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祇城被彻底攻下,成千上万的汉军涌入城中。
守将甘提婆见大势已去,选择在城头自刎。
一切皆已成定数。
先头部队进入城后,扫清了残余的反抗势力,并接受了剩余身毒将士的投降。
在此之后,刘据率着后备部队正式接管这座城池。
按照他此前对将士们的承诺,大军被允许在城中劫掠三天三夜,随后他们又将拔营而起,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那些底层的身毒贱民身无分文,挤不出什么油水,并不是大军眼中的菜。
而富得流油的高阶种姓和中产商人,则成了汉军刀下的肥肉。
毕竟劫掠的日子只有三天,他们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最高效的路子。
一时之间,跋祇城成为了宛若人间地狱一般的存在。
身毒人的食物和财宝被攻入城中的汉军疯狂抢夺,有妄图反抗的,也被斩于刀下。
血水流淌在街道上,缓缓流向不知名的去处,最终灌满了这座城市的水沟。
一时之间,污臭不堪。
刘据坐在高台上,看着当地的贵族和富豪纷纷走上前来,并当着城内所有身毒人的面,亲吻着自己脚下的土地。
这代表着他们对自己的臣服。
因为汉军派人前来威胁他们,如若不从,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将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杀。
“或许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吧。”刘据看着刚跪下向其示好的一个身毒贵族,冷冷地对着公孙贺说道。
“没错,可是战争也是有意义的。”公孙贺说道,“没有战争,我们汉人便驱逐不了匈奴人,也无法把我们的影响力扩散到这么远的地方。如今无论是西域,还是身毒,都传着我大汉的威名,这正是战争带来的好处。”
作为武帝时期的将领,公孙贺亲眼见证了汉朝是如何从高皇帝白登之围起的和亲、示好,一步步到今天发兵远征、痛击外敌。
他从内心深处极其认同战争的正向作用。
况且,这也是他建立功勋的一个最主要的途径。
“不过殿下说得也对,战争甚是残酷。”一旁的苏木达开了口。
他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跋祇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和恐慌。
“战前战后,都死了那么多人……”
说罢,他将双手放在了胸前,垂下头低声念祷着些旁人听不懂的句子。
公孙贺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但是嘴上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战争……”刘据喃喃自语道,他看着眼前这些身毒贵族,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就在前一天,这些人或许还在出钱出力,为自己的将军摇旗呐喊;但在局势一发生转变后,便立刻换了个立场。
从不可一世到卑微示好,只需要一场败仗。
从仓皇逃窜到受人敬仰,只需要一场胜仗。
大鱼吃小鱼,小鱼被大鱼吃,弱小就会被挨打,想要站起来就必须变强。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无辜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那些战象还在不在?”
“在的,殿下,它们冲破城门后,四处逃窜,如今已经被我们的人制服了,此外,我们还抓到了几个驯象师。”
“哦?把他们带上来。”刘据的眼中放出了光。
没过一会,几个面容黝黑,嘴唇宽厚的身毒人便被带了上来。
“老实点!跪下!”一旁的士兵狠狠抽了他们一鞭子,这几人惊慌地跪了下来。
“你们便是身毒国的驯象师?”刘据问道,一旁的苏木达回过神来,连忙做起了翻译。
“是的,是的……”这些身毒人惊恐地说道,如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
“所以身毒军队的驯象技巧,你们也了如指掌?”
“那是自然。”其中一个身毒人仿佛看出了刘据的心思,连忙将脖子伸向前说道,“我们几个,以前还在王城,帮助国王的军队训练过战象。”
他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
“只是后来被派到了这里,因为跋祇城地处东北边陲,和哀牢、滇国有交集,也有用得上战象打仗的地方。”
“好,甚好。”刘据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来回扫射。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手下的顾问。”
那些驯象师见逃过一劫,还有了个听起来挺正式的职位,连连叩头谢恩。
刘据示意一旁的士兵将这些人带下去。
“殿下这是何意?”一旁的公孙贺不解地上前问道。
“从这次的战斗中我们可以看出,身毒国在军事上的王牌莫过于战象。其他的,和我们大汉相比起来,不堪一击。”
刘据看着驯象师们远去的背影,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汉军在跋祇城接触到的,也可能是这个帝国的冰山一角。身毒王到底有多强的军事实力,孤倒是还没领教过。”
“不过孤有强烈的预感,多年之后,我们与身毒必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到那时,这些人或许能派上用场,因为他们不光知道怎么驯象,同时也知道身毒军队是如何运用这些战象的。”
知己知彼,方为上策。
留着那些人的性命,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至于这些贵族。
刘据看着他们,脑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当地颇具影响力的家族是哪几个?”他冲着那些投降的身毒高级将领问道。
将领们缩缩脖子,冲着人群一阵指点。
没过一会儿,刘据便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啊……”他从座位上起来,缓缓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着台下惴惴不安的身毒贵族们。
“族灭头部的那些家族,留下那些尾部听话的小贵族。”说罢,他指了指几处方向。
士兵们一听到命令,立刻展开了行动。
一时之间,咒骂和哭嚎响彻了跋祇城的上空。
那些大贵族掏出了钱,也失去了命。
他们彻底经历了一场欺骗和背叛。
原本以为这位新来的汉朝将军会选择和当地贵族阶层合作,以巩固自己在跋祇城的统治。
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也没想着在这里扎根。
“三天,孤就给三天时间。”刘据无视耳旁的哭嚎,朝着手下的将领们作出了手势。
公孙贺等人闻言,连忙跪下来应道。
“殿下,那些战象要不要一起带走?”有将领看出刘据对身毒国的象兵颇感兴趣,特意问了起来。
“不了。”刘据笑了笑,“孤不是说了嘛,咱们长驱直入,奔袭劫掠。战象太重了,带走只会拖累我们的速度。况且,我们现在有驯象师们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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