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的想法都要说出来的。
云苓安静地靠在秦斥肩上,无言,此时的风更是温柔了些,玄玉过来躺在云苓身侧,云苓肚中的孩子手脚轻动。
这时候啊,就是夏风怡然,幸得邺城气候适宜。
云苓醒来抱着被子,有些呆愣,摸着身旁冰凉的被褥就知道秦斥已是离开许久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叫了白玉来。
“夫君何时走的?可是带够了物什的?那干粮和肉干可不能少了——”
白玉轻笑着点头:“夫人莫不是忘了,这事啊,您昨儿夜里就与我们说了两遍了,该准备的都给姑爷准备好了,夫人放心就是。”
但云苓放心不了,秦斥这一走就觉着心里好似空了一块,怎么也不是滋味。
许是察觉到云苓心情低落,肚中孩子拳头在云苓肚皮上撑了撑,就仿若在安慰她那般。
云苓覆上那小拳头:“放心,阿娘没事,只是有些担心罢了,但阿娘相信你阿爹,定是能平安回来的,他啊,可是最舍不得你了。”
想着要离开一段时日,秦斥可是在她耳旁念叨了许久,孩子一日比一日大,他这个做爹爹的,却在他生长的时候无故缺席,怎么想也有些不得劲。
后来还在云苓耳旁说了许多叫人听得面红耳赤的话,竟是又荒唐到了子时,才睡下。
谢嬷嬷又是端来了药膳:“夫人快些起来吃吧,可不能饿着孩子。”
“嬷嬷真是有了孩子就不疼我了,往日里都是说不能饿着我的。”云苓撅着红唇,在白玉的伺候下起身。
可正如大夫所说,云苓是有些孕吐了,就是闻见这些吃食,她是连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谢嬷嬷取出一小碟子的酸笋,那酸味叫云苓垂涎欲滴:“嬷嬷,这是从何得来的?”
“今日一早马嬷嬷去外面买菜时看到的,那妇人说这是用的上好的雷笋,那泡笋的手法也是祖传的,可是好吃得很,马嬷嬷尝过味觉着不错,就买了些回来,夫人快些尝尝,若是喜欢,就再去买些回来也是可以的。”
都说酸儿辣女,但云苓是对什么都没什么胃口,此时看着这酸笋倒是来了些兴致。
拿起筷箸夹了一片,雪白的,闻着有些酸,还有些辣味,就是这般看着也还是不错的。
在谢嬷嬷和白玉期盼的眼神下,云苓眼前一亮,又夹起一片。
“这个笋真是不错,嬷嬷和白玉也尝尝罢!”
“夫人吃就是了,我们等会再去。”谢嬷嬷满脸的慈爱之色,叫人难以拒绝。
云苓今日的胃口是真的不错,就是那粥也是喝了小半碗了。
“早知夫人如今这般用不下膳,前儿日子就不该拦着夫人不吃,就是如今想要有那时的胃口也难找回来了。”
看着云苓将就着这笋,也只是吃了原来的一半不到,谢嬷嬷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就该让她多吃些才是。
白玉又去取了些酸笋来,只一小碟,云苓吃了也差不多该吃不下了。
“嬷嬷不必担心,想来过些日子便会好些了。”
早膳是吃饱了的,云苓满意地摸着肚子,甚至是这几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她有些想要去消食,巧了这天色好,没有烈日当头,难得的清风徐来。
玄玉趴在池子旁看鱼,时而瞪大了眼睛,时而想伸出个爪子,又时而喵呜喵呜大叫。
可这景有些看腻了。
谢嬷嬷在一旁感觉到了云苓的蠢蠢欲动,立刻伸手掐灭那刚刚燃起的想法。
“夫人还是好生待在府中等大人回来吧,如今这邺城可是不太平,你怀着身子若是出了事,大人又不在府城,到时候我们就是求天问路也找不到人。”
云苓偃旗息鼓,那刚生的萌芽就这样被扼杀了。
白玉倒是想着要出府一趟的,她要亲自出去备采些物什,交给别人可不放心。
悄悄给了谢嬷嬷一个眼神,白玉便悄然离开了。
谢嬷嬷守在云苓身旁,与她说着些趣事,又有玄玉偶尔的逗趣,云苓倒是也放下了刚才所想。
这边白玉出了府,只有一个小厮跟在身侧提物什的。
清水溪这边的小街里,有一处卖长命锁的,据说那家的长命锁打得好,真是能保佑孩子平安无虞呢。
白玉也是听府中的红喜所说,她今日出来也是为找这个地方而来的。
穿过许多的大街小巷,终于是在那巷子深处找到了红喜所说的那家银锁铺子,可他们来得不是时候。
这地像是被人刚刚洗劫过一般,就是连桌椅凳子都散落在一堆,那柜子上的银锁都被人给拿走了。
空无一人,这门又是大敞开的。
白玉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只要主事的还在,她便是能等的。
主事的带着一身着玄衣的男子回来,那男子刚猛有力,双目有神,白玉与他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颤抖。
连忙收回目光,对上主事的询问的眼神。
“冒昧前来打扰,我来是想为我家小主子打长命锁的,不知——可否方便?”白玉站起身浅浅行了一礼。
主事的有些惊讶。
这姑娘可是没看到他店里的情形?这打好的长命锁都已是被人拿走了,哪里还有可以卖给她的。
“不好意思啊姑娘,你看我这店里的长命锁已是被人抢了,我好不容易找来军爷要查探一番,若是你急着要,便是过几日再来也成的。”
原是这银锁铺昨儿夜里被人给撬开了锁,将这店里值钱的东西都给盗了,主事一时无法,去衙门报官,却被告知城中没有主事的大人,他又只能乘坐马车去找了守城军爷来。
好在这人都是来了的。
看着这军爷就是个靠谱之人,说不定能查出来是谁做的。
白玉都瞧瞧看了眼后面那人,这是军爷啊,怪道这般高大威猛。
哪知这一眼竟是被逮了个正着,白玉有些面热:“既然主事说了那我过几日再来罢!”
“等等!”那男子眼见白玉就要走了,立马拦住她。
“这里落下一个。”他声音里中气十足,较之白玉的娇柔温和的嗓音来说,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哪里?
就见男子眼尖地在门后面找到一个银锁,小小的一个,若非他取出来,白玉还真是没有瞧见,尤其是她已是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了。
她的面上好似是更热了些,张了张嘴,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来:“谢谢。”
“哟,竟是还给留下了一个,军爷,你可得帮我将人找到啊,我这铺子里放的都是我和我媳妇平日里做好的银锁,那可是废了我们不少功夫呐!”
男子点头,很严肃也很认真:“放心。”
白玉捏着银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主事说道:“既然姑娘已是在此处等了许久,这银锁便是送与你吧,过几日你再来,随便将花样带来,我也能给你打好,不日就能拿到了。”
白玉紧了紧手指,有些犹豫:“这,这便是不太好的,您说个价,我便是买下了。”
“姑娘安心收下就是,我这也不缺你手中这一块银锁了,若是你昨儿来,便是能看见这许多银锁摆在柜子上,那才是好看得紧。”
男子也道:“收着吧。”
等他揪出人来,就是要叫那人多的都能吐出来,这小小银锁就当是送与她的。
既然两人都这般说了,白玉只能赫然地应下,带着小厮回去了。
小厮在后头“噗嗤”一笑,惹得铺子里的两人回头看了眼。
白玉赶紧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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