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严愤怒的惊叫出声。
自己的小队深入敌境,浴血奋战过后全部带伤,接应的直升机却因为暴风雪的延阻而无法到达,这与草菅人命何异?
陈严看了一眼身边疲惫地战友,咬牙切齿的对沈逸飞说:“要通陆航部队的通讯,我直接和他们通话!”
通讯接通,陈严能从耳机里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他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通责骂:“你们陆航部队少在那里推三阻四,如果因你们的无法按时到达,我的小队出现伤亡我将向总部、向军事法庭控告你们!”
对方的声音陪着小心,解释道:“战友不要着急,我们的直升机编队正在闯过乱流区域,刚刚我机失控差点撞到山崖......”
“你他娘的少扯淡!”一场大战之后情绪激动,陈严不由得破口大骂道:“送死的活我们来干,你们只负责接应都无法完成,一群怕死鬼!”
“天杀的空降兵,你说谁是怕死鬼?”一声愤怒的质问闯进通讯频道,陈严不由得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点过激了。自己是空降兵,了解乱流对低空飞行器的袭扰,其实对方的危险并不比自己小。
沉默一会,对方换了一副稍缓的语气说:“对不起,空降兵们,我也很着急,甚至比你们还要着急!因为你们小队里有我最好的两名战友。”
陈严愕然,对方正是那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战友被抓走、被击毙的陆航飞行员方兴业!
似是保证,方兴业继续说:“坚持住,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不会再让你们深陷重围的。我保证!”
“理解万岁!”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两人互致当年老山军人喊出的口号之后结束通话。
陈严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担架上的聂永成,他已陷入昏迷,大手一挥,咬牙喊道:“继续向撤离点前进!”
狂风持续呼啸,暴雪却下的更大了!
段汉云不放心的摸了摸聂永成的额头,却热得烫手,他的伤口发炎感染,需要尽快接受手术。段汉云脱下自己的防寒大衣覆盖在电动担架上,自己却身如筛糠般的抖起来!
“小心!”陈严提醒的声音还是晚了,电动担架行进一道雨水冲刷出来的深沟,牺牲飞行员的遗体连带着担架车一起滚下山去。
段汉云紧跑几步的向下扑去,快速滑落中拼命抓住飞行员的遗体不撒手,另一只手扳住一块凸起的岩石瞬间被勒出鲜血!陈严赶忙把一条攀登绳抛下去,段汉云先把遗体绑缚在绳子上由战友们拉上去,复而才是自己。
“脱臼了?”陈严看到段汉云的一条手臂无力地垂落,关切的问。
段汉云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滴落,痛苦的点点头,陈严不由分说抬起他的肩膀就要接上,段汉云惊得蹦起来大叫:“你会接吗?”
陈严不屑地说:“不就是肩膀脱臼吗?我学过战场救护的!”
段汉云这才放下心来,随他摆弄,但还是小声提醒:“送接的时候找准弯口,轻轻地抬起胳膊往斜上方推......啊!!!”
陈严不理他的碎碎念,“暴力”的给他接上胳膊,笑着说:“活动一下试试,没问题了吧?”
段汉云痛得直咬牙,明目张胆的威胁:“狗日的陈严,不要落在我手里!”
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电动担架滚落山崖摔得粉碎。试了试胳膊虽然还是肿胀的疼,但是可以活动了,段汉云背起牺牲飞行员的遗体示意继续前进。
山地行军耗费的体力要成几何倍数般的增长,短短的12公里要比平原上的50公里还要难行,好在有了迪里拜尔和拉齐尼这两个熟悉地形的尖兵,小队终于在凌晨一点,耗时五个小时到达撤离点,当登上半山腰的那块平地时只需等待接应就好。
此时暴风雪稍稍小了一点,拉齐尼的脖子上冒出阵阵雾气,他擦了一把汗对身边的迪里拜尔说:“马上就到了,要不然跟队长说一下,休息十分钟再爬山?”
迪里拜尔环视四周,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腾,他说:“不行,这里地势低洼,不是一个好的休息场所,我们应该爬上去再休息!”
面前是自己崇拜的“古丽白格大哥”,拉齐尼没有二话,从背包里翻出攀登绳、八字环、岩钉等一应登山器物准备当先攀登,迪里拜尔却一把抢过,说:“难道你的攀登技术比我还好?”
说完,把一捆攀登绳绕头缠在肩上,举起抛绳枪对准半山腰的一块坚固岩石打出一枚带有绳索的箭头,箭头没进石头发出“嘣”的一声,然后瞬间锁死尾销。
迪里拜尔使劲拽了两把,感觉还算牢固,正准备攀登的时候却听到由远及近传来“嗡嗡”声。是直升机!
迪里拜尔狐疑的按下送话器问道:“我们的直升机到了吗?”
沈逸飞虽然刚才看过定位还很远,但还是再次低头确认,然后回复道:“没有,估计还有一个小时的航程。”
迪里拜尔脸色大变:“敌人直升机来袭!”
话音未落,山脊线上跃出一架“黑鹰”直升机,声音没有山体的阻隔,直升机的轰鸣瞬间穿刺到每个人的耳膜。虽然不是军用涂装,但是大开的机舱门上架设的一挺米尼岗M134式7.62毫米六管转轮机枪却出卖了它,这挺机枪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加特林!
既然不是我军的接应直升机,那它肯定属于“黑河”安保公司的雇佣兵们。
“小心!”迪里拜尔大叫着,用力的一脚把还在呆呆发愣的拉齐尼踹进附近的一道壕沟。
“黑鹰”直升机的机首倾斜快速向前掠过,舱门上的米尼岗机枪喷出一米多长的死亡火焰将暴露在外的迪里拜尔笼罩,密集的弹雨几乎把他的身体撕成一块破布,然后无力的栽倒。
跌落进壕沟里的拉齐尼被弹雨溅射的浮土覆盖全身,他晃晃脑袋探出脑袋小心的观望,随即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古丽白格大哥~!”
小队没有任何反应就被击毙一人,陈严赶忙嘶声大叫:“就地隐蔽!”
又是直升机,这可不像上次在莫卧卢比一样,那是在民众密集的贫民窟才侥幸把它打下来,这次在空旷的山地面对“黑鹰”直升机,绝对是凶多吉少。
沈逸飞按下送话器疯狂呼叫:“我部遭遇敌人的‘黑鹰’直升机,快来支援!”
方兴业把已经推到顶的油门拉杆再次推了一下,急得大吼:“空降兵,坚持一下,武直-19机群半个小时就到!”
在武直—19面前“黑鹰”绝无法猖狂,但是沈逸飞已经都绝望了,他说:“我们坚持不了半个小时的!”
方兴业眼睛含泪,似是哀求:“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黑鹰”直升机低空高速掠过,螺旋桨扬起沙尘、卷起狂风!
众人好似抱头鼠窜,段汉云快速把遗体和聂永成扔进一道壕沟,自己再俯身趴在他俩上边,再慢一步他就会步迪里拜尔的后尘。
陈严迎着它飞来的方向贴身躲避到一块巨石侧面,当直升机飞过之后迅速起身转移,绕到巨石后边,米尼岗机枪“曾曾曾”的咆哮起来,每分钟6000发的射速形成密集的弹幕,把陈严刚才隐蔽的地方打的千疮百孔。
飞溅的碎石擦到陈严的脸颊,翻出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格外渗人!
“他娘的!”
陈严怒骂着连带沙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站起身徒劳的对空打出一匣子弹,却未伤及它的分毫。“黑鹰”再次袭来,陈严立刻趴下一动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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