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在出神,一会是咧嘴直笑,一会又是乌云遍布。
玄玉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一爪子拍在谢嬷嬷的手上,那肉垫没使劲,没给拍疼,就是将谢嬷嬷吓了一跳。
“夫人可是吃好了?可要吃点其他的?嬷嬷再去给你做。”
云苓摇头:“不了不了。”
这已是她能吃得最多了。
“夫人,长史小姐来了,她说她有要事要禀告。”门房匆匆而来。
长史小姐?
云苓一阵蹙眉,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慢悠悠托着肚子去了正厅。
长史小姐已是在里面坐着了,等着云苓来,身旁桌子上还放着一盏茶,但显然没有被动过。
云苓坐下,长史小姐便站起来行礼:“见过知州夫人。”
“坐吧,不必多礼,吕小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知州夫人可是知道秦知州去了何地?”长史小姐主动发问。
云苓正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她还真是没问,秦斥不愿她知道的,自是为了她好。
但她,也想知道他的行踪。
“夫君关心我,怕我听了跟着担心,恐是影响腹中孩子,便是没说,莫非吕小姐知道?不如说来与我听听?”
她若无其事说着戳心窝子的话,长史小姐捏紧了手里的绢帕,但面色不显。
犹自笑着:“瞧夫人这话说得,既然大人都不敢与你说,那我说了岂不是违背了大人的意愿,若是到时大人知道了,我可得受罚了,夫人还是别为难我了。”
于是转移了话题:“夫人可是知道这邺城的天啊,可是变化得快,等再过些时日这府城就是很热了,往年我们都是随着知府夫人,哦,现在不是了,跟着她去避暑山庄避暑的,不知知州夫人今年可是有打算?”
避暑?
这云苓倒是不曾听说过,如今这上头没有安排下一个知府来,这邺城就该是她领头了,可是她怀着身孕,就是去了避暑山庄,怕这邺城的女眷能叫她有的去,无处回。
端是眼见这觊觎她夫君美色的人,和那萧问蕊二人就够她应付了,她去避暑山庄只能是羊入虎口。
“吕小姐看看我这肚子,那避暑山庄如何去得,且前儿不久才险些落了胎,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挺得过去。”
如此就是这般直白地绕了过去。
长史小姐眼眸加深,晦暗不明,本想在避暑山庄动手的,可明显的云苓是拒绝她了。
这可如何是好?
云苓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是她连袖中的香露都还没能敢掏出来。
长史小姐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我便与其他夫人小姐商量一二,知州夫人若是想来了,派人告知我一声便是。”
这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香露,长史小姐根本还没用处,想方设法想了个由头想要引她出府,可惜云苓不上套。
等她一走,云苓便问向谢嬷嬷。
“嬷嬷可是看出她什么意图了?只是过来与我说这事?”
谢嬷嬷摇头:“看着可是不像,定是装着什么坏水,等着夫人应下她呢,这邺城的贵夫人可不好相与,夫人还是避开为好。”
偏偏秦斥日后也不会留在邺城,云苓又怀着身孕,那就是没有必要了。
“嬷嬷说的是。”
但是云苓还是叫人打听了下,这邺城的贵夫人可真是如往年那般会去避暑山庄的。
打听出来的结果真是如此,不过去待的时间也不久,也就半个月罢了,远没有长史小姐说得那般夸张。
这邺城的气候适宜,夏季炎热也不过是两个月左右,且雨多,可以消了些炎暑。
云苓找到了看的那画集,挑了几个她最是喜欢的图案来,这是要拿去打金锁的,就是不知手艺师傅可否能做出她想象之中的模样。
隔了也有五日了,白玉拿着画纸又是带着那个小厮去了银锁铺。
这次一来,银锁铺里已是收拾干净了,主事在擦拭着柜子,上面已是摆好了几个才做好的银锁。
白玉进来,主事就发现了她。
一眼便是看见了白玉手里拿着几张纸,大约是猜到了。
“哟!姑娘来了,这边请,今日来可是带了花样?”
主事的手巧,这银锁就是他晚间同他媳妇一起做的,白日里他在铺子里帮忙,他媳妇就在铺子的后院忙着。
白玉道:“是,我家夫人画了几个花样来,想叫主事看看,可是能做出来?”
主事接过,看了第一张,这画上的花样可是复杂得很,怕是得废些功夫。
又翻开第二张,甚至看到了最后,主事皱眉。
“这花样独特又是好看的,但凭我们的手艺恐怕难以做到夫人想要的样子,若是夫人不曾介意我们倒是可以试试。”
主事有些为难,总也不好将到手的生意推出去,可要做上这么一个,怎么也得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出一个来。
“不知夫人要得可是急?不急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慢慢做来。”主事瞥了眼门口。
正巧了不是,这姑娘才刚到,怎么军爷就来了。
将图纸小心放回白玉手里,连忙迎上去:“军爷来了?可是抓到人了?”
男子顺着蛛丝马迹是找到了那人,可那人早已在得知银锁铺的找了官爷来帮忙是就已是卷着所有东西逃了。
等男子带人找过去,这人已是跑没影了。
男子先是看了眼白玉,才回了主事的话:“抓到了,已是关在了牢里,可是要去看看?”
这——
主事有些犹豫,这人也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军爷叫他将偷走的银锁还与我,其余的军爷做主就是。”
“那些银锁已是被他买了,如今就只剩下这点银钱。”
男子从袖中掏出一小叠银票,主事一看差点两眼发昏晕过去。
这,这点银钱,就是他丢的那银锁的一成都没有,他要这银钱有何用。
他一个气血上涌,竟是险些昏过去,幸而云苓手快,扶住了他,可男子的反应也快。
白玉突然感觉到手背上一热,那是男子的炽热,她有些慌张的想要抽出手,可那大掌紧紧锢着主事的身形,免得他倒下。
这会白玉也只能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毕竟,这手她是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的。
男子显然是有些懵了,一个身长八尺的男儿,当即愣在原地,那细腻的肌肤,和那明亮的眼睛,他的心跳得有些快。
扶着主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白玉才收回了手,若无其事般。
可那耳际的热意却是越来越高。
以至于男子想道歉,一抬头就看见白玉赤红如血的耳朵。
那到嘴的话,便换了个方向:“姑娘的耳朵怎么这般红?可是生病了?”
他不懂,平日里在军营里也没怎么接触过女子,已是不懂女子的羞是何样了。
白玉面色一凝,复而又更是连脸上都染上了胭脂,那般模样真是看得叫人动心。
男子反应过来了。
记起幼时的女童也是这般,红着脸,他娘说那是害羞。
小厮在后面捂嘴笑得欢快,是他刚才手慢了,不过看这般模样,府中想来是要快有喜事发生了。
他白玉姐姐这般温柔的人,也不知这军爷是个什么职位。
这银锁铺里安静使然,除了主事的有些哼唧的声音,就是后院里的搬弄东西的声音也是能听见的。
男子想要打破僵局。
抿着唇,有些艰难地,但是又觉得唐突。
他问:“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可有婚配?”
白玉竟是就这么愣住了,哪里来的莽夫,可是能这般直白的问这些的?
就是主事也觉着不妥。
51185_51185838/121441446.html
。wap2.idzs.cc.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