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商少华又想了曾经的往事。
老年人,常常喜欢缅怀过去。可那段历史,对于商少华来说,算得上是一场悲剧。常常在脑海里打转,对个人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好处。
宋文镜见此状况,赶紧的打岔,他可不希望看到师傅伤心的模样。
“师傅,之前听你所说,正东哥在和田地区上班,是不是可以通过他买一些和田玉籽料啊?”
商正东是商少华唯一的儿子,已经在疆省成家立业,生有一儿一女。
“干嘛,你小子是不是手上有两个钱就开始痒痒,想买点籽料玩玩。你这水平还早着呢,起码得要三年才能马马虎虎算出师。”商少华有些误解宋文镜的意思。
宋文镜手上确实存了一些钱,再加上二叔宋建平将之前的欠债400元还掉,除了200元给妹妹宋文芳买自行车之外,剩余的都在他的身上。
现在的他,全部存款加起来也有1700元左右了。相对很多人来说,算是不错的收入。
问题是这笔钱,他是准备留着收购文徵明后人手中的字画的,一直没有舍得敢动用。
前几天,他已经请张文远帮忙再去打听一下那家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快的入手,免得夜长梦多,被人截胡。
商少华以为宋文镜学了一个月,手有些痒痒,想尝试着雕刻。而宋文镜有自知之明,现在的他才刚刚入门,哪有那份资格。
他说那话,只不过是分散师傅的注意力,不要让他老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
当然,如果有可能,资金充沛的话,他倒是真的想囤一批和田玉籽料,以作将来之用。
随着岁月的推移,以后和田玉籽料的售价只会越来越高,而且好品质的籽料肯定是越来越少。等过几年再看,想要找到羊脂玉那种籽料就比较困难了。
可惜,宋文镜暂时拿不出更多的钱出来,只能缓缓再说。
这个时候宋文镜才感叹自己的能力不足,没有办法可以更快的赚到大钱,只能一步步的来做。
前世的他,只是一个收破烂的,其他的技能几乎说无。除了对文物有所偏好之外,各方面并没有突出的才干。
他也曾经考虑过通过其他的方式赚取更多的利润,以支撑自己收古玩的意愿。可思来想去,总感觉缺乏点什么。
现在就去搞个体工商户,当然能做。比如开个服装店,从松江那边进货拿衣服回来卖。
这种生意,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一些,他完全可以同样去做。
可关键的是,这样一来,他就肯定没有时间再去做其他的事情。尤其是收破烂,收老物件。
这一行,不仅仅的是他的老本行,也是他的心头好。更是他考虑未来的一条道路。做服装,偶尔为之可以,但是真正去开店,他没有这份精力。
至于其他的行当,宋文镜也曾经想过。可还是需要人脉关系等等之类,要不然,一旦投入进去,万一出现什么状况,真有可能将前面的努力化为乌有。
当然,宋文镜在其他方面,可能同样存在着信心不足等因素,毕竟他也输不起。只能从自己最熟悉的方向入手。
这也是宋文镜经常去向张文远请教经济学、管理学的主要理由。他需要充实自己的个人素养,以便将来能够有用武之地。
从走进社会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人会继续惯着你、宠着你。但凡能够成功的人,总有他的可取之处。
“砰砰砰……”
正当宋文镜准备继续跟师傅搭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宋文镜疑惑的跑去开门。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有人过来找师傅。
“文镜,就知道你在这。少华,还在忙着呢?”张文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满头大汗的。
“文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么急切的样子?”商少华好奇的看着张文远。
张文远没有理睬,而是走到桌边,端起放在桌上的茶碗,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继续说道:“还不是为了这个小子,一会跟我走,把钱带上,对方松口了。但是需要见到钱才愿意给看,要不然没门。”
商少华还是一头雾水,素不知宋文镜却是差点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知道张文远所说的正是文徵明后人所珍藏的两幅字画,估计终于舍得出售了。
“老爷子,我就估摸着这段时间该有消息了。所以钱一直带着,没有敢存到银行。咱们啥时候过去?”
商少华还是不明就里,于是宋文镜赶紧的跟师傅解释清楚情况。没想到老爷子也是兴趣盎然,于是决定,三人同去见识一番,同时也去一起把把关,不要搞个赝品回来,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三个人,两辆车,快速的在张文远的带领下,直奔目的地而去。
当到达之时,也才用掉了不到二十分钟。
一幢破旧的楼前,三人将自行车锁好,准备登门。
从外形看去,这幢楼估计至少也是60年代的产物,早就显得破旧不堪。再加上无人修葺,宋给人一种摇摇欲拽的感觉。
“他们家就住在一楼,五个人挤在一间40多平方的房子里,也够累的。”张文远有些感慨的说道。
能够想象得到,如果不是因为家庭状况堪忧,谁也不愿意将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拿出来出售。当然,那种败家子除外。
张文远主动的上前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了声音,并且还带有几声的咳嗽。
“张教授,是你啊,快请进!这两位是?咳,咳,咳……”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打开门,一边咳嗽着一边询问。
之前听张文远介绍,此人姓文,名建成。年约37岁。家中,老婆在某个小厂上班,三个孩子都还在上学。而他自己因为身体的因素,一直病休在家修养。
基本上,家中就是靠着他老婆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人,生活之困苦可想而知。
看此人面相,头发花白、脸色蜡黄、皱纹丛生,更是说上几句话就咳嗽一下。
说他37岁,肯定没有人相信。说他50多岁,估计大家更会认可一些。
“建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商大师,另外一位就是买主宋文镜,他带钱过来了。”张文远介绍道。
文建成客套的点了点头,同时稍作打量宋文镜之后,也就将众人请进了屋内。
屋内空间很狭窄,甚至连个客厅都没有,只有一张吃饭的桌子摆在那边,算是可以就坐的地方。
40多平方的房子,被隔成了两个房间,可想而知,哪里还有客厅的余地。
走进房屋之内,就闻到一股的药味儿,估计是文建成在家熬药。
“建成,身体怎么样了啊?还有再去医院瞧瞧?”
张文远毕竟与文建成见过好几次面,所以特意关心的询问对方的身体状况。
“哎!”文建成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去医院好几次,药吃了不少,但效果也就这样。我老婆的意思是想到松江市的大医院看看,说不定能有转机。可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个药罐子拖了这么多年,家里哪还有钱?”
以文建成的这种情况来说,一般之前所在的工厂都会包销一部分的医药费。可如果工厂的效益不好的话,想报销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家里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上学,每年的开支肯定不会小。单单靠他老婆一个人的工资,确实过得很艰苦。
普通的百姓其实并不怕吃苦,关键的问题是吃苦之后,能不能有所收获。
像文建成一家这样,只要有一个如此的病人出现,整个家庭都将陷入艰难之中。
张文远看到文建成如此模样,同样感到一阵心酸。可他现在就是一退休老头,也做不了其他什么。而且,现在社会上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个例,想帮也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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