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书记即使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想打电话见他一面。

    我之所以想会一会田书记,是想推进一下东黎的工作。

    别笑。不要以为我是体制外的,说推进你就好笑。因为,当初的主意是我出的。我确实想把心中的蓝图,借他的手变成现实的美景。

    出去了四个多月,必须与他聊一聊,了解情况。

    按照田书记发给我的位置,车子开到镇上,竟然还没到。一直往前开几里,拐个弯,听见一阵狗吠声。

    导航提示:你已到达位置。

    哟,这不是老金家吗?难怪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打开车门,田书记和老金站在大门口。老金在喝斥那两条凶狗。

    它们没停止叫吠,只是声音小了些。

    我走下来,把车门一关,喝道:“没长记性啊。”

    狗的嗅觉灵敏。第一次来,它们吃过我撒药粉的亏,这次,我下车之后,它们不叫了。

    老金笑道:“它不怕主人,就怕你这个恶人。”

    我上前与田书记、老金握手。

    田书记说:“金主任有一身炒菜的好手艺,今天特地喊你过来吃骡肉。”

    我说:“驴肉吃过,这骡肉真没吃过。”

    进走到屋里,早有四五个人在打牌。我说:“有这么多人啊。”

    老金说:“楼上还是两桌。基本是镇上的同事,还有同事的家属。”边说边把我们引进一间小客厅。

    里面没有别人,就我和田书记,老金端了茶给我们,说道:“你们聊。”

    田书记问:“到菲律宾干什么?”

    我说:“我学过针灸,曾经在飞机上遇到过一个人,加了微信成为朋友。他要我到那边玩玩,还说那边有个华人开了个有名的针灸中心,我就抱着玩一玩,也学一学的态度去了。”

    “哦——生命不息,学习不止。非得把自己弄得满身才华。”

    我说:“这世界变化太快,这一行不行了就搞那一行。上有老下有小,不像书记天天有工资。”

    他哈哈大笑:“嗯,有那么几千块钱一月,唉,问你句真话,你哪里有这么多钱去花溪买房?”

    我正色道:“书记,做我这一行,跟有钱人打交道比较多。人家到赌场一下输掉几百万,这种情况在有钱人的圈子里,司空见惯。

    如果我给他算个八字,出个主意,他若是信服我,给我不是一点点。等于他在赌场,运气不好,多坐了半个时间而已。”

    田书记笑道:“这点我完全相信。湖南有个奇人,现在死了。他就在李嘉诚家里,空手变出一桌饭菜。结果在香港混得风生水起。一个曾经小剧团的杂技演员,后来成了有名的慈善家。

    他没开工厂,没办企业,没炒股票,钱哪里来的?都是豪富给他的。姓侯……侯什么去了。”

    我知道名字却不想说出来,也不想围绕这个话题聊下去,免得他联想,我也是靠这一手赚钱。

    这时,手机响了,是小林打来的。

    我走出房间,说道:“你讲。”

    她说:“我一直耐闷,房地产商愿意一次性交清,特别是这种大额交易。为什么花溪湖不行。所以打电话向懂行的人打听。”

    “打听清楚了吗?”

    “搞清楚了。是房地产老板把售楼部分转给中介公司做销售。中介公司希望业主贷款,从中赚取手续费。”

    “哦——老板太大,没时间管剩下楼盘的销售了。”

    “对,但是,为什么最东边有一栋没有卖出去呢?”

    我笑道:“那些业主请的都是半桶水风水师,认为最东边的一栋在湖头。他们遵守的是‘糊头不糊尾’的口诀。我有办法化解。”

    “什么叫糊头不糊尾啊?”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你弄懂了也没有意义。”

    挂了。再进房间,我问:“你那亲戚是名门之后啊。费承祎。”

    田书记笑道:“中国人吧,总喜欢跟名人攀上关系,民国时期,费家出了一个有钱人,再修族谱的时候,就找老祖宗。再真找了一个,就说他们是费祎的后代。”

    我说:“这个倒是合逻辑。一是姓费的人少,二是费祎确实有后人。到了清代,后人还定居在四川。”

    田书记说:“这只怪诸葛亮的《出师表》写得好。不然一般人谁知道费祎?”

    我说:“我是随便抽一段都背得出。”

    田书记笑道:“那就背费祎那一段。”

    我站起来,学着《三国演义》唐老师演的诸葛亮那几个经典动作,假装用手捋了一下下巴的山羊须,摇头晃脑在背道: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田书记翘起大拇指:“万大师,你虽然没读大学,比读大学的强多了。跟你没打交道之前,我确实在心里有点瞧不起你。更瞧不起你们陈总。

    听说花一百多万一年,请个看相算八字的当个文化顾问。后来,是明白跟我打交道,介绍过你神通广大,我还认为跑江湖的,总要有些手段。

    直到你来讲了一场课,治服魏胖子之后。才知道你是个有真功夫的人。大师,我说得太直了,不要和我一个乡干部计较。”

    我哈哈大笑,笑完后:“其实我对你一开始也没好印象。那次喝酒,我说要治魏胖子,你有些犹豫,心里想,一个中文系毕业的书生,听别人说魏胖子家里有只藏獒就打退堂鼓,白面书生只能坐机关。

    后来,你还是敢去,开干部大会,在台子上掷地有声,又数次去绕湖四村做工作,我想,这白面书生还是想干事,能干事。

    书记,我也说得太直了,不要和我一个跑江湖的计较。”

    田书记指着我的鼻子,笑道:“不打不相识。都讲真话就好。不过,你确实不是个跑江湖的。有真才实学。

    那篇《鹿岭记》,我书写下来装裱好,挂在自己家的客厅。我对我老婆说:这是高中生写的。她问:哪个中学的?我是采访一下。”

    我哈哈大笑

    田书记补充道:“我老婆是上州日报的记者。”

    我说:“写这种半白半文的东西,我自信有几分把握。”

    这时,老金进来,说:“杀骡了,去看看。”

    田书记说:“古有黔之驴,你今天就写一篇《杀骡记》让我读读。”

    “行啊,书记喜欢,我一定写一篇发给你。”

    晚餐,我们好好吃了一顿。

    吃完,我和田书记交流了一下工作,比如是水厂的建设,竹制品的加工发展,以及百鸟湖的基建,余水春的疗养基地等等,请镇上大力支持。

    田书记玩笑道:“前面的几桩,都是我们共同的工作,至于你朋友余水春的疗养基地,看你的文章写得如何,再决定支持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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