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斥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前世那些女子被救下后,已是失了心智,现在看来,并非偶然。
可前世并未查出缘由,倒是叫秦斥没想到现在竟然露了出来。
“辛苦你走这一遭了。”客气地将人送走。
秦斥又给了大夫封口费。
大夫有些可惜,可惜这大人也没说要不要匀一点给他,想来是不能了。
秦斥在书案前提笔落字,抬头隐喻邺城事宜,其后才写了一行小字,兹事甚大,望殿下周虑。
邺城知府在思考很久之后,还是决定亲自去驿站看一眼。
“大人,邺城知府来了。”
宋大人不紧不慢道:“哦,是吗?请他进来。”
“本是不想来打扰宋大人,但奈何邺城竟是出了这事,我身为邺城知府,自然要协助宋大人办事。”
说得冠冕堂皇,但周通判早已将一些事说与他听了。
宋大人如是应下:“自是应该的。”
“不知我想去看看那女子,宋大人可能行得通?”
宋大人爽快地应下:“这有什么行不通的,知府大人只管去就是,周通判还在此处,不如叫他陪你一同去,那女子可是他亲自送来的。”
邺城知府笑意一顿,又当作没事那般:“不了不了,周通判还忙着查案,我亲自去见见那女子就好。”
宋大人岂有不应下之理,自然是就当不知道他的心思。
“那知府大人便去吧,这女子被关在牢里,嚷着要见本官,若是知府大人的话她能听听,就叫她安心待着,朝廷已是派了人来审她了。”
“什么?朝廷派了人来?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邺城知府惊得肚皮上的肉都在颤动,呼吸声重了些,突出的眼睛有些骇人。
“也就是公主出事那日吧,我便是无能,许是怕上面的人怪罪,便是公主真的找不到了,也不能怪在我们身上。”
其实哪里是我们,不过是宋大人一人而已。
公主是在府衙失踪的,就是要怪罪,首当其冲就是府衙的官员遭殃,他们顶多落得个协助不利的罪名,无关痛痒。
邺城知府无言,手指捏紧,恨不能上去将这多事的人捅上两刀子。
却还得勉强笑道:“宋大人做得对,自是该如此的。”
公主失踪,他将消息压下,事后被人追问还要落得个隐而不报的罪名。
不成,他得快些去看人。
“那我就不打扰宋大人了。”邺城知府拖着有些发软的身子被衙役带去了牢里。
宋大人见人走后,对屏风后的人道:“出来吧。”
秦斥与周通判正坐的端正,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你们如何想?这人既是与公主失踪有关,就该早些审问了,若是晚上一点叫公主出了事,你们可是担待不起。”
一句话就是想撇清自己。
秦斥站起身,拂了拂衣袍:“很快就知道了。”
宋大人看着眼前弱冠的男子,身形伟岸,气质脱俗,就是在官场之中也能稳得住心性,这样的人怕是造化不小。
他也不愿意得罪人:“既然秦知州都如此说了,那本官自然没有意见。”
周通判听得两人的对话,默默插了句:“我们还是跟上吧。”
如今他们等着还没审问,就是为了给邺城知府布局,人已经来了,可不能错失良机。
这边邺城知府跟着衙役一路到了女子的那间,已是这牢里最末的一间了,这里阴暗潮湿,竟是比其他地方还黑些。
邺城知府咸少来这样的地方,只觉得背后有些冷意,但想着事关重大,他可不能坏了主子的大事。
女子蹲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她脑里疯狂地转动,在想法子如何应对。
这驿站的人根本不见她,她就知道,许是他们在等人。
邺城知府在站定,看不清眼前的人影,若不是衙役带他来,他是定然不信的。
又有一个衙役拿着火把匆忙而来。
“大人,拿着这个吧。”
有了些光,邺城知府总算是能看清人了。
女子正警惕地看着他,他将光凑上去,是看清了人的。
邺城知府隔着门:“就是你带走了公主?”
“大人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公主,小女子只是一介普通百姓,哪里能见到公主这样的厉害人物。”
邺城知府又道:“那衙门缉拿你定是有原因的,可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大人明鉴,那些人拿着画像就将我捉来,我可什么也没做过!”
女子突然靠近知府,抓着围栏,泣声泪下:“大人,我家中还有阿娘,你可千万帮我照顾好,我定是会再出去的!”
知府状似被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但慌乱间分明是接了什么东西过去。
“你放心,你若是没罪,驿站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邺城知府安抚道,一边将东西藏好。
女子面上流着泪,梨花带雨般:“这地不是大人该待的地方,大人若是问完了,就快些走吧,我也不为难大人了——”
余音婉转悠长,在这寂静的牢狱里显得越发的突兀,偶尔一声抽泣声,叫其他人听了都有些悚然。
邺城知府来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就要离去了。
“你放心,衙门不会陷害无辜的。”留下这句话,就离去了。
女子捏着衣角,依旧在哭着,点点的声音,叫人知道她还在,秦斥和周通判联合宋大人就在隔壁的屋子里,听完了整场对话。
悄然无声地离去,等到了出口时,秦斥缓缓开口。
“宋大人如何想?”
宋大人摸着下巴,又将球踢了回去:“秦知州想法多,不如与我们分析分析?”
周通判夹在两人中间,听他们你来我往。
“宋大人为官多年,对这些事情看法老道,哪里是我们能比得上的。”
宋大人转移目光:“哪里哪里,不如周通判先来说说?”
周通判一个激灵,既然两人都不说,那就他来说吧。
“这话是没有问题的,也不能因为他们聊了几句话就贸然定罪,只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要再琢磨琢磨——”
秦斥忽而笑了出来:“周通判看得太浅了,这知府大人已是带着东西走了。”
他猜是写了什么东西叫知府带走了,或许他们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秦斥早已暗中吩咐了人跟着邺城知府,而宋大人自然也是知道,此时邺城知府坐上了马车,打开了女子给他的血书,寥寥几语,他就已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察觉到有人跟着他,邺城知府不动声色回了府衙之中,进了办公之地,佯装自己很忙。
一直到了下衙,邺城知府也没见出来。
秦斥听到消息,就知道,这府衙之下,有密道!
等夜间夜深无人之时,一伙人悄悄溜进邺城知府的办公之地,翻找着。
秦斥一身夜行衣,被暗卫围在中间,他武功一般,怕着了暗箭,他还答应过云苓要好生生回去。
“公子,没有。”
“这边也没有。”
秦斥四处打量,没有哪里是可以建密道的地方,唯有那书架放着的位置,有些怪异。
秦斥走向那里,伸手摸着,突然摸到墙壁上的一个突起之物,摁了下去。
就见书架缓缓挪开,露出了密道。
“小心有诈,公子还是留在上面吧,我等下去查探。”
林应留在府中之后,秦斥又提拔上来了一个暗卫长,此时带的人里,也是他武功最高,自然由他打头最合适不过了。
所幸密道之中没有设防,邺城知府也没有想过会有人怀疑他会在府衙设密道。
这若是被上面的人发现,那就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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