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夫人那时听了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啊!”
一片惊叫声连连,云苓很担心楼老夫人被刺激得,本就不好的身子怕是穷弩之末了。
偏楼老爷子在这种情况还不放过秦斥。
盯着他们不放:“这两种选择,任由你选!眼瞧着你外祖母已是被你气得昏过去了,你可还要我也如此?”
楼老爷子说不得谎,他现在脑袋确实有些昏沉了。
云苓气笑了,怎么会有楼家这般专横的长辈,莫说她不稀罕,就是秦斥也不需要。
秦斥断了那最后一丝血缘之情,眸色寒凉:“想来外祖父太高看楼家了,这楼家莫说我娘不稀罕,就是给我我也不要,还有,外祖母的身子不好,可经不起外祖父这么气,往后外祖父还是注意着些。”
说罢,就直接拉着云苓走了。
楼暇月已是在楼老夫人身旁陪着,看见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来,楼家注定是与秦家无缘了。
楼老爷子一阵头昏,口中的腥甜,叫他生生忍住,但眼里的猩红的怒意吓到了旁边站着的人。
楼家一阵兵荒马乱。
秦斥带着云苓走得很稳,也很,急切。
“叫你受委屈了。”
云苓被楼老爷子说时,他分明看见了她脸上的痛楚,叫他心尖都在颤抖。
云苓挽着他的手,白皙细长的手指握住了秦斥骨节分明的大掌,十指交扣。
笑意艳艳:“有夫君在,不怕!”
她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该想通的早在第一眼看到秦斥时就想通了。
她如今只有一个他,余生也是。
秦斥紧了紧与她交缠的手,眼里是漫天的星光。
既信他,不负她。
一路上就这么被楼府的婢女小厮用惊讶的眼神送了出去,没人拦着,也没人敢拦。
早间来时,还以为会真的留在楼府几日,秦斥就叫了林应和白玉回秦家寻了换洗的衣物来,也没曾想晚膳时就发生了这事。
真是打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谢嬷嬷倒是怕将他们的衣物留在楼府会不好,想着要不要去拿了回来。
但已是出了楼府的大门,也不好再回去了,便就这么作罢,可惜了云苓的那几身罗裙,那可是云家精心为云苓制作的。
来时无言,走时也无言。
空气里弥散着静谧,也没人开口说话。
楼府的事,自是藏在心里,那些话,也该摒弃了去。
秦家小院门口的石桌上蹲着一只奶猫儿,听见了动静,瞪圆了眼睛。
不停喵呜喵呜叫,也像是知道云苓回来了。
等云苓被秦斥扶着下了马车,就听见了玄玉的声音,原是想着既是去楼府的,便不好带玄玉去了。
只这么一会,云苓竟是有些想它了。
提着裙摆进去,果真见玄玉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想要寻个好去处自石桌上跳下来,又怕摔着了。
急得它挠爪子。
云苓伸手抱过它,在玄玉柔软的毛上蹭了蹭:“我们玄玉真是乖巧极了。”
玄玉骄傲地抬起小下巴:‘是的,没错。’
那黑得周身,和那圆滚滚的身子,看起来就是个黑不溜秋的球,可那球睁着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看着倒是有些喜人。
秦斥只是冷眼旁观,他是不知道那毛茸茸的一团究竟有什么好的,每日里云苓都将它抱在怀里。
每次她一靠近,他就闻到那给猫儿洗澡的花露的味道,真是恼人得紧。
秦斥便错开他们,抬脚进了屋里。
人是走了,自然也是没人煮茶的,秦斥亲自去厨房打了水,又提了回来,才在茶炉子上煮茶。
淡淡的茶香味溢出,格外的静心,就是那些繁杂的事,也能暂时腾出一些放空的时候。
谢嬷嬷取了些点心过来,肉馅的,正好便宜了玄玉。
云苓也抱着玄玉进来,坐在秦斥身旁,这天儿热了,围炉煮茶,也是有些微微的热,不过,并没有什么干系,他们喜欢。
屋里就他们两人。
玄玉在云苓怀里不安分,它闻见那味了,它已是馋的流口水了。
云苓轻笑一声,拿了块点心,掰碎了给他吃。
玄玉不客气,吃得哼哧哼哧的。
云苓眉眼皆是欢悦,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过的,这一刻,放下了楼家的心事,也放下了前世的痛苦。
只这时候,与秦斥一起罢。
许久之后,云苓嘴边溢出一声轻叹:“秦斥,若是有一日我离开了你,你会如何?”
嗓音空灵,很轻,也很,繁重。
秦斥瞳孔微缩,拿着茶杯的指尖泛白,似是想起了什么。
那梦里的真实,真实的痛意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眼角处的肿胀,叫秦斥眯了眯眼,才将那刺痛忍了回去。
又带着些柔软,苦笑,神情落寞地,叫人心疼。
“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无从抉择,只是希望你能在离开时回头再看我一眼,我定然在等你回身。”
云苓心尖触动,她问这话,不过是想起了前世。
是了,秦斥在等她转身回头,可她那么狠心啊,就这么抛下他了。
“秦斥,如果我说,我——我或许知道一些未来的事呢,你会不会——”
未来的事?
如他梦里那般的吗?
秦斥有些艰涩道:“那如果我说,我也知道一些呢?”
空气中有茶香,有玄玉的喵呜叫,唯独不见云苓出声。
她满脸不可置信,惊异和不敢相信。
“你,你知道些什么——”云苓哑着嗓子问道。
难道和她一样?
“只梦到过我们成亲后的一些场景。”
便是那他曾梦到过的云苓死在他怀里的事,就这样被他扔去了,那是假的。
“梦到过一些?”云苓抓住了秦斥说的关键的地方。
“是,原我也不曾见过你,可从你出现在我屋中那日起,便每晚都出现在我梦里”
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并非故意梦到那些,我只以为是我想出来的你的音容,可却不是的,当我睁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是见过你许多回了。”
秦斥难得解释这么清楚。
倒是云苓或许懂了。
秦斥和她不一样,他是在在梦里梦到过的,而她是真真实实经历过一次,感受过那痛彻心扉的苦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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