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水春把我送到梨花大酒店,刚好五点半。我在大厅旁边的休闲茶座坐下。
明白一进来,我站起来叫了他两声。他反应过来,朝我这边走过来。
两人坐下,我说:“史厅的情况,我已经向你介绍过,到时,你少说话,特别不要开什么女人之类的玩笑。就是谈点美食,或者其他闲话,也不涉及g场。”
他点头道:“好的。”
“其次,你要装出一副有钱的样子,先问他们是不是喜欢吃海鲜。只要你们说可以,你就点海鲜。如果他们说只喜欢吃上州菜,就往价格贵的点。”
他说:“万老师,你放心。我不会小气。”
叮嘱完毕,我就问起沈厅的情况。明白告诉我,沈厅现在越来越成熟,最近在家读相书。
我笑道:“这个没人指点,是读不懂的。就跟扎针灸一样,书上说某某穴,在什么地方,其实只是一种描述,真要扎准,必须师傅手把手地教。”
“他大概也是吃了识人不准的亏。才看相书的。”
“其实,不是专业看相的人,只要记住曾国藩四句话就行。”
“哪四句话?”
“正邪看眼鼻,真假看嘴唇。
一个人心术正不正,主要看他眼睛。一个人真诚或者虚假,主要看他的嘴巴和嘴唇。
“这个怎么解释?”
“贼眉鼠眼,鼻子歪斜,心术不正,嘴方,圆、大、厚,忠实可靠;薄嘴唇,你小心一点。”
“第二句呢?”
“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
一个人的气概气场,可以看出他未来的功名。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可以看出他未来富贵与否。
气场足的人,能够感染和影响周边的人,众人拾柴火焰高,前途不可限量。一个精神十足的人,遇到挫折和困难不屈不挠,最后终究会成就一番事业。”
“哦,第三句是?”
“主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
手指细长的人,多属于脑力劳动者,心思细腻,主意比较多。修养也好。反之,手指粗短的人,缺乏主见和定力。
一个人脚筋粗壮,有劲,身体强健,精力充沛。更能胜任苦活、累活,在逆境中站得更稳。
“那么第四句呢?”
“若要看条理,全在语言中。
一个人的思维是否有条理。要通过他的说话来判断。看他说话有没有逻辑性。说话没有逻辑性的人不靠谱。”
明白笑道:“这曾老夫子的叫简易判断法。”
“以上四点,基本对,不对,这是给男人看相,给女人看相不一定准。”
“为什么?”
“因为曾国藩这四条,主要是针对自己选择手下将领。比如第二句,他认为嘴唇大方圆厚为好。女人如果长成这种嘴唇,嫁出去比较困难。
明白笑笑。
“还有第四句,一个人的脚筋要粗壮,有劲,才有定力。这样的‘象腿’女人不好穿短裙和丝袜,估计也是大龄晚婚型,还怪天下男人不识货。”
明白按着心口,笑道:“你比那天晚上平易近人得多了。”
我说:“今晚的主题就是轻松再轻松,所以,我先给你调节点气氛。”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哦,好的。到了大门口,就上来。”
我站起来说:“二楼凤梨厅。”
我边走边向明白介绍,这个酒店的包厢,都以水果命名。凤梨与椰子、芒果、香蕉并称四大热带水果。选凤梨这么一个厅子,意味着关系密切。”
“这里面还有学问?”
“当然有,做生意的都讲究这些。凤梨又叫菠萝,菠萝又叫菠萝蜜。”
明白说:“确实讲究。”
我低声说:“他们讲究,我才有生意。”
两人边说边笑上了二楼,服务员站在大厅门口,问道:“先生,你们是预订了还是……”
“凤梨厅。”
“哦——请跟我来。”服务员欠欠身子,在前面款款引路,我附耳对明白道:“这种腿不符合曾国藩的眼光。”
明白别过脸去笑。
到了包厢门口,亦书第一个看到我们,走过来迎接。
我和明白走过去,史厅早已站起。旁边还有一人,大约四十多岁,脸白无须,身子微胖,也站了起来。
我介绍道:“明白,就是你明白了没有那两个字,点菜师。”
然后向明白介绍了史厅,亦书。
史厅有些犹豫,看看我的脸,又望望明白,伸出手与明白握了一下,问道:“还有这样的职业?”
明白说:“我比较好吃,万老师就给我按了个这样的头衔,我在建设厅工作。”
史厅指着我的鼻子:“忽弄人,忽弄人啊。”
这时,亦书才向我介绍那面白无须的男子:“这位也是师,省茶叶公司的张驰大师。是我和史厅的朋友。”
我伸手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一口准’张一咬张大师。”
张驰笑道:“与万先生你那个大师相比,我是小巫见大巫。”
“不对,你是政府授予的大师,我这个是别人对我的戏称。我转头向明白介绍道,张驰先生只要把茶叶咬一咬,就知道是生长在海拔几百米山坡上的茶叶。”
明白伸手与张驰握道:“久仰久仰。”
张驰对我说:“我这点小名气,你也知道?”
我笑道:“有一次别人送我一盒茶,他说是正宗的台湾阿里山茶,生长在八百米海拔山坡上,已经张驰先生鉴定。
我也不能怀疑人家,等他走后,就百度张驰茶叶,你的大名就一直印在脑海中。”
他说:“有缘,有缘啊。”
史厅说:“等会你给张大师测个字,张大师就教你咬海拔。”
众人大笑。
我说:“史厅,今天这顿饭,由明白请。”
他问:“为什么呢?”
“我回来,你要为我洗尘。你出去,我要为你送行。我们俩就互相抵了。这叫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争着要补课,学生们说,干脆上体育课算了。”
众人大笑,我瞟了一眼亦书。亦书说:“也行。你下次再请。”
史厅不肯,我说:“点菜师,点菜。”
明白问道:“吃海鲜合不合各位领导的口味?”
史厅说:“海鲜就不吃了,你一定要请客,就吃上州菜。他这里的厨师做海鲜的水平很内陆。”
明白就和服务员去点菜了,我和史厅等人,就继续叙谈。不过,史厅一直心神不定,估计他一直想不清楚,这顿饭为什么由明白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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