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压电塔架的轰然倒下,不远处的昌迪加尔市区的灯光也熄灭了大半,陈严不禁大喜过望,这不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也给自己提供了掩护吗?他看看追兵已远,拍着驾驶室顶棚大喊:“往市区开,往繁华的地方开!”
陈严已打定主意敌人不敢在市区与自己随意交火,最起码不会遭遇军方的直升机。不过城市里的特警也很难对付,那也只好两害相较取其轻,毕竟直升机给众人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刘陆鹏熄灭了车灯,拉下夜视仪驾驶车辆,在黑暗的城市里穿行,沈逸飞抱着行军电脑给他指引着一路顺着富人区和商业区行驶。路过一个停车场时,陈严突然大喊:“停车!”
众人不明就里,纷纷据枪警戒,刘陆鹏一脚急刹把车停住。丁聪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异常,纳闷的问道:“什么情况?”
陈严说:“这辆车也是千疮百孔了,我们换辆车也好干扰敌人的追捕!”
“好主意!”丁聪跳下车就奔停车场而去。果然是富人区,这个停车场里的好车比比皆是,丁聪对着一辆宝马轿车就要破窗而入,却被陈严一把拉住,说:“轿车空间太小,作战术动作还是越野车才能施展的开。”
丁聪指着一辆路虎问道:“这辆车怎么样?”
刘陆鹏已经用“超级矮个子”打开一辆三菱帕杰罗,跳上车大喊:“快上车!”
陈严讥讽道:“那玩意儿中看不中用,还是小日子家的好使!”
刘陆鹏开着帕杰罗当先驶出停车场,徐俊鹏驾驶着一辆丰田酷路泽快速跟上。既然现在有两辆车,丁聪问道:“我们需不需要分头行动?”
陈严没好气的说:“咋了?电影看多了吧你?动不动就分头行动?”
逃命的时候最忌讳分头行动,试想,一支完整的小队还能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如若分开,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俗话说1+1大于2,但是没头没脑的分兵可不是2÷2等于1的问题,甚至会小于1。
刘陆鹏开着车,可是中控大屏上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英语,他问道:“这玩意儿说的啥?”
陈严说:“提醒你系安全带呢。”
“系个屁,系上安全带怎么拔枪啊?”刘陆鹏骂道,他还准备在突然遇袭时作出战术动作。刘陆鹏在中控大屏上指指点点,嘴里嘟囔着:“这玩意儿怎么关啊?”
陈严凑上去想要认清屏幕上的英语单词,丁聪却举起枪托用力捶上去,“砰!”大屏幕闪了两下彻底黑屏,提示音也戛然而止,他嘿嘿笑着说:“看,不响了吧?”
......
沈逸飞拍上陈严的肩膀,举着行军电脑提醒:“前方就能离开市区驶上公路了,卫星地图显示路口有人设卡,我们要想办法冲出去!”
怎么才能冲出去呢?陈严陷入沉思,他想到一条至理名言——熄灭一场大火的最好方法是在它旁边引发一场爆炸,耗尽氧气,这场火就自然而然的熄灭了!他命令道:“沈逸飞,给我找出附近的要害部门,政府、商场、富人区,尽可能多!”
沈逸飞把自己所处的卫星地图位置放大,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敲打一会抬起头说:“附近好像没有政府之类的东西,不过...”
“快说!”陈严不耐烦的催促道。
沈逸飞说:“向南不远处在恒河边上有个寺庙,现在正是他们的宗教节日‘无遮大会’期间,人群众多,僧侣、官员、民众全部聚集于此。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正在举行篝火晚会!”
“无遮大会?”丁聪的眼神闪过无限的向往:“不穿衣服的大会啊?”
“寻思啥呢你?”陈严没好气的呵斥,心里紧急的盘算着。
无遮大会,可不是字面意思,不穿衣服、没有遮盖的大会,说白了就是无需遮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辩论加布施的法会,佛教里边也有这种形式,不过针对的仅仅是僧侣,也就是常说的和尚。但是这里的宗教是他们国家的国教,所以普通人也会参加,这是一个难得没有种姓分划的大会,不管是婆罗门还是首陀罗,又或者是达利特都可以参加,届时将会一视同仁。所以盛况非凡,其中还有一个重要项目,那就是全体沐浴在恒河水中,他们认为恒河水可以净身、涤心、洁口。
陈严嗤笑一声:“既然恒河水那么圣洁,怎么没把你们这群杂碎洗干净?”
沈逸飞催促道:“你有办法了吗?”
卡口的警察正百无聊赖的守着路口,远处河边法会的喧嚣也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一名莫卧卢比警察向着吵闹方向踮起脚,好奇的嘟囔道:“也不知道那里进行到哪一步了!”
突然,他腰间的对讲机里传来上级急切的声音:“所有人到恒河边法会现场增援,有恐怖分子袭扰!”
卡口的警察大惊,招呼所有人跑步过去,恰在此时一辆帕杰罗呼啸着向卡口外边冲去,另一名警察大叫:“这辆车怎么办?”
接到命令的警察理都不理,说:“法会现场要紧,快走!”这就是以宗教立国。
陈严带着丁聪和沈逸飞摸到法会现场外围,他对准一名指挥仪式的老者的腿部扣动了扳机,接着往篝火晚会的最中央扔出几颗烟雾弹,然后拔腿就跑。法会上的众人也顾不得仪式和沐浴了,蜂拥着四散奔逃,陈严看着人群像没头苍蝇一样狂奔,闹不好自己就会由踩踏事故的始作俑者变成受害者,赶紧向着狂奔的人群对天扫了一个长点射。
狂奔过来的人群吃了一惊,尖叫着转身向后跑去,却把追来的警察们冲散。陈严在接到刘陆鹏已经穿过卡口的消息后,大喝一声:“撤退!”
狂奔出去跳上早已等待的丰田越野车,迎面却驶来两辆警车,徐俊鹏用力把住方向盘大喊:“坐稳了,我们要撞过去了!”三辆车迎头而行,徐俊鹏不管不顾,终于在最后关头两辆警车怂了,双双让开距离任由徐俊鹏驶过。
两辆警车还不放弃,掉头之后又再次追上来,陈严举起格洛克17对丁聪说:“手榴弹准备!”说完趴在车窗上对准追上来的警车射击,毫无防弹功能的警车承受不住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随着车窗破碎,陈严大喊:“丁聪,投!”
丁聪配合默契,顺着陈严击碎的车窗把破片手雷投进去,车内的警察手忙脚乱的想要捡起咕噜乱滚的弹体,可是在三秒钟之后从内而外激射出的破片停止了这一切。
陈严再想以此办法对付另一辆警车时,对方却见事不好停止了追逐。陈严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严拍拍驾车的徐俊鹏肩膀,说:“快追上刘陆鹏他们,估计文广焘和土丹杰布已经在撤离点等着我们了!”
以莫卧卢比政府和军方的组织能力,先把昌迪加尔市区内的烂摊子收拾好再说吧,更没有余力去追捕陈严他们,雪鹰小队终于成功在撤离点汇合。
逃命了一晚上了,项同为手指前方,说:“白天行动不方便,那里有我准备的安全屋,我们快过去补充食物和弹药吧。”
马向学此刻已悠悠转醒,听完事情经过后努力的对陈严竖起大拇指。陈严却没有心情高兴,看着马向学面色苍白、精神萎靡,半个身子肿得不像样子,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指挥员,任何人都可以哭,就是他不行!
陈严强打起精神说:“马队长,放心吧,我会完成任务的!”然后背起马向学,众人踏着还未放亮的晨曦向安全屋走去。
到了安全屋陈严才有时间拆开马向学的绷带查看伤势,伤口已经微微泛白,有了发炎的迹象,摸向他的额头竟然烫手。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恶化,而且有生命危险。他憋着眼泪给马向学的伤口附近打上一圈破伤风,然后偷偷的问项同为:“项大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马队长接受一点治疗?”
项同为为难的想了一会,对陈严一招手:“跟我来。”
想要救马向学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项同为也不确定能不能行,因为需要暴露一条潜伏线。为了一个人的性命暴露多年经营的情报线路值得吗?他也不确定。
安全屋的角落里,项同为拿着送话器焦急地呼叫:“北斗星、北斗星,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启明星呼叫、启明星呼叫......”
很快,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扰动的声音,接着传来一声“咔哒”的接驳声音,陈严分辨的出来这是连接干扰仪防窃听的手端。
此刻是拂晓,正是人们沉浸在梦乡的时候,对面的声音传来却听不出一点睡意:“我是北斗星,启明星请讲!”此二人虽然潜伏在同一个国家,却从没有见过面,这次任务前互相都不知道有对方存在。此时项同为紧急呼叫,北斗星立刻明白出大事了!
项同为说:“我负责接头的雪鹰小队在执行任务中一名队员负重伤,需要治疗,你能想办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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