吧!
两支巡逻队在撞破的铁丝网处汇合,举着手电观察了一回地上的车辙印,一起顺着车辙追出来。当他们发现遗弃了的汽车时顿时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人开出来的?自己人?偷车贼?又或是间谍?
带队的排长不禁毛骨悚然,如果是间谍的话,他这身没扛多久的“一毛一”军装就要扒了!(注:一毛一,对一杠一星的少尉肩章戏称。)
他指挥巡逻队检查车上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战士们翻翻找找,一名上等兵翻开背囊,说:“排长,只有这个背囊,里面装满了吃的和喝的。”
排长赶紧把车辆情况上报给导演部。
“上甘岭团”的指挥部里炸锅了,参谋长命令下边检查车辆时果然少了一辆空降突击车,他赶紧命令全团集合看看有没有少人,以此确定是不是间谍。
孙伟东扯着嗓子喊:“四连集合。”却集合起来数了数去都是少了三个,张一鸣提醒他帐篷里休息的陈严三人他才明白过来。不过依旧不放心,亲自跑去查看,掀开帐篷门帘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这三个家伙!
就在“上甘岭团”鸡飞狗跳之时,这“三个家伙”遇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因为丢了吃的和喝的,陈严气不打一处来,不住嘴的埋怨丁聪,丁聪本来觉得是自己的错,一直闷头不吭声,陈严却越说越气,直接骂了他一个狗血喷头!
丁聪终于爆发了,反唇相讥:“什么事都赖到我头上,是你自己偏要来的,弄不好我也要背一个处分,都是你害得!”
陈严被说的一愣,赶紧解释:“我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荣誉,为了出这口恶气!”
丁聪嗤笑一声:“得了吧你,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还要去端人家的指挥部?还有,你少扯部队荣誉,出这口恶气才是真,最主要的是你自己想出风头!”
陈严破口大骂:“去你大爷的丁聪,告诉你,老子最大的气就是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个脑震荡,这口恶气冲你撒才对!”
丁聪跳起来大喊“来啊”,陈严抬腿就往前冲,王平一把分开二人,恨铁不成钢地说:“吵个屁的吵,多大点事?我们的目标要一致,要不然赶紧散伙!”
丁聪瞬间猛醒,再想一想陈严的脑震荡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确实是拜自己所赐。但他依旧赌气似的拿起枪说:“散伙就散伙。”说着就要往回走。
陈严急了,咋说走就走?一把拉住他,说:“哎......”
丁聪赶忙回过头来,眉开眼笑:“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陈严:“你?......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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