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想,如果别人读你这本书,常常要去百度,读起来也挺麻烦。
我作为一个测字师,天天要接触不同的人,经常要到不同的地方走动,因此有必要介绍,你忘记了的人,和你也许没去过的地方。
先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吧,叫磨丁,是老挝的一个国家级经济特区,与云南的磨憨镇接壤。
这么说吧,磨憨与磨丁就是两兄弟,一个在中国,一个在老挝。磨丁本来就是一片荒凉之地,被老挝辟为经济特区之后,迅速崛起。
不过,磨丁比起越南芒街来,更不像出国。这里的一片树叶落下,砸中第一个人之后,他叫道:哎呀妈也,怎么南方的树叶也落?
第二个接腔:兄弟,听你口音北方的?
第三个人接腔:什么南方北方,都是被赵本山带坏了口音。
第四个人接腔:兄弟们都是中国人?
第五个人接腔:你刚来的吧?
虽然是个段子,可以想见这儿是中国人的天下。
我们到达昆明机场之后,陈总才体会到幸福的旅行,从真朋友接待开始。
一下机,慕容峰就派他的司机陈小真开车来接我们。陈小真不会言辞,但至少有三个好处。
一是他那铁塔一样的身子往人群一站,鹤立鸡群。别人一看,不是特警就是保镖。
当他帮我们拎起箱子的那一刻起,我们立即身价暴涨。
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这些人是有高级保镖的,非富即贵,小心挡道被保镖一拳推飞。
陈总倍有面子,脸上顿时放出光芒,几乎可以照亮大厅。
二是陈小真手脚麻利。三下两下就把行李箱码好,四下一望,钻进车子,给每人一瓶矿泉水,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等大家全系好,他才开车。
三是车技好,坐在里面非常平稳,但速度又快。
车出昆明,我接到慕容峰的电话,他要我把电话递给陈总,只听见陈总嘴里不时说:“非常好,非常满意,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陈总把电话还给我。说道:“峰总真是个细心人,古道热肠,这么有钱,还这么热情周到,难得啊。”
我脸上放光,可以照亮整个车子。想想在越南,找了那么一个宏志当导游,不仅没有多少快乐,还得时时防着。
换个人接待,待遇天差地别:下机有豪车来接,刚上车就有电话来问寒问暖。
人喝高了就话多,为什么?
因为兴奋啊。
此时,陈总像多喝了几杯一样,话多起来,向我们介绍,他来过云南很多地方,比如昆明,大理,丽江。还饶有兴趣地唱起一首大理民歌:
金花开,银花开,
大理处处金花开。
歌山美,山歌美,
大理处处风光美。
啊哟阿格来——
大理处处风光美。
唱毕,我们一齐鼓掌。陈总说:“你们年轻人,每人来一首。”
宁静唱了《花田错》,马秘书唱了《一个人的村庄》。
只剩下我了。我和陈总附耳道:“宏志不在了,玉镯的事提醒一下宁静吧。”
陈总问:“你说过不提醒她吗?”
我轻声说:“还是要提醒一下。”
陈总点点头。
我说:“我唱一首《女人是老虎》。”
陈总和马秘书都笑了。
我唱了起来:
(唱):小和尚下化斋,老和尚有交待。
自己插入念白:交待我干什么罗,我知道呢。(众笑)
(唱):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自己插入念白:没下山呢,现在在车上。(众笑)
(唱):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车上的老虎不吃人,模样还可爱。(众笑)
自己插入念白:这样的老虎最啊最有钱,一个玉镯就花了八千。
(唱):师傅啊,呀呀呀呀,老虎,带着玉镯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
众人笑疯。马秘书说:“你爱上了玉镯美女。”
我虎了脸:“不,我喜欢她的玉镯。”
宁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我的玉镯买贵了?”
陈总摇摇头:“没有。东西不存在贵不贵的问题,只要自己喜欢就行。”
宁静说:“对啊。我就喜欢这种血脂玉。”
马秘书问:“血脂玉?”
宁静说:“我知道他不会卖真的给我,就问舒老板手上戴的与匣子里的是不是一样。他说一样。”
马秘书说:“对,他说一样,优惠价都是8000元,你说要取下比较一下。舒老板就取下给你看。”
宁静说:“我扫了8000元给他,就把匣子里的放下,把他手上的戴到自己手上,你们进来就说走。我们就走了。”
听完宁静这么一说,我和陈总对望一眼,都吃了一惊。
原以为宁静是个傻白甜,原来精得不能再精了。
我和陈总,突然不由自主大笑起来。
宁静望着我们,问:“笑什么?”
我说:“你厉害啊,我想静静。”
宁静一直不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问道:“我厉害什么呀。我们村里的人都差不多移到缅甸去了。”
我一拍大腿:“你说过这句话。难怪你全懂做玉石买卖的套路了。”
宁静说:“他想骗我,没门!”
陈总对我附耳道:“越南之行,打个平手。”
我心想,舒老板啊舒老板,你碰上了一个比你更精的人,难怪送别时,我们还没上车,你一扭屁股就走了。
下次你得学精一点,手上也要戴个假的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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