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阳光,映入眼帘,让人几乎无法适应。
傅鸢很不舒服的皱紧了眉头,下一瞬一双温热颤抖的手便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乖乖,别着急……”
“司承?”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嗯,是我!”厉司承泣笑。
“唔……”她还想说话,还想问问儿子女儿,可喉咙实在是太干,太痛了。
“妈咪……”
“妈咪……”
傅添星和班尼异口同声的呼唤她。
她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几分,双手颤抖着想要抬起来,可又完全使不上力气。
厉司承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啄吻,也洞悉着她所有的心思,哽咽又动容道,“老婆,孩子们都很好,别担心,他们都在这里……”
她的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轻轻回应:“嗯!”
几秒后,似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傅鸢又沉沉的睡了去。
厉司承感觉到掌心温热的水渍,再次泪目,发现她好似又睡着了,心下意识的一紧。
“教授,她……”
费德曼教授的视线从仪器的屏幕上收回来,同时也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没事了,她是真的已经醒了,但她昏睡太久了,身体还非常的虚弱,所以让她好好休息吧!”
“好!”厉司承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在傅鸢脸上又亲了亲,这才转过头看向两个抿紧了唇,流着泪,却一声都没有哭出来的儿子。
“星星,班尼……”他将两个孩子抱在怀中。
傅添星哇的一声再也绷不住了,“爹地,我好开心,呜呜……”
班尼也哭着说:“爹地,我也好开心,我以为,我以为……”
“不哭了!”他亲吻着两个儿子的小脸,为他们擦干泪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傅添星和班尼同时伸出自己的小手,为他擦拭泪水。
“爹地,你也不要哭!”
“好!爹地不哭,你们也是,不许再哭了,嗯?”厉司承展颜。
傅添星和班尼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我们都不哭!我们是保护妈咪的男子汉!”
“……”费德曼教授望着父子几人,反而揉了揉眼睛,随后望着病床上的傅鸢,感慨道:“缇娜,上帝保佑着你!”
又观察了缇娜片刻,费德曼教授便带着医生们从病房里出来了。
门外罗菲娜焦急的迎了上去,“爸爸,缇娜真的醒了吗?”
费德曼教授交代了医生们几句后,才和罗菲娜说:“是的,缇娜醒了,不过她太虚弱了,需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的康复。”
至于会康复到什么程度,他也不太清楚。
罗菲娜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见父亲面色变化,忙又问:“怎么了爸爸?”
“没什么!”费德曼教授将思绪收了起来,“缇娜能够醒来已经是万幸,不会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
“……”罗菲娜始终觉得父亲话里有话。
“呜呜……我要妈咪,我要去妈咪那里,你放开我!!”
“哎呀,小祖宗,你别闹了!”
不过,她还来不及问,厉思思和沈西林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
费德曼教授和罗菲娜同时看过去,只见沈西林被厉思思折腾得几乎要抱不住,虽然他也想用蛮力制服,可厉思思毕竟是小孩子,他也担心自己力道掌控不好,所以,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罗菲娜失笑:“西林,你带思思过来吧,缇娜醒了。”
“啊?”沈西林满脸震惊,都有点回不过神。
厉思思第一个反应过来,顿时鼓起了小脸,皱起眉头,往沈西林脸上啪的打了一下,“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爹地妈咪!!!”
沈西林被这一巴掌打醒了,忙不迭将厉思思放下来。
厉思思立刻就朝病房方向跑去。
“思思,你慢一点。”罗菲娜还担忧的喊了一声。
厉思思心急如焚,都顾不上和罗菲娜还有费德曼教授打招呼,直接钻进了病房里。
沈西林揉着脸走过来,目色激动的看着罗菲娜和费德曼教授,“爸爸,她真的醒了啊?”
“……嗯!”费德曼教授用鼻子回了声。
沈西林大喜,“那我进去看看。”
罗菲娜连忙拉住他,“你进去干什么?里面的人已经够多了,缇娜现在需要休息!你啊,还不如陪我去看看晚上吃点什么。”
沈西林一拍脑门,笑道:“也对!他们一家五口人,我去凑什么热闹,我得陪我的老婆孩子呢!”
说着,大手轻抚上了罗菲娜已经渐渐有些显怀的小腹。
“……”费德曼教授瞬间觉得非常的刺眼,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自己操控着轮椅从两人的面前走了过去。
怨气深重!
沈西林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可他也换位思考过,如果他也有了女儿,哪个臭小子要是动了他的心肝宝贝,他说不定会比费德曼教授更烦躁。
不过现在嘛……
“嘿嘿,老婆,我们走吧!”他搂着罗菲娜往他们自己的房间走去。
罗菲娜轻应了一声好,离开时又看了看傅鸢的病房。
她真的为缇娜感到高兴!
……
晚上,三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全都乖乖的自己去睡觉,厉司承原本是要陪他们的,结果三人竟然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爹地,你得陪妈咪呀!”厉思思小脸很是严肃,像个小老师一样。
“爹地,你快点去吧!我可是让着你的。”傅添星真是不想离开妈咪。
班尼也推了推厉司承,“爹地,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别担心我们了。”
厉司承深邃的眸底全是笑意。
最后戳了戳几个小家伙的脑袋,独自一人来到了傅鸢的身边。
此刻,傅鸢亦如平时那般沉睡着。
可他知道,她这次只是睡着了而已,只要时间到了,她就会醒来,就会呼唤他的名字。
他在她病床的一旁坐下,握着她的手,眸光一瞬不转的注视着她,生怕错过了她苏醒的瞬间。
护士过来给他脚上的冻伤换药,他也曾松开手。
这份想念,这份情深,深入骨髓。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和她倾诉,有太多的爱意想要告诉她,他不想在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月上树梢,银辉斑驳。
等待,就像一个咒语,逐渐让人沉迷,焦虑……
可这一次不同的是,它是让人幸福的,欢喜的。
“司承……”
当傅鸢再次轻声呢喃出他的名字时。
咒语,让爱恋的人,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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