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几个片段,云苓已是心痛得不成样子。
半梦半醒间,捂着心脏痛苦得不能呼吸,眼泪无声地流着,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了般。
秦斥本是借着云苓睡着了的时间看看古籍。
看得入迷,开始时并未发现云苓的不对劲,直至察觉到肩膀的湿润。
大惊。
秦斥将古籍甩在一旁,扶住云苓的肩,晃着她。
“阿苓,怎么了?快醒醒!”秦斥有些急。
但云苓显然是在梦魇之中,就是秦斥再怎么喊也不见清醒。
流季也跟着着急:“姑爷快掐姑娘的人中!”
云苓是被痛醒的,醒来还有些不解。
一双湿漉漉的眼眸里隐着疑惑,就那么看着秦斥。
看着看着眼泪不自觉地落了。
美人泣泪,如雨打梨花,落下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格外惹人怜惜。
秦斥将她搂紧,拍着她的肩,哄着她。
云苓哭着哭着就笑了。
原来这就是秦斥所求,或长或短,终会相见。
她擦干了泪,那眼睛红得像兔子眼,鼻尖泛红,可怜兮兮的模样才是招了人稀罕。
流季取出脂粉遮盖,一晃眼就又是个艳丽倾城的女子。
林叔在外头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就亲自接过了鞍绳,尽力将马车赶得平稳些。
等到了地方,越是离得近就越能闻见扑鼻的芬芳。
与黎家的管事打了声招呼,又交了些碎银子,方才入内。
路是青石板路,一阶一阶连着,两边就是花黎记种下的花。
花黎记的花儿有些正开得鲜艳亮丽,而一些已然落幕,他们错过了花期。
月见草的淡雅、天宝花的娇艳、荷花的清香、白掌的奇特,还有米兰、月季、桐花馥、凤仙、紫薇,如云苓所见,争奇斗艳。
云苓的眼唯独被那一树蔷薇所吸引。
云苓看着墙边的那一株硕大的蔷薇树,遮住了整个篱笆,上面开着红的白的黄的花朵,那才叫一个好看。
等云苓拉着秦斥走进,仔细瞧瞧。
等走进就发现那蔷薇树的底下竟是在动,骇得云苓赶紧拉着秦斥后退。
等了一瞬,定睛一看,竟发现了一只黑猫崽。
大约一个月大,眼睛乌溜溜有神,四肢修长有力,迈着稳当的步子朝他们而来。
“喵呜”一声,又看了他们一眼。
那意思好像在说他们吵着它睡觉了,云苓从未见过如此有灵的小家伙。
许是那句万物有缘皆为共生为她所感,她伸着柔软细嫩的手指撸了撸那小家伙的后勃颈。
小猫儿躺在地上打滚,蹭着她的手指,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好似在说,还要。
云苓一颗少女心那时就被软化成了一汪春水。
秦斥眼瞧着那只傻黑猫在云苓手下肆虐,眼眸一点点变得黑沉。
就听见云苓道:“夫君,我好喜欢它啊,可以带回家么?”
眼里有期许,也有喜悦,连那只黑猫也像是听懂了云苓的话,就这样看着他。
就那么不忍心拒绝了。
秦斥一哽,到嘴的拒绝换成了:“好。”
云苓抱起那只小黑猫,那时就是连名字也已经想好了。
“叫它玄玉如何?”云苓眉眼染上了笑意,除去了先前的隐在心里的苦痛。
秦斥笑着点头:“好。”
或许云苓不知道,那个在她死后独守她坟前时,秦斥也曾遇上了一只有灵气的黑猫。
那时他站在雨下,任凭雨下着,风吹着,看着不远处淋湿了的瑟瑟发抖的黑猫,抱起了它,道:“那便叫你玄玉吧。”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那么一种缘分,叫心有灵犀。
云苓抱着玄玉亲自找了管事询问。
“黎管事,这只猫儿可是你们所养?”
那管事看了眼,摇头:“回夫人的话,咱们这里养的皆是花猫,这般乌黑发亮的猫儿倒是不曾见过。”
也就是说这猫儿既非花黎记所养,又找不到主人家。
那便是只野猫儿罢。
“多谢管事告知,若是有人来寻这猫儿,便将这银子给他吧,全当他养育这猫儿一场了,若是没有,也叫黎管事喝些茶也无妨的。”
秦斥自荷包之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黎管事。
黎管事接下:“定不负夫人公子所托。”
云苓抱着玄玉上了马车,那猫儿胆大,竟直接在马车里面趴下了,一只猫占了一方位置。
云苓玩笑道:“看来玄玉定然与我们有缘,才会如此随意。”
秦斥笑着不语。
他如今看这猫也是有些不顺眼的,那小黑猫是只公猫,还在他夫人的怀里撒野,可不是该给些教训?
云苓不知秦斥的想法。
她一手抚着玄玉的柔软细腻的猫儿毛,捋着,一点一点,从头到尾。
玄玉舒服得摊开肚皮,大喇喇露出光溜溜的肚皮。
秦斥看着,伸出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它的肚皮。
玄玉一个翻身,冲他喵呜喵呜叫。
云苓瞪了他一眼。
这人真是,连只小猫儿都要欺负。
云苓安抚着玄玉,又从小木桌上拿了块云腿点心,掰碎了喂与它。
玄玉嗅了嗅,才张嘴吃了起来。
一点一点,卷着粉嫩的小舌头,吃得呜噜呜噜的。
真是可爱极了。
缘分这事,那可真是有些讲究在里头了。
原先的云苓看着猫儿狗儿也不见多喜欢,但也不会太讨厌,不过就是相安无事。
但只一见玄玉,莫名地就喜欢上了。
云苓亲手给它擦了擦吃得胡子上都沾了点心碎屑的嘴,奈何玄玉护食,不让她动。
云苓也只是摸着它的小脑袋,满心满眼皆是它,连秦斥都忽略过去了。
那股子宠爱的劲,看得秦斥嫉妒不已。
但他又偏偏得端着,毕竟也不能叫人知道,他竟是连一只猫儿都醋了不是。
越是如此,秦斥越发端正了脊背,流季还在门边上,可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他又掀开车帘,任由风吹进来,带着丝若有若无的青草的芬芳,那是山水云月的味道。
偏玄玉被风吹迷了眼。
叫云苓看到将车帘放了下来:“别叫玄玉染了风寒,它尚小,可得好好的,不能生病了。”
一番话语,带着怜惜和关心。
秦斥捏着车帘的手都紧了些,又奈她不得,遂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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