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矿是个养成游戏?
“红果,别愣着啊,过来招呼招呼八万!看他喝成啥样子了。”
“老爸你疯了?我宁死不去!”
“算了,我让我家石头去吧!”
“呕...叔叔...我不要石头...呕...我要红果!”
......
十八岁,第一次喝白酒喝醉,感觉还不错,最起码不用一阵一阵的爬到厕所撒尿。
清晨,我从矿上招待所的床上醒来,第一时间感觉后背有一团肉肉的触感,突然想着昨夜照顾我的杨红果——哎呀!这让我一血气方刚的伟少年多不好意思,我满怀小期待,慢悠悠的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了石头,和石头那张欠揍的脸。
早饭是在会议室吃的,矿上的厨子昨夜被灌了两斤高度白,据说未来十二个小时醒不过来,主事的办公部主管临时从村里请了几个大娘,熬了几大锅棒子面糊糊,可算是救了这一伙子人的命。
“八万,不管咋说,先回家过年,等过了初七,你到矿上来,到时候咱们商议着复工复产。”安子辉趁我吸溜糊糊,小声对我说,“你放心,我们都是胡总调教出来的人,你只管当老板,平时安心上你的学,啥事有我们呢!”
嘿!这老安不地道,我昨天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接矿,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盼望着不用继续上学了。可他倒好,光让我当老板,学还得继续上?
“安叔啊,我已经下了决心了,死也要保住我爹的矿,你放心,我就是不上学,也要……”我没敢直接说出心里话,先接着表态试一试。
“你敢!你试一下退学,我们老哥几个替你爸把你的狗腿打断!”明明已经放下心的杨大树,为啥还不走?还装模作样的吓唬我。
“就是,你老老实实上学去,矿上的日常工作,我们能干了,放心,都是老人手!”安子辉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可是,叔叔伯伯们,我现在这样,也没法安心上学啊,比如说,嗯,比如说煤监局过来检查安全,必须要法人接待吧?我总不能因为上课不见人家吧?”我真他妈聪明,这点子都能想到。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你们校长是拜把子的关系,到时候每天让石头给你当专职司机,他啥也不用干,你上学,他就在学校外面等你,然后你把你爸手机给他,矿上要有事,你随时走你的。”石总也不是什么好人,看着是为我操心,实际上替他那傻儿子找工作。
“不了吧,这样学下来,功课肯定会耽搁,再说,我有司机,小张不在呢吗?”我努着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小张以后就是你的生活助理了,我们昨晚上商量过了,你得有个信得过的人照顾,小张就合适,给他个主管待遇,让他每天替你拿拿资料,开开会,顺便帮你管管生活费什么的,你就安心吧。”安子辉不痛不痒的说。
我恶狠狠的看向小张,奶奶的,昨天才有情有义的说给我胡家开一辈子车,今天就被一个破主管的待遇给收买了,哼!不地道!
“这样吧,我也给你出把力——我家红果是学校里的尖子生,我让她每天给你补补功课……..”杨大树就是那种不仗义一把不舒服的人,这个节骨眼上,还出卖自家姑娘刷存在感。
“爸,我不干!”老杨话刚说完,我刚想假装推脱,结果人家姑娘不干了。
“帮点忙怎么了?你忘了,你13岁那年生病,家里没钱,要不是你胡叔给了我900块钱,你非死在屋子里。”杨大树豪迈的说,“就这么定了,学校里面,你多帮帮他,咱们一伙子人都出点力,胡家有望!”
热闹了一晚上,一大早又被几个“奸臣”欺负了一顿,我心情不怎么好的去矿上转悠。石头像是知道了我是他这辈子的“真命天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寒冬的矿山,白花花的一片,我趁着白雪没有结冰,慢悠悠的爬上了山顶。山顶上有个凉亭,是我爹建起来的,冬天可以烧烤,夏天可以喝茶,是个好地方。
我站在凉亭里,整个蝴蝶矿全部完整的出现在眼前。不得不说,矿是越来越大了,前些年还没有那栋四层高的小洋楼,如今已经是矿上的办公楼。办公楼的后面,另外一栋四层小洋楼去年冬天也交接完毕,如今是矿工宿舍、食堂、澡堂子。
“好矿啊!”我的身后,传来了安子辉的声音。
“安叔,你说这开矿,到底该干些啥?”我没有回头,但却认真的问着。
“你爹说过,世间万物,想要收获,必须付出,就好比种地收庄稼,养猪养牛收牲口,只要付出到了,就会有收获。”安子辉说,“你爹开矿目的是挣钱,这话看似白话,实际却是大道理,因为矿就是你爹的收获,为了收获,他就要付出,可是一个老板,他能付出什么呢?下矿?掘进?维护?打桩?这些都是细节,他不用去抓,只要找好人,找对人就够了,他的付出,就是守护,不管什么时候,他只要守在那里,矿就能源源不断的出来,积少成多,越来越富!”
虽说安子辉说了一堆废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自我良好。看在我以后还要仰仗他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我爹有没有说过,嗯?话比较少的东西?”我不甘心的问。
“还真有!”安子辉神秘的说,“他说过,开矿首先要会养矿!”
“养?”我挠了挠头,问,“咋养?做好日常保养?还是养好矿工大爷们?”
“都不是,你品!你细细的品!”安子辉摇了摇头,高深莫测的离开了我。
养矿?难不成,开矿是个养成游戏?
矿上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我见一切都尘埃落地,也就不在起什么其他心思。其实吧,我这个人,就是个这,从小没主见,又怂又嘴硬。哎,以后的日子,以后看吧!
安子辉看我实在恓惶,盘算再三,还是从紧张的矿财务那里取来了一万元钱,叮嘱我这可是我三个月的生活费,可不敢一下子花完。
呸!我如今是煤老板,还得受这一万块钱的约束?我快速的取过钱,招呼都不打的上了车,加紧吩咐新司机石头快点回家。
到了家,进了屋,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子,哎,别人家都在准备年货了,我却啥也没有,可怜那。
晚饭是在外面的砂锅店吃的,饭桌上,我和石头进行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最后我也看出来了,他老子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已经告诉他了,拿不回来那两百万欠款,就不用回家。拿回来呢?也不用回来了,就用那笔钱做点买卖自力更生吧。
石头这人其实挺可怜的,从小一根筋,小时候打架厉害,总被人利用,十六岁上就进过少管所。后来他爹实在调教不过来,就让他自生自灭。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我有点同情这位债主,算了,如今我一寡人,身边就当有个亲随,再说,这小子要块头有块头,要凶相有凶相,留着也不错。
盘算好以后的生活后,我决定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石头啊,明早早点起,咱去河川市里买点年货。”我想着家徒四壁的别墅,问到,“你过年回家不回?”
“不回了,回去也要挨骂,你家舒服,我就住你家吧!”石头不傻,过了年他就二十二了,按照我们这地方的习俗,早该分家过了。与其回家看大哥大嫂的脸色,还不如在我家自在。
第二天一大早,我精精神神的揣着那一万元钱,指挥着石头开车,麻溜的朝河川市区走。
河川是山河省的省会,范县是河川市的下辖县,在范县人眼中,河川市就是所谓的大地方了。
老爹的三菱座驾一路一百迈的开着,早上九点不到,我们就杀进了河川市。上午去逛商场,给我和石头各买了两身新衣服,下午去逛超市,卖了一大堆的吃的、用的。
到了晚上,我看了看瘦得还剩下五千元的现金,叹了口气,吩咐石头开车去市里的一个小区。
“咋?今晚不回了?”石头以为我要回家,可没想到却另有安排。
“都这个点了,回个屁!”我自然不会一开始就告诉他,我家在河川市里还有一套高级商品房。
这套商品房坐落在城市内河边上,当初花了老大价钱,是我爹买来给我当婚房用的。房子不小,一百五十平米,四个卧室,因为我暂时用不上,后来我爹有时候留在市里回不去,就临时过来住住。
进了房,洗了个澡,我又不免想起昨天安子辉给我说的“养成游戏”,后来又想到本该用三个月的一万元钱,今天一天就干了一半。
“哎,钱不够花啊!”我无奈的想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我爹平时睡觉的床上。
哎呦,床头是啥东西,怎么还晃荡的响?我掀开枕头,竟然发现了一大堆的——赌筹!
嘿!我差点忘了,我老爹有时候喜欢陪几个老朋友耍钱,身边经常悄悄咪咪的存着一些赌筹。等等,我先数数看!
红色的牌子有十五个,上面的数字是一万!
绿色的牌子有四十一个,上面的数字是一千!
姥姥!发财了,这笔赌筹,算下来竟然小二十万呢!
这会该有人问了,我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怎么知道这些?
嘿嘿,我不告诉你,谁叫你爸不是煤老板!
我偷偷把赌筹装好,摇醒了睡成死猪的石头,让他这会就带我去赌场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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