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们思考片刻,虽然此法冒险,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然而徐俊鹏却顾虑重重的站起来说:“计划没有问题,但我们只有九个人,要确保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清除地面,兵力不足啊!”
空降兵身陷敌后,从来都是以少打多,陈严也为难的说:“可是我们再也没有多余的人手了。”
迪里拜尔从自己行李里翻出一支经过改装的AK-74,故作不满的说:“谁说只有九个人,我不是人吗?”
从来没有和他并肩作战过,现在迪里拜尔就贸然加入行动。陈严不放心的问道:“你可以吗?”
迪里拜尔熟练的把一颗颗子弹压进弹匣,装到AK-74上然后挂火关保险,不屑地说:“我当初玩枪的时候你还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拉齐尼赶忙央求道:“队长,古丽白格大哥没问题的。记得我还未当兵的时候就见过好几次地方武装部去福利院送立功受奖的喜报,我们家乡的人都赞美他是我们塔吉克族的勇士......”
迪里拜尔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拉齐尼的话。
“好!”陈严伸出手向前,说:“很荣幸能和‘塔吉克族的勇士’并肩作战!”
“空降兵,我也很荣幸!”迪里拜尔对陈严能够接受自己感到非常开心。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小镇的上的炊烟升腾,居民们正在吃晚饭,虽然他们的饭菜里没有一点荤腥。
丁聪啃着迪里拜尔准备的博拉尼,这是一种由未发酵的黑麦面粉制成的阿月氏面食,有点像大饼,又有点像烤馕。
食物粗糙噎的他难以下咽,不停的就着凉水往下送服,丁聪不满的嘟囔:“还不如吃我们的压缩干粮呢!”
陈严也被噎的直翻白眼,搬起水壶狂灌一通,懒得搭理丁聪没完没了的抱怨!
由于这次行动携带的大量装备压缩了他们携带口粮的空间,只能满足最低体能消耗,而且还有一部分物资被埋在撤离点。
迪里拜尔笑着说:“其实真正的博拉尼是有羊肉和土豆泥填充的,更类似我们国内的馅饼。可是没办法,我为了能够长时间保存只好这样了!”
丁聪不由的向迪里拜尔看去,对方嘴里大嚼着似乎在享受美味,看得出他的肠胃已经适应了这种干瘪的食物。突然丁聪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迪里拜尔,你不是要跟我们回国了吗?回国后,你的羊群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是扔了,难道你想赶着羊群穿越帕米尔走廊?”迪里拜尔也觉得可惜,没好气地说。驴子、羊群和忠心耿耿的牧羊犬已经陪伴他好久了,猛的一下舍弃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一遇上吃的丁聪的脑子就格外好使,他兴奋的说:“既然都要扔了,不如我们打打牙祭,烤只全羊怎么样?”
还不等迪里拜尔回答,陈严抄起水壶砸过去,呵斥道:“就知道吃!先不说杀羊、剥皮有多么费时间,就是烤羊时的香味就会引来武装分子的盘问!”
这里贫穷的居民都以最原始的放牧为生,虽然拥有羊群却从来舍不得吃,而是去巴扎大集市上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换点生活必需品。刚刚来到小镇的迪里拜尔就突然烤羊,绝对不寻常!
“我只是舍不得鲜美的羊肉,反正丢了都是丢了......”丁聪还在喋喋不休,陈严一瞪眼他立刻嘟囔一句“当我没说”然后困难的闭上嘴。
结束晚饭,陈严快速布置作战任务——
在凌晨三点,在敌人人睡得最熟的时候发起进攻,解除外围武装分子的时间要控制在五分钟以内,热红外搜索和埋设炸开地道的炸药要控制在五分钟以内,搜索飞行员的时间要控制在五分钟以内,营救成功之后撤离出小镇的时间要控制在五分钟以内。用二十分钟的时间结束战斗!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陈严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让大家去休息,然而正在时刻关注卫星监控画面的沈逸飞突然紧张地说:“有车队正在向小镇靠近,共有八辆!”
如果有人来增援就说明敌人有重大行动,难道是小队的行踪和目标暴露了吗?
“具体情况!”陈严赶忙扑上去问道。
沈逸飞控制着画面不断放大,车载的机枪都清晰可辨,他惊恐的说:“这支车队似乎不是普通的武装分子,因为不是他们常见的皮卡和越野车,看车辆轮廓更像是军用的悍马!”
屋漏偏逢连夜雨,陈严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本来兵力面对150名武装分子就捉襟见肘,现在又出现援军,竟然是军用悍马?
“所有人警戒,徐俊鹏负责指挥!”陈严低声命令,然后走到门前说:“我出去摸清这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迪里拜尔一把拉住他,笑着说:“作为指挥员你一定要冷静,还是我的面孔更合适。”说完,把一支加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别在后腰拉开门走出去。
陈严脑海里急速思索,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把所有的细节想了一遍,应该没有暴露的可能,他瞬间惊恐——难道是迪里拜尔有问题?那他现在出去,难道是要离开将要覆灭的营救小队?
他急促命令:“拉齐尼,你去跟踪、监视迪里拜尔,发现苗头不对第一时间击毙;丁聪,搜查迪里拜尔的行李,看看有没有不属于解放军通讯呼号的微型发射器。所有人准备战斗!”
拉齐尼惊叫起来:“陈队长,古丽白格大哥绝不会有问题!”
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事关小队和被俘飞行员的生命安全决不能马虎!陈严烦躁的挥挥手示意执行。
拉齐尼急了,上前恳求道:“我能保证古丽白格大哥不会叛变,他是塔吉克的勇士,也是中国人的勇士!”
陈严咬牙切齿:“人是会变的,任何人都不敢保证,更别提迪里拜尔多年身处敌后。”
拉齐尼已经哭了,抓住陈严的衣袖似是恳求:“他从小没有父母亲人,是解放军建立的八一福利院把他抚养成人,因心怀感激才会参加解放军的。有这样的经历,就算所有人叛变我也绝不会相信古丽白格大哥会叛变!”
接着,拉齐尼倔强的抬头迎上陈严似要喷火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让我去跟踪、监视,还要把古丽白格大哥击毙?我做不到,除非你杀了我!”
危急关头下属竟敢不听从自己的命令,陈严彻底愤怒,逼住拉齐尼的脸低声咆哮:“记住,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他娘的别以为我不敢执行战场纪律!”
陈严的右手已经搭在了枪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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