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是还生气?”秦斥问得小心。
云苓捧着瓷碗的手一顿,且问道:“我何时生气了?”
秦斥张张嘴,想问她为何昨日她待他那么疏远,难道不是因为生气了吗?
可终究没能开口。
用了晚膳,就要早点梳洗歇息。
可问题是,秦斥的手不方便,甚至于涂了雀神医的药不能碰水。
云苓撸起袖子,叫人抬了水进来,又将一应衣物收拾好放进隔间。
出来时正好看见秦斥有些呆滞的脸,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冒热气,但秦斥受伤是她的责任。
且,她也不是没看过。
大不了,就她只为他搓背就好了,那前面就由他自己来。
云苓想得很好,但不妨碍秦斥羞愧难当。
他们还未成了夫妻,如何,如何能这般得心安理得。
秦斥犹犹豫豫,又踟蹰难行。
云苓在隔间催着:“夫君快些过来罢,水凉了染上风寒就不可了。”
说那时,风吹过鼻稍,香风拂来,带动着万千思绪。
秦斥一咬牙,她都不怕污了眼,他为何如此在意。
习惯了黑暗,所以早已能不在人搀扶的时候一个人去隔间。
秦斥走得很稳当,但前提是忽略他有些被热气熏过的脸。
隔间里,云苓调好了水温,又滴了几滴消除疲惫的花露,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味混着云苓身上的味道。
到了门口,秦斥忽而有些不敢进去了。
云苓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指尖湿润且带着微凉的触感。
直让秦斥打了个激灵。
蜷缩着手指,想要退却。
“我——”
话未说出口,就察觉到云苓直接抚上了腰际,挑开了他的腰带。
秦斥一把将她的手抓住:“我自己来。”
那挑动着他心神的手指,白皙细嫩,软若无骨,修长完美。
秦斥将她的手拿开,果真自己解下了衣袍,那颤巍巍的模样看得云苓眉眼一动。
她此时更像个将要轻薄小娇娘的登徒子罢。
那解着衣袍的小娇娘,慌乱无助又可怜,真是叫人想要欺负一把。
就瞧着秦斥落下最后一件里衣,剩下那薄薄的裘裤。
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外加那精瘦的腰,无一不叫人浮想联翩。
云苓上手。
“夫君的腰腹倒是长得极好的。”
顺势又摸着,光滑的,还有些突起,是力量,也是完美的身形。
秦斥僵着身子,前日夜里受了些苦楚的地方,蠢蠢欲动。
秦斥手里还拿着衣袍,就那么塞到云苓手中,隔开了那恼人的手。
嘴里还道:“不是说水凉了么?”
声音带着些蛊惑,惹得云苓更想要逗他。
“书中常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懂,不若夫君与我解释解释?”
又抚上秦斥的肩,轻叹:“不然若是哪日里有人问起,我答得不好,恐会丢了夫君的脸面。”
秦斥耳朵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他真的,想到了不该想的地头去了,面上的红晕,以及脑里的挑动他神经的想法,叫他真想要付诸行动了。
可又得生生忍住,偏偏,还有个不停挑拨他的。
“阿苓——”
那称呼到嘴就变了,本是想叫云苓的,却一开口就换了。
云苓听着那熟悉的嗓音叫着她阿苓,那时每次秦斥情动时才会叫的,平日里都是一本正经地称呼她为夫人。
这可真是傻傻的,不知不觉带了些叫人发颤的记忆。
“夫君,再叫一声罢。”云苓嗓音轻软,祈求。
秦斥分明是有些不想隐忍了。
遂,满足她的要求。
秦斥温声道了声:“阿苓。”
云苓笑了,那是释怀,也是轻了一身的枷锁。
她自迷雾里走来,握住那人的手。
“虽我自认对不起你,但你即是他,我也认了,你若要怪,那也该亲自回来寻我说道说道。”
前世今生,她既有此机遇,定然是叫她早些遇上秦斥,她欠他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还了。
他就是他,虽没有前世的记忆,但她能认出来,是她的秦斥,那心分明还记得她,那就无差。
秦斥不解,听不懂。
云苓却不给他听懂的机会。
踮起脚尖,吻上那绯红的薄唇。
堵住了他的嘴,吃了他的香甜,总不会再让人有思考的时候。
秦斥本能般抱住了云苓,在她浅尝辄止时,反守为攻,夺掠城池。
不尽的缠绵悱恻。
分开时,在昏暗的烛火光里,隐约可见一丝银丝,仿若一根红线。
清清浅浅的呼吸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平复着微喘的呼吸。
好不容易云苓挣着脱离了秦斥的怀抱,弯下腰去摸那一池的水,早已泛着凉意。
只得又叫人送来些热水。
云苓摸了摸发烫的脸和微肿的红唇,上面还有秦斥的气息。
抿唇,不语。
秦斥一拳抵唇,尽是心虚:“我们,我,我会负责的。”
云苓伸出手,在他腰际揪了下。
秦斥身子又是一僵,不知是痛的还是其他。
“我已嫁与你为妻,你还要怎样负责?”云苓问。
对啊。
秦斥忽然间想起,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虽然那两张契约书尚在,但,也不是不可以毁了的不是么?
磕磕绊绊道:“那,那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像梦中那般。
云苓不吭声,算是应下了。
实则心里暗暗骂道,就是连好话都不会说,若她真是第一次遇见他,定然要骂出声的。
小厮提来热水,打破了两人的暧昧的气氛。
云苓拿起木瓢,一点一点勾兑着浴桶里的水,只觉得水温差不多了,才停下。
“可以了。”云苓放下木瓢,对着秦斥道。
“好。”
在云苓瞪圆了的杏眸下,秦斥转过身,褪下那最后一点遮掩物。
又在云苓还未反应过来时,就以飞快的速度跳入浴桶,转身,留了个背影给云苓。
云苓惊住了。
“噗嗤”笑了出来。
调笑道:“夫君总不会是害羞了吧?可是怕我瞧见什么?”
秦斥浑身不自在,恍若被人扒光了看。
也不对,他此时本就是光着的。
他努力正了正嗓音:“没有!”
云苓嗜着笑,宠溺:“那便没有吧。”
总不过是,她家夫君尚且是个童男子,这么些年也苦读圣贤书,不近女色,就是小小的一吻也能红了脸。
青涩的很。
不过,云苓是很喜欢就是了。
一点点的朝秦斥后背浇水,又取了皂粉,抹在他背后,为他清洗干净。
至于前面,秦斥是万万不会让她动手的,何况还得藏着些。
但穿衣依旧是个难处。
秦斥左手能动,背着云苓将干净的裘裤穿上身,才转过身来,让云苓帮他穿上里衣。
许是才洗过澡,空气里氤氲着热气,还有皂角和花露的香甜。
在烛火里显得格外温馨,鼻息处是两人混合着的味道,一丝一丝牵牵绕绕。
这时候啊,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没变。
空气里弥散着甜腻的味道。
直至黑夜来临,月满枝头。
云苓紧紧搂着秦斥,靠着他,微微的呼吸气息吐在秦斥的耳旁。
好像有些欢喜,又有些惶然。
就这样吗?
但他好像有些上瘾了。
那种朦朦胧胧,似是要触手可及。
秦斥想了很多,想着便睡着了,那嘴角分明还带着笑意。
可这一次,秦斥分明又做了个梦,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梦中——
秦斥抱着怀里的女子,察觉到她渐渐冰凉的身躯,他的手在抖,在害怕,在恐慌。
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上的血越流越多,直至血液凝固,再也流不动了,而怀里的人早已闭上了双眼。
他睁着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似是错觉,这还在梦里,他尚未醒来。
可管家硬生生将他脱到了现世。
“相爷,夫人已经去了——”管家要拉秦斥起来。
却被他一把甩开,愤怒:“胡说!阿苓还活着!她,她只是累了。”
“相爷——”
“走!都走!别打扰我家阿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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