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海离开的时候,张国全对他放了狠话,在魏大海看来,那样的狠话起不到半点作用,张国全去说了,也只是希望他能有所顾忌,哪怕一点呢。
晚上,张国全对白鸽说了白天的一幕,白鸽听了也有点担心,同样作为女人,她同情夏素娟,平时也没少受到人家的帮衬,包括小卖部的砖瓦都不要钱,她对夏素娟是充满感激与好感的。
担心是担心,可是又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小昭阳折腾了一天,挨到床上就睡着了。
张国全和白鸽靠在床头上聊着天,先是聊的夏素娟,然后聊到学校,小卖部要进什么货,聊到小昭阳将来上学,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最后又回到夏素娟身上。
夏素娟那样的女人是稀少的,至少在这样的乡村,是很难见到这样的女人,强大而富有自尊,白鸽对这样的女人竟然心生崇拜起来,如果不是自己的双腿,她也想做这样的女人,帮着这个家,帮着国全,多分担一些,那样国全就不会那么累了。
张国全说她傻,光是操劳这个孩子,其中的辛苦就已经很多了。
聊着聊着,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张国全披着棉衣出去好几次,每次都是站在打麦场后面,向北地的矿场张望,看门口有没有魏大海的小轿车,可每次他都没看到,尽管夜色黑漆漆的,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看清楚矿场门口的情况。
空荡荡的,到了半夜也没个动静。
再回屋的时候,白鸽都会问上一句,回来了没?
张国全摇头,白鸽就说,那也可能就在县里了,不一定回来。
有这种可能,夏素娟吃完饭可能会去医院,但魏大海总归是要回来的,矿场眼看着就要开工,他还得给他那个哥哥魏光明帮忙呢。
张国全让白鸽先睡,他准备再等一等,魏大海不回来,始终睡不安稳。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外面的风吹打门窗的声响。
就这样,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张国全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还是白鸽先听到的,她还没睡着。
“国全,你听,外面路上是不是有车的声音。”
张国全睁开眼,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轿车压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是去往矿场,感觉是来到了东地。
“国全,你出去看看吧,好像是往东地来的。”
张国全一个激灵,最后一点困意也随着翻身起床而消失,掀开上面的被子,把捂在里面的棉衣拿出来披在身上,热乎乎的。
走出院子,拉开院门,一辆小轿车正好停在门口,还按了两声喇叭。
张国全一眼就认出那是魏大海的车,他赶紧快步走过去,魏大海看到他来,摇下窗子。
看向张国全的眼神,在黑夜里,像一头饿狼一样。
张国全没有理会,直接问道:“素娟姐呢?”
透过摇下的窗子,张国全撇开魏大海,看向副驾驶,空落落的没有夏素娟的身影。
魏大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说:“她在哪,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张国全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一把扯住魏大海的衣领质问道:“她是我朋友,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绝对把你送进大牢里去。”
魏大海垂着眼睛看了一眼伸进来的胳膊,毫不在意的说:“朋友?你这样的穷农民一个,配和人家做朋友吗?真正的朋友是能在对方获取价值的,相互利用的,你一辈子也交不到我们这个层面的朋友。”
“少废话,快说,人哪去了?”张国全已经举起了另一只手,威胁着说道。
魏大海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上次就是着了你的道,一时没注意而已,要是真放开膀子打,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张国全急了:“那就试试。”
“行了行了,头还晕着呢,今天耍不开,明天一大堆事呢,没工夫跟你缠,素娟喝醉了,在后座躺着呢。”
张国全侧身向后座看去,果然看到夏素娟正躺在后座上,沉沉的睡着。
没作犹豫,松开了魏大海,拉开后面的车门,把夏素娟架了出来。
看样夏素娟喝的不少,已经烂醉如泥,靠在张国全身上,整个身子软塌塌的,提不起一点儿劲。
“素娟姐,素娟姐……”张国全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动静。
喝了这么多,肯定不是夏素娟的本意,这是被人灌酒了,魏大海离开的时候,不是听到不止他和夏素娟两个人去吃饭,还有其他朋友。
“别叫了,白酒搀着红酒,后劲可大呢,本来是想在县里随便开个房间的,可她非要闹着来找你,说到这,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说你一个有家室的人,怎么还学着人家勾搭女人呢?也不怕村里人笑话。”
“我说了,我和她是朋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用心对待的朋友,也不是你们这些上层人士能了解的。”
看他那样不像在说谎,魏大海放下心来,农民他不喜欢,但农民说话实在他喜欢。
于是笑着说道:“真心是个好东西,我魏大海还没体会过什么叫真心,你也看出来了,我是有真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她带到这边来。”
“这件事可不算完,等素娟姐酒醒了后,我会问她的,要是你欺负她,明天局子里见。”
“你放心,喝醉的女人我没有兴趣,跟死人一样,忒他妈没劲,我要的,是得到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臣服在我脚下。”
魏大海自信满满的说了一通,接着大笑两声,一脚油门顺着小路去往了矿场,引得周边人家院子里的狗,“汪汪汪”的狂吠起来。
站在门口,更能切实感受到从河沟带来的寒风,怎么办?夏素娟真回来了,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可夏素娟喝成这样,住哪儿成了问题。
和白鸽睡在一起,白鸽倒是不介意,可是他该去哪睡?
这又不是夏天,随便找个麦垛就能凑合一晚上。
这么冷的天,要是睡在外面,估计该冻死了。
就在他看到王婶家的时候,顿时有了主意。
架着喝醉的夏素娟,来到王婶家门口,开始敲门,一边敲还一边喊,停下来的时候,竖着耳朵去听,院子里没有开门的动静。
也是,这么晚了,王婶早该睡着了。
没办法,他又架着夏素娟走到王婶堂屋的墙后面,估摸着王婶大概睡觉的地方,他用脚在墙头上踹。
“噔噔噔”的踹了十几下,终于听到王婶在屋里面喊:“哪个天杀的,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张国全又踹了几下,院子的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张国全生怕王婶再骂,赶紧喊:“王婶,是我,国全。”
王婶便住了嘴,紧着身上的棉衣说:“国全,咋个是你,大半夜的你喊我干啥,是不是小昭阳出啥事了?”
大半夜的,张国全又喊的那么急,她能想到的只有小昭阳。
张国全又架着夏素娟来到门口:“不是昭阳,早都睡了。”
“这是?哦,是那个叫素娟的吧。”王婶认了出来。
“她这是咋了?”
“喝醉了,我家里你知道,就一间房,想着让素娟姐在你这儿凑合一晚。”
“行行行,大丫头前些天来的时候住了一晚,正好床铺没收呢,先在那屋睡,你把她架屋里去,哎呦呵,咋个喝这么多,女人家家的喝这么多,可不是啥好事。”
要不是知道这个夏素娟的女人,帮着张国全运来砖瓦,这样的女人,王婶是看不到眼里的。
等把夏素娟架着放到床上,张国全又把王婶拉到外面,他有事要交代王婶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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