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案？”
程阿龙对小老头的这句话，有些诧异。
毕竟，在先前陆清雪对自己说的那些信息中，并没有提到这方面的信息。
而且，华人群体当中，哪怕是在一两百年以后的21世纪，持枪的比例也是在bl动后，才逐渐涨了上去。
但即便是这个比例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上涨，但华人在美持枪犯罪的比例依旧低的离谱。
1877年，按理来说，华人持枪的比例应该也不高才对。
一时之间，程阿龙也对这个小老头的话语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你们这些小年轻，到了大洋彼岸还不肯踏踏实实干活，反倒是动起了歪脑筋！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买枪？哼！哪有愿意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会把这样惹麻烦的东西留在手里！”
小老头冷哼一声，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看向程阿龙的眼神满是不屑。
“惹麻烦？不不不！我买这玩意当然不是为了惹麻烦的！”
程阿龙无奈的笑了笑，打算继续解释一番。
“更不可能和什么凶杀案产生半点联系！我不是说了么！我要买这玩意，只是为了作为礼物，送给其他人罢了，怎么会是为了惹麻烦呢？”
“哼……礼物？你想要糊弄别人容易！可绝对没有可能糊弄过我！”
但很显然，眼前这个小老头，并没有相信程阿龙的话语，依旧是冷脸撇着他。
“我可没有忽悠你，你也是知道的，留着这玩意在自己身边会给自己招惹上麻烦，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程阿龙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虽然他看着这个小老头对自己的回应，基本上可以确定，在今天自己想要从他的手下买走枪械的可能性不大，但眼下他还是决定继续尝试一番。
“君子不立危墙？你这样的家伙也配自称君子？哼……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就是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些什么歪主意！”
老头子冷哼一声，但语气却略微缓和了一些。
“说吧，你到底要送上什么礼物，给谁？可别告诉我，你给谁的脑门上送一颗子弹！要是那样的话！我立马就把巡警喊过来，你自己想死可以！但别给华人的身份抹黑！”
眼见小老头松口，程阿龙急忙自我介绍道。
“我叫程阿龙，是几天前才下船的，祖籍广府。我来你这是想买把精致些的枪，送给旧金山海事局的克朗先生。”
听着他的这解释，小老头的眉头微微抖了抖。
先前被他摘下的小眼镜重新被他带回了鼻梁之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重新在程阿龙的身上不住地打量着。
“你才下船短短几天，怎么想着要给克朗那家伙送礼？这儿可不是大清，送礼可不太管用！”
听着小老头的回应，程阿龙敏锐地察觉，他与克朗是认识。
要不然，自己这才一提克朗的名字，这小老头的态度就有所缓和。
“昨天，我被抢劫了，是克朗先生给我提供了一些帮助，虽然我和他之间并不相熟，但总不能失了礼数，听闻他喜欢武器，我就打算给他送把新枪，倒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克朗这家伙，还会主动帮人？呵……也罢，他怎么做事也不需要我来评论，枪么他的确是很喜欢，不过他喜欢的那些东西，只怕是价格不菲噢！”
小老头轻叹了口气，端起身侧放着的一只烟斗，便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喏！这就是最近他来我这几次，都一直在观望的东西。”
他的脚步在一柄短枪前停了下来，把烟斗从口中摘下，指了指那柄短枪道。
“火山手枪？他竟然喜欢这玩意？”
程阿龙诧异道。
虽然他对19世纪中的那些五花八门的手造枪械并不完全熟悉，但对于一些特殊的型号总还是有所了解的。
眼下，小老头指给他看的这柄短枪，正好是他所认识的。
火山手枪算是杠杆类步枪的原型，依靠掰动扳机上方的一个护柄实现半自动射击。
这样的设计语言，在这柄火山手枪问世以后，被越来越多的全长步枪采用。
但就当下而言，把这样的设计用在手枪上，无论是后世还是当下，都只有这唯一一款。
“不错，你竟然认识这玩意，这玩意还是用无壳弹的最原始型号，它到哪都不受待见，离得远点连野鸡都打不死，更别提杀人了。也就这些闲钱多没处使的洋人，会喜欢它。”
小老头笑着将这柄短枪从架子上取了下来，递到程阿龙的手中。
“送这把枪来寄售的家伙开价250美元，一般来说，我们要收两分的手续费，也就是300美元，你才能把他带走，不过看在你是要送礼的份上，我就给你便宜点，275就行。掏了这笔钱，你就可以把他带走了！”
小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走开了。
程阿龙低头看着手里的木质枪柄，铸铁枪膛的手枪，微微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这柄短枪的工艺非常精良。
作为产出不多的一柄武器，能在这里遇见他的确也算是程阿龙的幸运。
眯着眼睛，程阿龙看向手里短枪的枪口中。
看着膛线上的磨损痕迹，他微微皱了皱眉。
“老先生，这东西的寿命也快到头了吧！这膛线只怕是我离十米朝头牛开枪，都射不中吧！”
“我姓吴，你叫我一声老吴就好，这玩意的寿命的确是快到头了，不过你就算送给了克朗，他估计也不会继续折磨这把枪了，放在家里也就是个摆件。”
老吴摆了摆手，呼出一团浊气道。
“这样么……那老吴，你先替我把这玩意留好，迟些我让人把钱送过来。到时候这把枪也不过我的手，我直接让克朗他来你这取就行。”
程阿龙知道老吴在担心些什么，所以也没有打算亲自经手这把武器。
事实情况也和老吴先前说的一样，枪这东西到了谁的手上，都会惹出麻烦。
尤其还是一柄没办法射出子弹的摆件，把这玩意带在身边绝对不是理智的选择。
听着他的这番安排，老吴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便是最好，也省得我担心，那我就先把这枪收好，迟些你记得让人把钱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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