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翼飞旋的呼啸声转瞬即至,夜空中射下一道刺眼的探照灯光柱,肥胖的机身下闪烁着红、绿色的航灯,陈严分辨出这是一架莫卧卢比国产的ALH通用型直升机,不用提它短翼下的武器挂架,即使是机鼻首下的20毫米机炮也能把雪鹰小队撕成碎片。
虽然是引以为豪的“国产直升机”,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型直升机从里子到面子都是德国技术,哪怕是一颗机炮弹也无是从国外进口的。警察们吃了一个亏,军方直接派出直升机搜索过来,看得出来是下了血本了,希望它不要自己摔下来!毕竟他们有摔飞机的传统。
空旷的附近无遮无拦,陈严脸色大变,挥手招呼众人:“快躲入贫民窟寻找掩护!”
不用陈严提醒众人也已知道,丁聪跳下车急速向低矮的乱搭乱建的棚户丛中飞奔过去,沈逸飞抱着监听器提醒:“邦遮普军区派出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号称是他们的精锐,小心!”
“去他娘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陈严飞奔不停,眼角余光瞥见身后变亮,探照灯搜索过来了!
陈严急转身撞进一个窝棚里躲避,里边刺鼻的味道直撞脑门,被惊醒的贫民惊恐地看着他,陈严毫不停留,矮身在棚户从中穿行。
马向学的声音传来:“陈严,你们什么情况?”
陈严焦急地回复:“我们被直升机给逼进贫民窟了,暂时还未被发现!”
“我马上向你靠近。”马向学的声音咬牙切齿:“必须打掉这架直升机才能脱离。”
“收到!”陈严虽然如此回复,心里却明白其中的难度,他们没有携带肩扛式导弹,只凭手里的枪械想把直升机打下来谈何容易。马队长您老人家以为是打那种飞机吗?
不过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应该想办法试一下。
王平从子弹袋里抽出一支穿甲燃烧弹的弹匣换到自己的枪上,寻到一堵矮墙跑过去侧身贴着墙根躺下,精确射手步枪的枪管就势架到墙头,黝黑的枪口指向天空直升机来袭的方向,只等陈严一声令下!
直升机已经发现了贫民窟里的众人踪迹,打出几颗镁粉燃烧弹,将夜空找的宛如白昼,莫卧卢比的特种部队很快就会围拢过来。马向学跑的连呼带喘,看到单兵电脑上的陈严定位就在前方,他按下送话器,说:“我已就位,当机枪打响的时候你们伺机把直升机击落!”
武兴国半跪着举起机枪指向天空,当直升机出现在自己的射界里时,米尼米机枪喷出半米多长的火舌,间隔三发一颗的曳光弹拉出红色的尾焰奔向夜空,格外绚烂!可惜无依托对空射击很难控制机枪,巨大的后坐力推的武兴国身体后仰,他的肩膀也剧烈抖动,却没有伤及直升机分毫。
直升机瞬间发现了武兴国的位置,下方对空火力点的突然出现让驾驶员吃了一惊,陡然拉起操纵杆爬高,当他看清只不过是一挺轻机枪的时候又放心大胆的盘旋下来,机鼻抖动,不顾下方有可能出现的贫民们死活,一排20毫米炮弹打下来。
武兴国打了一个长点射,一击不中迅速隐入阴影里,炮弹在他刚才射击的地方炸开,腾起一片烟尘。
直升机被机枪吸引过去,王平看准时机,对着直升机最脆弱的叶扇轮浆处打空一支弹匣,可惜没有追上正在机动的直升机速度,乱飞着扎进夜空。
“不行!”王平急的大喊:“我追不上它!”
要想办法让直升机降低高度,陈严寻到一幢三层的土楼,跑过去一脚踢开木门,对丁聪一挥手:“跟我来!”
二人不顾里边的贫民惊恐的眼神,直接爬上三楼楼顶,陈严把枪上的倍镜翻折下来,对丁聪叮嘱:“我开枪射击把直升机吸引过来,听我口令,你往它的正前方投掷闪光弹!”
“你疯了?”丁聪惊讶的合不拢嘴,先不谈自己能不能投准,难道陈严想用闪光弹把直升机炸下来?
“你就当我疯了吧!”陈严不再说话,据枪瞄准远去的直升机,一发接一发的精确射击敲打的直升机装甲劈啪作响,直升机驾驶员终于在发动机的轰鸣里发现了不寻常的震颤,对着陈严和丁聪藏匿的土楼搜寻过来。
拿5.56毫米的子弹硬钢直升机,不是疯了是什么?眼见两人遇险,马向学急的大喊:“陈严、丁聪,快转移位置!”
陈严手中的扳机扣动不停,回复道:“不用管我,你们寻找机会继续射击!”
直升机越来越近,只需一排机炮就可以连带着陈严和丁聪把土楼炸的粉碎,直升机驾驶员已经把拇指按到发射按钮上了,旁边的领航员却拼命拉住他:“你疯了?下边有平民!”
驾驶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俩捡了一条命。陈严把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对着低飞袭来的直升机大喊:“闪光弹,投!”
丁聪早已把两颗闪光弹拔掉保险销扣在手里,此刻听闻命令,抡圆了膀子奋力投掷过去,耀眼的白光在直升机驾驶舱前方炸开,驾驶员的视线微微受阻,一串机枪子弹却咬着两人的屁股打了过来。
两人连续翻滚着变换位置躲避,机枪子弹把脚下脆弱的楼板撕碎,陈严见机极快,一把薅住丁聪一起掉进窟窿里,横着摔进土楼内部,就地一滚躲过袭来的子弹,可是激射的子弹却打穿这家男主人的胸膛。
丁聪摸了摸男主人的脉搏,轻声说道:“他死了。”
陈严心中有些许难过,但男主人绝不是因为自己而死,要怪就怪你们的国家吧!
趁着直升机驾驶员的眼睛稍微受阻,马向学双手握住机枪两脚架高举过头顶,用自己的身体为武兴国提供对天射击的支撑,大吼:“快点射击!”
武兴国微微一愣,您老人家真给我脸啊!他不再犹豫,扶住机枪开火,滚烫的弹壳乱飞,有几颗直接掉进马向学的脖颈里,他咬牙忍着剧痛坚持。
有了支撑这次准头好多了,打的直升机的装甲蒙皮劈啪作响,驾驶室的玻璃上也出现了裂痕,驾驶员用力揉了揉眼睛,就凭一挺轻机枪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压低机首对着马向学的位置俯冲过去,20毫米机炮接连打响!
徐俊鹏惊叫起来:“快闪开!”
直升机低空俯冲正是好时机,王平开火了!
一匣子弹准确的击中直升机,其中一颗穿甲弹直接打穿桨叶的传动泵,机身与桨叶连接处冒出一股浓烟,驾驶员奋力拉起操纵杆想要控制住摇摆不定的直升机,可惜它的桨叶像那受到干扰的陀螺一样左右偏转。驾驶员越努力桨叶偏转越严重,终于承受不住机身的重力飞出去,直升机的机体直直掉落下来!
坠毁的直升机驾驶员刚抓着一把AK-74U爬出机舱,陈严已经发疯般的跑过来,一脚踩住想要举起的枪,顶着他的脑袋开火。
“陈严快来!”武兴国的惊叫在他的耳机里响起。
当陈严跑过去时,只见马向学的右肩膀塌陷进去,武兴国正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却止不住汩汩流淌的鲜血。
“怎么回事?”陈严急问道。
武兴国眼泪簌簌的掉落:“刚才掉落的桨叶削过来,是马队长把我奋力推开,他却受了重伤......”
“别哭了,赶紧包扎!”陈严烦躁的打断他的话,哭有个屁用?
陈严抽出一支吗啡给他扎进后腰的脊柱部位,马向学正疼的浑身颤抖却抬起左手拼命抓住陈严的衣服,说道:“你负责指挥,记住,要把任务完成,还要把同志们带出去。我留下掩护你们撤退!”
“放屁!”陈严第一次敢当面辱骂马向学,他说:“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武兴国已经给他包扎完,可是刚刚裹上的绷带却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一片。沈逸飞焦急的提醒:“快点撤退吧,监听里的呼号越来越频繁,他们的特种部队马上就来了!”
好不容易把直升机打下来,指挥员马向学却身负重伤,搜剿部队看样子就在贫民窟外边。
陈严大喊:“沈逸飞,给我找撤退路线!”
沈逸飞的手指快速敲击键盘,没一会抬起头,说:“有两条路可以快速通往撤离点,从这里向南不远有一条大公路可以通向撤离点,另一条向北需要穿越一片城区,稍微远一点!”
陈严换上一支满弹匣站起身,大声说:“我们向北穿越城区,然后向撤离点前进!”
沈逸飞疑问道:“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陈严焦急地解释:“城区里敌人还不敢随意和我们交火,要是离开城市掩护,再来一架直升机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注射的吗啡刚刚起了作用,马向学的状态稍好,他困难的抬起头,期盼似的说:“陈严,带队赶紧撤,给我留下手榴弹!”
“你闭嘴!”陈严贴近马向学的脸部咆哮起来:“按照指挥顺位,我现在是指挥员,你也要听我的!”
“马队长负伤,现在由我指挥!”面向众人,陈严说:“所有人听我命令,武兴国机枪开路,刘陆鹏背着马队长走在队伍中间,去贫民窟外边的汽车旁撤离。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出一条血路,空降兵,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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