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游街完了后就是去宫中接受任职。
秦斥早与周黔商量过了,是要离开庠城的。
也是秦斥特意求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可那地方却是最关键的——邺城。
与商岐位置相似,可邺城才是真的南北枢纽关键,因着些许前世的记忆,秦斥知道邺城是有猫腻的,他去了也能很快立足。
周黔也是在里面出了大力,邺城的特殊位置,若是明面上站了队的人,还不好安排,可秦斥一个新科状元,没道理不同意。
任职安排了下来,邺城知州,仅比知府之职低了一点。
而秋知俞则是留在翰林院做了编纂。
秦斥和秋知俞一路从皇宫里出来,便见到了自家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秦斥眉梢都带上了些欣喜,秋知俞在一旁有些酸了:“嫂夫人这般贤惠,看得我也想找一个夫人了。”
秦斥别有意味地觑了他一眼:“适才刑部尚书暗示你,你怎么不应下?”
啊?
瞧见秋知俞有些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刑部尚书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如今你决定留在庠城,这娶亲一事便是逃不开了,恐是遭了别人的手,你这亲事也得快些定下。”
这是秦斥所看到的,秋知俞有能力,在翰林院待个一两年便能正式进入朝廷,到那时不知会有多少明枪暗箭。
而往往联姻是最为捷径的,就是秋知俞不愿意,可也绝对容不得他拒绝。
秦斥这话无疑是在给秋知俞提个醒,这是迟早的事。
秋知俞眉眼放松,但话语之中又带上了慎重:“憬之兄放心,我知道了。”
如此,秦斥也不好说太多。
拂了拂衣袖,径直走向自家的马车,云苓已是在里面等的都睡了,谢嬷嬷和白玉轻手轻脚下来。
“姑爷。”
没见到云苓下来,秦斥特意看了一眼马车里,见云苓靠着坐着的。
谢嬷嬷和白玉互看了一眼了然一笑,去了后面那辆马车。
秦斥朝秋知俞点头,便上了马车。
才看到,哪怕他上了马车,云苓依旧睡得熟,那手上捏着的花儿,已是被她压在了罗裙之下。
秦斥笑了笑,便叫林应赶马车时赶得稳些,谁知马车一动,云苓就醒了过来。
看见眼前的人欢喜:“夫君!”
“这是给你的花——”又看着那花的模样,已是焉了,云苓有些面热。
但想要收回来的手被人握住。
“多谢夫人相赠。”
秦斥自袖中将云苓先前抛给他的花拿出来并排放着。
便是被他收得好好的,连在朝中面对那些人的诘问时也是连衣袖都未曾动一下,将那花保护得很好。
至少,比云苓这朵看起来还要好上一些。
云苓瞪圆了眼睛,与玄玉吃惊时一样,就是表情也是相差无异的。
圈住秦斥的胳膊,娇娇地痴笑。
“夫君怎么还留着这个?”
“既然是你相送,那便是你的心意,我如何能不收好?”
“夫君今日真是俊俏极了,也不知惹了哪些姑娘的眼,早知,早知就该让你穿得丑些——”
可云苓说起这个,那秦斥便有话想问了。
“阿苓出来,为何不覆帷帽,又为何不避讳那些目光?”
就是他看着云苓时都恨不能将她藏起来,想到那些男子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就是连他都有些不悦了。
云苓瘪了瘪嘴,不乐意,谁能想到一个状元游街竟有如此多人啊,且她还想将这一幕映在脑海,等以后老了也能再回忆一遍。
“夫君是在凶我?”
这可是有些冤枉了,他哪里敢凶她?
秦斥深呼吸,压下心中的翻腾。
“夫人可真是冤枉我了,”后贴上她的唇舌,在她气喘吁吁时,问道:“夫人觉得呢?”
在云苓刚要开口之际,又贴了上去,堵住了她的红唇。
秦斥依旧低声轻吟:“夫人觉得呢?”
云苓瞪了他一眼。
问她,却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哪里有人是这般过分的?
一路上云苓都不理秦斥,秦斥真是愈发不讨喜了,可否将她那个少年温润,青涩懵懂的夫君还与她?
夜间,秦斥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云苓哄好。
悄悄说着闺房情话,云苓羞红了脸,朝他怀里躲去,偏又,忍不住想听。
圣旨已下,就得走马上任。
这一次得多收拾些东西带走,毕竟在外面一待便是许久。
听说邺城的气候温暖,不似庠城的寒冷,就是那些厚衣裳,云苓少带了几件,其余的都用箱子装好。
等云苓将大大小小的物件收好用箱子装好后,已是十辆马车才得装下。
云苓睁着一双清澈水润的琉璃眸,无辜又可怜。
“夫君,可是我收得多了?”
秦斥浅笑:“不多。”
既然秦斥都说不多了,谢嬷嬷就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不是她说,这架势不像是要去上任,更像是要搬家那般,那库房里的东西本是满满当当,如今也只是零星一些了。
但奈何当家做主之人都未说什么,谢嬷嬷自然不会做这个恶人。
看着云苓欢欢喜喜的模样,也是能叫人心软了去。
出发这一天是个好天气,秋知俞特意来送了他们。
他们得先走水路,快要到了,再坐马车。
云苓特意租用了云家的商船,船身稳,而且快,也能放得下她带去的东西。
“憬之兄和嫂夫人保重!”
“保重。”
这一别,也得等庠城局势变幻之际,正值夺嫡大势,那时,才会再相见了。
桥头黄昏岸,桥下离人别。
云苓忽而就有些伤感,秦斥为她披了件大氅。
“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云苓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去的庠城,笑了:“会的。”
庠城离邺城也就几日时间,水路走五日,坐马车再走一日就到地方了。
也许是谢嬷嬷和白玉不常坐船,有些不适,就是这五日的水路也是拖着走了十日。
好不容易到地方了,那天又下起了雨。
白玉看着那两个邺城大字,有些恍惚,总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可脑海空白一片,又想不起来。
秦斥早就叫人在离府衙不远处买了个宅子。
宅子不大,但也够他们一行人住了。
云苓进去左看看右瞧瞧,一脸好奇的模样,倒是逗笑了秦斥。
“夫人在看什么?”
“自然是看看这宅院可是和我眼缘了。”
云苓扬了扬下巴,有些娇气。
秦斥面色温润如玉,缓声问道:“那夫人觉得如何?”
“自然是不错的。”
秦斥目光温和,由着她的小脾气,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许是没了身上的枷锁,那天性也就放出来了吧。
这里虽然下着雨,但也不算冷,秦斥试了下云苓手心的温度,还算可以。
但也得快些回房去,若是冷风进了衣裙,怕会着凉。
这宅子里种了许多蔷薇树,这个季节也正是花开的最好的时候。
云苓看了眼白玉怀里抱着的玄玉,那是她自蔷薇树下带回来的,也已是过去一年了罢。
小小的一团如今已是连她抱久了也是会手酸的。
进了内院,便能看见一池春水,里面游着几条锦鲤,也算是和秦家小院不一样。
云苓喜欢这里,但秦家小院有太多回忆,她也是喜欢的。
这宅子是秦斥看了很久才定下来的,他知云苓喜欢,所以就是比寻常宅院要价高些也是无妨的。
不过,秦斥下颌抵在云苓肩上:“这下,怕是真得靠夫人养了。”
云苓回手摸着他柔软的发丝:“乖,夫人疼你。”
可秦斥听了这话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突然想起来了,某一日云苓摸着玄玉的头就是这般语气与它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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