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言和吴永杰来到选训队陈严自是倍感欣慰,不过熟人不好意思下狠手,第一天的训练结束后,陈严拉着同为教官的沈逸飞指着队列里的两个人小声叮嘱:“看到了没有?这俩小子,23号朱兴言和36号吴永杰,我和他俩认识不方便板起脸来呵斥,你把他俩给我特殊关照、往死里练!”
沈逸飞狐疑的看着他,问道:“咋了?你和这俩小子有仇啊?”
“扯淡,老子是那种心理阴暗的小人吗?”陈严笑骂一声,把认识两人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沈逸飞。
沈逸飞终于恍然大悟,咬牙切齿的说:“放心吧,我一定格外关照,不给他俩扒层皮我不叫沈逸飞!”
看着沈逸飞满目狰狞的面容,陈严心中不禁恶寒了一个,心说,这知识分子够狠的哈?复再强调道:“我是让你严格训练,而不是故意折磨,一定要让他俩早日成为合格的特种兵!”
“好的、好的......”看着沈逸飞心下遗憾的答应着,陈严突然逼问道:“哎,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把当年你受到的非人待遇转移到新队员身上?”
这下轮到沈逸飞急赤白咧的解释起来:“我靠,我沈逸飞一个正经的解放军军官,堂堂正正的空降特种兵,犯得着如此小心眼?......哎哎哎,你别走,给我站住!”
“我还是去找刘陆鹏吧。”陈严不搭理对方的碎碎念,嘟囔着走远了,留下沈逸飞在原地。
选训过程在陈严的费心下进行的很顺利,沈逸飞等人的协助也累了个够呛。虽然面对着一群恨不得生撕了自己的队员们,每天都是胆战心惊的,不过等他们正式成为一名飞鹰特种兵的时候就会明白一众教官们的良苦用心!
不过训练的时候玩枪玩炮的也要加倍小心,万一出现了安全问题就麻烦了,在部队他们是战士,可是任何一个战士都是父母的孩子,马虎不得。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作为教官的陈严也是劳累万分,他交代值班的刘陆鹏凌晨两点的时候叫醒自己,到时候吹响紧急集合哨,带着这群可怜的孩子们赶在天亮之前登上训练场30公里开外的一个山头“欣赏”日出的美景!
训练科目一个接一个,下周一就应该进行特种翼伞的高跳低开训练了,这个科目虽然危险,但是陈严等人已经熟练地可以闭着眼睛跳下来,可是这群队员们却是第一次实跳,陈严拉着沈逸飞和高梦文紧张的制定着跳伞计划、安全保障,还要联系飞机架次,每一项都忙的头大。
抽空中,陈严抬起头问道:“朱兴言和吴永杰表现怎么样?”
沈逸飞竟然赞不绝口:“朱兴言的兵龄比你短一年,还是个空降兵学院毕业的军官,各项成绩都不错,只是有点话痨;而吴永杰兵龄不长,但是身上的坚韧劲儿却不符合他的兵龄和年纪。他俩和你一样,都是从‘黄继光连’走出来的!”
沈逸飞心安理得的抄起陈严的烟点上,用总结的语气接着说:“这俩小子都不错,不比当年的我们差!”
高梦文也同样是点点头,说道:“没错,吴永杰这小子也是个不认输的主儿,训练起来时常拼命!我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玩儿命,你猜他怎么说?”
我他娘的小孩子啊,还让我猜?陈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也只能无奈的配合着问出:“他说什么?”
得到想要的回复,高梦文这才满意的说道:“这小子说,他是从地震灾区走出来的幸存者,当年受过空降兵的帮助,追随着当年的信仰才穿上这身军装,不拼命对不起当年帮助过自己的空降兵!”
“当年的空降兵”不就是自己吗?陈严顿时感动不已,自己当年只不过做了一点应该做的小事,却影响吴永杰至今,还把它当做了心中的信仰。伟人的教诲果然没错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不过陈严不放心的问道:“训练中没有对他俩放水吧?”
沈逸飞连口否定:“绝无此事!”
“‘黄继光连’出来的兵哪有孬种?吴永杰更不用说,他的一切克服困难的勇气都有信仰加持!”高梦文也同样保证。
高梦文提到了自己的老连队——“黄继光连”和自己当年在灾区的所作所为,这番话让陈严大为受用,也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他大言不惭的说:“那可是,‘黄继光连’出来的绝没有孬种,我就不用说了,你看丁聪和王平......”
两位老战友的名字脱口而出,陈严立刻止住了话头。
周一早上,陈严看着气象仪上的各项数据,今天晴空万里,风速、温度都很适合跳伞,看起来他的心情也很不错。
选训队的队员们抱着沉重的伞包排着队登上运-20,陈严对战友们做着最后的叮嘱:“一会你第一个离机,带领着他们向空降场飞去,沈逸飞和高梦文在飞机上担任放伞员,刘陆鹏和武兴国负责地面保障,我最后一个跳伞收尾。明白没有?”
沈逸飞满面讥讽:“知道了,说了不下十遍了,你这个事儿妈!”
陈严无奈的笑了,这时,远在空降场负责地面引导的李少游在通话器里问道:“陈严,准备好了吗?”
陈严按下送话器回复道:“一切就绪,正在登机,预计40分钟之后到达空降场,然后实施伞降!”
“收到,注意安全,空降场见!”李少游叮嘱一声结束了通话。
对于陈严这段时间的组训,李少游也是非常满意,林士斌也多次过问起陈严的情况,看来这小子的前途无量啊。
运-20轰鸣着离开地面,经过驾驶员的迅速调整飞行姿态平稳起来,从舷窗看出去,3000米高空的云层白茫茫的一片。
陈严举着扩音器在嘈杂的机舱里高喊:“空降场清晰,离机后组成紧密编队向目标区域前进。高跳低开,780米的高度开伞,单腿雀降着陆!不要紧张,就和平日里的训练一样,是否明白?”
“明白!”选训队员们的一声怒吼几乎盖过发动机的轰鸣声,陈严的眼睛里充满了满意的神色。
可是面对队员们的时候立刻将“满意”隐去,复再换上了“死老子的表情”。没办法,他们不是普通的战士,训练的时候要时刻保持高压,如果这都绷不住趁早滚蛋,这是成为特种兵必须经历的。
机舱里的“嘀”声长鸣,准备跳伞的灯光大闪,呼啸的寒风从刚刚开启的尾舱门里涌灌进来!
拉齐尼站上尾舱门,回身点点头第一个跃出机舱,脚上醒目的发烟棒拖出一道红色的烟雾,并拢四肢向地面扎去!
沈逸飞和高梦文站在舱门两边不停的拍打着依次走过队员们,口中大喊着示意:“离机、离机、离机......”
陈严跟在队伍最后向前走去,他将负责收尾的工作,排在他前边的吴永杰突然回过头来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呼唤了一句:“解放军叔叔!”
这是在灾区时,吴永杰无数次对陈严呼唤过的称呼!自己虽然比吴永杰大不了几岁,但是因为“解放军”的身份在灾区代表着希望,所以吴永杰一直如此称呼。
在选训队期间,为了不影响吴永杰的正常受训,陈严除了正常的指挥和命令之外从来没有和他私下里说过一句话。而吴永杰似乎也是赌着一口气,选训队的战友之间也没人知道他和陈严认识。
陈严很想答应,却故意板着脸呵斥道:“没大没小,叫我‘教官’!”
吴永杰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然后纵身跃出机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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