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玄玉最喜爱的食物。

    此时听云苓一提,果然喵呜一声。

    ‘那不是我的错,是那汤味道有问题,不能怪我。’

    云苓笑着,像是听懂了玄玉的猫儿叫:“那下次你可得赏脸喝上一口,不然嬷嬷知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那好吧。’

    玄玉蜷缩着身子,将小脑袋埋了进去,继续睡觉。

    云苓又翻开一本账册,一直看到天色昏暗,秦斥也从书房出来。

    秦斥看着云苓脸色算不上好,有些歉然:“辛苦夫人了。”

    云苓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坐下:“不辛苦,不过是些账册罢了,左右也不过是这几个月的,费些功夫就处理完了,不似夫君还得再辛苦得久些。”

    于秦斥而言,看书是他的乐趣,并不会觉得有什么辛苦的,反而是叫他做其他的事,才是有些辛苦。

    “夫人严重了,考功名得天下海晏河清,本是我该做的。”

    那个壮丽瑰宝的山河,那个岁岁安来的日照,是他心之所向,也是神之所往。

    云苓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她的夫君啊,从来都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

    愿这一世,她不会拖累他。

    过往,将来,那一纸史书,道尽权臣生平往事,总也会忽略那个站在他背后的人。

    这一世,她也想,和他并肩。

    若能与他在后世的文章里,出现和他们一道的影子,能做那“其妻”二字,于她而言,那便也是最好的祈愿了罢。

    光是想着,云苓就笑了,笑着笑着就有了些光辉,落在她的耳际。

    黑色的,小小的,萤火虫,在黑夜里散发着微弱的光,是那么小,那么,美。

    第二日一早,庠城官府外头。

    贴上了告示。

    其后写着:兹有科举舞弊一案,遂来年独设恩科,俟诸位学子,登居霄宸,以盼来日。

    未参加今年科举考试之人,此时喜笑颜开,而那些参加了又考上了的学子,哭丧着一张脸,甚至有的人直接当众哭了起来。

    这最悲的不过是考中了,却被贴上学问有暇的名头,如此就淹没下去,再无出头之日。

    眼看着那些后来居上的人,一步又一步登顶青云,他们连仰望着都有些费劲。

    那些年的苦读,终究抵不过时运不济。

    秋知俞也是亲自来看了,望见那些人的模样,便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参加今年的科举,也愈发感激秦斥给他的提醒。

    但秋知俞不知道,前世的他也未能参加那起舞弊的科举考试。

    只因他被分到茅厕旁的号舍,答题到一半就已然被熏晕了过去,又哪曾能考得中。

    也如今世一般,等到了恩科,才有了那一举成名的机会。

    来年的二月打头,便是科考的时日了,细算下来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秋知俞再不管其他人作何,飞快回了家中,关起了门。

    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萦绕耳畔,经久不衰。

    苏茗隔了几日又找上门来。

    正巧云苓在院里陪玄玉玩着铃铛小球,听见了敲门的动静,便也去开了。

    打开门,就见是苏茗与她四目相对。

    云苓打量着苏茗,瞧着倒是比以往瘦了些,脸上扑的粉也不知几多厚了,也盖不住眼底的青黑。

    莫怪苏茗瞧着毫无精神,柳知壹一连几日都未去寻过她,她早已急得翻来覆去都睡不好觉了。

    那眼底青黑重了些也是正常的。

    苏茗见着了云苓,振作精神,开口道:“姐姐——”

    云苓“啪”一声,将门关上。

    只于微风里余下几个字:“谁是你姐姐!”

    苏茗被云苓的反应惊得犹不能反应,这可是她认识那人?

    这次葛嬷嬷是一起跟来了。

    葛嬷嬷可不管那么多闲礼,拉开敲门的婢女,就往门上“哐哐”拍门。

    “我说大姑娘,虽然您已经不姓苏了,但毕竟与我家夫人流的可是同一身血,便是看在老爷的面上,也不该如此对自家姐妹吧?”

    云苓风淡云轻,坐在石桌前,喝着茶,逗着猫,全然不知的模样,任凭葛嬷嬷拍门拍得震天响。

    这大动静,倒是引来了院里的其他人,连秦斥也开门出来。

    秦斥踱步至云苓身旁,仔细听了外面的说话声,问道:“可是柳府来的?”

    云苓有些歉然,刚才她一看到葛嬷嬷,那些不好的记忆就浮现上来,便是连看她们一眼都不曾想了。

    未料到竟是吵到秦斥了,云苓有些懊恼。

    “是,不过你不用管,还是回书房罢。”云苓撵着秦斥,怕耽误了他温书。

    “不碍事,夫人的事,便是我的事。”秦斥嗜着笑,温声道。

    云苓余光就已然看到谢嬷嬷抄起了扫帚,和白玉,林应一人一个,面色严肃,像是要找人拼命般。

    “这是——”云苓有些不解。

    谢嬷嬷只与云苓说苏茗来过的事,却没让她知道苏茗来过又被她骂走了的事。

    “夫人坐着,那等刁奴,我去便成,何须你亲自见她!”说着就已是带着白玉和林应去了门口。

    葛嬷嬷还在拍门,那手就像是不疼似的,一下接着一下。

    谢嬷嬷一个开门,那力道就往前一送,葛嬷嬷连人一道往前扑去。

    一个滑跪,就这样到了谢嬷嬷面前。

    谢嬷嬷一愣,没曾想这人竟就跪到她面前来了。

    爽朗一笑:“我说葛嬷嬷,这又不是大过年的,你给祖宗磕头呢!”

    葛嬷嬷听得谢嬷嬷的话,站起身,面红耳赤,张口就骂:“你这个老泼妇!你说你是谁祖宗呢!也不怕黑了心肝烂大嘴!”

    好在谢嬷嬷不屑于与这种泼妇骂街,那是掉自个儿的价。

    “哼,我可不像你这般没皮没脸,说吧,今日来,又是有什么事?”

    葛嬷嬷鼻子一抬,就像是要用鼻孔看人,偏她个子不高,看起来更像是仰头。

    “让大姑娘出来,我家夫人要和她说话。”

    趾高气昂的模样,谢嬷嬷收了笑意,冷冽地看着葛嬷嬷。

    “我家夫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莫不是要我告上官府去,说你们清远伯府狗仗人势,擅闯民宅?”

    葛嬷嬷伸手指着谢嬷嬷:“你!你你——”

    谢嬷嬷拿着扫帚将她手拍下去,就听得:“啊!”

    葛嬷嬷捂着手,叫嚷。

    “还不滚出去?要我用扫帚请你?”谢嬷嬷哼了声,叉着腰。

    葛嬷嬷这一看,才发现自己在院里头,而其他人都还在门口观望着,就是连进来都不敢。

    葛嬷嬷憋屈,退到了苏茗身边,她怕她再不走,谢嬷嬷那泼妇真打她出去。

    云苓眼看着谢嬷嬷凶悍的模样,抱着玄玉,身旁还站着秦斥,两人也都是第一次看谢嬷嬷这般。

    有些稀奇,又有些震撼。

    就是秦斥的娘平日里说话也都是细声细气的,哪里会像这般样子。

    苏茗咬着唇,楚楚可怜地看着云苓——身旁的秦斥。

    “姐姐,可是真的如此绝情?我不过是来找你说说话而已,都不肯吗?”

    说得娇柔,那嗓音可真是拿捏得死死的,那是男子最是喜欢的,就是往日里柳知壹一听到她这般说话,就是他要作何都是可以的。

    可现在在秦斥身上却看不到丝毫波澜,那颗丢入湖里的石子还未来得及荡起水花,就已经沉没了下去。

    云苓分明是察觉到了些异样,唯有秦斥是真的看到了,苏茗是在盯着他看的。

    莫名有些不适,撇开头,见着玄玉看着他。

    一把抱过玄玉:“玄玉饿了,我带他去吃点点心。”

    玄玉喵呜一声:‘我不饿’

    秦斥顺着它的毛:不,你饿!

    这对苏茗来说,那就是个侮辱。

    一张小脸一片青一片红,扯着绢帕,紧咬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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