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音石?”
江野听林清漾报出这闻所未闻的小玩意的称号,露出疑色。
林清漾拾起一枚流音骰子,学着他的动作,举到窗边,巧好阳光偷溜进来,映照得那点大的小石闪着猩红光芒。
“传说在天山以北生活着一个特殊的部族,名为蚩灵,族中男子各个身高十余寸,天生神力,战力超然,女子则貌似天仙,聪明伶俐又能歌善舞,但人无完人,老天爷赐给了他们力量、智慧与美貌,却夺走了每个人的交流与聆听的能力,让他们只能用肢体表达心中所想,却有人常常因为表达不善而大大出手。”
“交流障碍成了蚩灵部落中最麻烦的难题,直到有一日,一个族人意外在雪山下的某条小流边发现了一种神奇的红色石头,只要进行敲击就能传出各种悦耳的声音,让蚩灵族人首次用耳朵聆听这个世界。”
“最开始,蚩灵族人只用这种石头表达心情,随着时间的变迁,渐渐成为了他们沟通,聊天的工具,男女间也会用它表达心意,甚至成为定情信物!”
“终于有一天,整个蚩灵部落终于诞生了第一位可以开口说话,听得见声音的孩童,她将这从溪流边而生,能奏出美妙乐声,最关键是能带给族人们希望的神石取名为流音石!”
林清漾的美眸中闪烁着微光,神秘而又充满希望,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江野,浅浅笑言:“少爷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荒谬?”
江野耐心听她说完,又连连摇头。
要说荒谬,还有什么比穿越重生更加荒谬!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来荒谬之谈!”
“相比之下,我更加好奇你和如意赌坊的人是从哪了解到这种神奇石头的存在?”
被江野直勾勾地盯着,林清漾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解释道:“早年,我在宣州流浪时认识了位老者,用卖艺赚来的银子请他喝了两壶好酒,他醉酒后便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还取出随身携带的流音石给我看。”
“当时只觉得有趣,并未当回事,直到前阵子,少爷在如意赌坊中遭人算计,我便和小盈乔装混进去打探,想着找处他们算计你的证据,却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那么细小的流音石嵌入骰子中,摇晃时传出的声音很小,却足够让距离最近的店内伙计听见,从而提前判断出大小,以此为弊,谋取利益!”
“我接连在赌坊中待了几日,几经周折方才弄懂其中的规律,这才想着找机会过来给少爷报仇,顺带着捞他一笔。”
听完她的解释,江野倍加感动。
甚至每次看到她这么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样子,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问问原主以前到底在想什么!
但他又记起林清漾和孙玉海之间的比试,追问道:“你和孙玉海的第一局比试,我看那孙玉海好像在骰盅上动了手脚,却还是想不通他到底用什么方法让骰子点数变大的,难不成这石头还有磁力?”
“少爷好厉害,不仅看到孙玉海动手脚,还知道骰子具有磁力!”林清漾一脸欣喜地夸赞他两句,紧跟着又补充道:“不过,流音石可没有什么磁性,应该是那骰子中装了磁石,要不然在我提出骰子有问题的时候,孙玉海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江野微微颔首,刨根问底:“那第三局的时候,孙玉海那么自信,为什么最后会开出三个‘一’呢?”
林清漾神情一顿,单手拖着下颚,耸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他太紧张,记错了流音石的音律,亦或者是他运气不好呗!”
就孙玉海那副老奸巨猾的样子,说他会记错作弊方法,江野是不太信的,而且看林清漾这个样子,仿佛还知道点什么,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求。
总之,今天大丰收就对了!
想到这,他龇着牙,大手一挥:“今天多亏清漾姐,一会我请客,好好犒赏你!”
说着,他又将手中的骰子收进腰间的小钱袋中:“这个我先拿去研究!”
见到他的动作,林清漾微微发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将手中剩下的两枚骰子一并塞入他的灰色钱袋中:“都放少爷这吧,你可要收好了,以后闲来无事时,我们还可以玩上两局。”
江野将钱袋收好,露出痴汉表情:“有玩骰子的时间,倒不如玩点别的。”
“好啊,少爷想玩什么,清漾都可以呢!”
......
与此同时,如意赌坊后院。
罗诚满脸愤慨,手握短鞭,不停地抽打在孙玉海的身上,尽管对方早已满身血痕,不断发出惨叫,却依旧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我昨天走得时候是怎么交代的?”
“孙玉海,你知道老子今天损失了多少银子吗?”
“三万两,足足三万两,再买个芙蓉楼都够了!”
“你这个废物!”
孙玉海早已面目全非,眼泪、鼻涕、口水和血液混在一起,显得有些恶心,长时间在太阳下暴晒,整个人都快烤“干”了,嘴唇白得可怕,卑微央求着:“掌柜的,饶...饶命啊!”
很快,罗诚终于感到疲惫,却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将长鞭丢给李虎,吩咐他继续,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喘着粗气,回想到江野临走时那副得意的模样,便怒不可遏地将旁边小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江野,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又看向李虎:“明日找些人,去把云清阁给我砸了!”
可还不等李虎回应,一道身影就从前堂中走了出来:“不可!”
听到这忤逆自己的声音,罗诚正要发怒,却看清来人是秦舒红,这才压下火气,转而问道:“为何?”
秦舒红蹙着眉头,解释道:“你知道贺云行为何要火烧芙蓉院吗?”
“因为江野那小子从他手中夺走了赵家大小姐,赵湘儿!”
城北赵家,在整个奉天都是声名雀鹤的存在,罗诚自然知道,却没想到会和江野那个小野种扯上关系,但细想一下,如果是赵家,那小子突然有了底气也就说得通了:“难怪,难怪他那么嚣张,原来是傍上了赵家的大腿!”
说着,他愤然捶了下桌子,转而问道:“舒红,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不能与赵家为敌吧!”
秦舒红似乎早就想好对策,轻笑一声:“什么都不做!”
“江野抢了刺史府二公子的女人,贺家会放过他吗?”
闻言,罗诚恍然大悟,嘴角勾起抹邪笑:“还是舒红想得周到!”
“据说贺云行的脾气可不怎么好,江野那小杂种怕是要被玩死了!”
“哼,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殊不知,此时的刺史府中,贺云行正抡着拳头,愤然砸着房门:“放我出去!”
“二公子,老爷有令,让您在房中面壁三个月,您就别折腾了!”贺林倚靠着门柱,打了个哈欠,故作认真地回道。
“该死,该死的!”
“贺林,你再不放本公子出去,以后我定会让你好看!”
“啊啊啊,放我出去,我要去杀了江野!”
......
傍晚时分,日悬西山,夕阳与房屋交映在一块,持续一日的燥热终于开始渐渐消退。
距离云清阁只隔一条街的小院中,身披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
“主人,要灭了如意赌坊吗?”
“为时尚早了些!”
...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