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左殿的加入,一群人莫名地兴奋起来。
薄暖阳坐在他旁边,她没玩过这些,还没搞懂规则。
随着瓶口转动,一群人跟着拍桌子,鬼哭狼嚎。
瓶口停下时对着宋仁兴。
左殿啧了下,懒洋洋靠回沙发里:“去外面果奔一圈吧。”
“哦~”一群人起哄,拍的桌上的酒瓶都在震动。
宋仁兴欲哭无泪:“我自罚三杯。”
“行吧,”左殿没有为难他,只是低眸看着自己食指上的戒圈,自言自语道,“主要我家薄暖阳在,别伤了她的眼。”
“......”
几圈下来,薄暖阳大概摸清了规则,随着几个人兴奋的喊叫,她看着瓶口慢慢停在左殿面前。
宋仁兴得意道:“人贱自有天收。”
宁涛猛拍桌子吼:“你不能选,真心话。”
“还有这样强迫人的,”左殿无所谓地看着瓶口,“问什么啊?”
宋仁兴嘿嘿笑,几个人互看一眼,重重咳了下,十分正经地问:“初夜......在否?”
话音一落,一听啤酒就迎面砸了过去。
“你妈!”左殿咬牙骂。
就知道这群人不干人事。
宁涛:“我不是代表我自己啊,我代表大家,主要兄弟以前没见你身边有女人,怕被你看上。”
左殿耷拉下眼皮,上下打量着他,语速极是缓慢:“你家是不是缺镜子啊?”
“......回答。”宁涛咬牙切齿说。
左殿哼了声,手臂闲散地搭在沙发上,拖着调说:“在。”
“哦哟~”一群人开始起哄,“看不出来啊~”
“初吻呢?”宁涛接着问。
左殿咳了下,悄悄觑了眼旁边的姑娘:“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行,早晚还得轮着你。”宁涛一拍桌子。
酒瓶缓慢地转动,渐渐停下。
薄暖阳歪了歪头,有些不解:“我能选吗?”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左殿:“那个,喝酒就算了吧,随便回答个问题吧。”
“好。”薄暖阳笑了笑。
宁涛忍不住腹诽,这么乖,让他问什么好。
“那个,曾经做过最大胆的事,是什么啊?”他哄孩子一样,生怕吓到了对面的姑娘,左殿再跟他算帐。
薄暖阳怔了下,然后想了想,给了个回答:“离家出走。”
左殿眼睫微抬,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坐直,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神情多了些认真:“什么时候?为什么?”
“你这也犯规了啊。”鲁能喊。
“对啊,离家出走咱这群人都干过吧,不是什么大事。”宁涛说。
他们这群人,谁年少的时候没离家出走过。
薄暖阳抿了抿唇,眼睛盯着瓶口,小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绷得很紧。
察觉到怪异,一群人逐渐安静。
场面开始定格,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良久,左殿收回视线,手指懒洋洋地拨动酒瓶:“我来转。”
瓶子由快到慢,瓶口缓缓停住。
恰好对着薄暖阳的方位。
“操,你故意的吧?”宁涛骂。
左殿单手支在下颌上,神情漫不经心又懒散,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为什么离家出走啊?”
薄暖阳抿紧了唇,气氛莫名变得紧张。
“不想说就不说了,玩别的玩别的。”宁涛打着圆场。
薄暖阳冲他笑了笑,随后她看着左殿,思考着这种游戏是不是不能撒谎。
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在膝上轻点。
光线很暗,却能看见他军绿色衣领下露出来的冷白皮肤,似乎是嫌热,他又伸手解了两颗扣子,直到能看见锁骨。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数秒之间,却又像被紧张的氛围刻意拉长。
见她一直没说话,男人搭眼看过来,模样浪荡不羁,瞳底压着不易察觉的晦暗。。
薄暖阳垂眼,看着他漂亮到不行的手指,轻声说:“跟别人私奔。”
宁涛和宋仁兴几个人立刻顿住,齐齐看向没有情绪的男人。
半晌,左殿笑了,眸中寒意浓厚,状似平静地追问:“跟谁啊?”
“还没转呢。”宋仁兴小心翼翼地提醒。
左殿哦了声,手指随意拨弄了下酒瓶。
瓶口再次停在薄暖阳面前。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故意。
“跟谁啊?”左殿懒懒垂下眼睛,重复问了一遍。
薄暖阳顿了两秒,见他步步紧逼,觉得心口有些窒息,她拿起桌上的酒杯:“我选大冒险。”
然而酒杯还没碰到嘴边,就被横出来的手拿走。
左殿仰头饮尽,杯子摔在茶几上,然后站了起来。
一群人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左殿看着门上的雕花把手,沉默片刻,嗤地笑了。
他笑声很淡,双手揣进裤子兜里,嗓音略哑:“忘记给你带外套了,不玩了,回吧。”
-
如高夜晚有点凉,KTV离酒店不过五分钟的脚程。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酒店门口,左殿仿佛喝多了,站在旋转门旁边不往里走。
薄暖阳抬眼:“怎么不走了?”
刚才还一脸冷淡的男人,突然伸手捂着胃,低声说:“痛。”
薄暖阳看着他越来越白的唇色,摸了摸他的手背,有点凉:“胃痛吗?”
他今晚好像喝的不多。
“哪里都痛。”左殿声音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薄暖阳:“我扶你回房间,吃点药,好吗?”
左殿低头看她,旋转门人来人往,时不时会有人看过来。
他伸手,表示同意。
薄暖阳看他满脸傲娇,有些无奈,扛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左殿只是虚扶着她,脚步略微浮躁。
两人上了电梯,这个点电梯里已经没有人,薄暖阳侧头看了眼他:“很难受吗?马上就到了。”
左殿低低嗯了声,额头微偏,靠在她的脑袋上。
男人呼吸略粗,带着灼热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精味。
刷了门卡,薄暖阳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你等下啊。”
药放在行李箱的夹层内,她拿了药,倒了杯水递过来。
似乎因为很难受,左殿没多说什么,直接接过来吃掉。
见他老实地吃完药,薄暖阳松了口气:“我帮你放洗澡水。”
“不用。”左殿拉住她。
“你自己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喊浩浩哥来帮你。”薄暖阳说。
左殿慢吞吞掀起眼皮看她,整个人恹恹的:“薄暖阳......”
“啊?”
“你当初......”左殿抿了下唇,似乎接下来的话,需要耗费许多的勇气。
他停了会,才继续开口:“是为了他,才对我说那些话的吗?”
他记得,之前问过她,她只说是因为家里出了很严重的事。
可是,他并不相信。
家里会有什么严重的事,值得她特地跑来说那些话。
如果换成她和别人私奔,怕自己纠缠她,倒也说得通了。
“是吗?”左殿咽了咽喉咙,像等待着宣判的人,不知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薄暖阳慢慢蹲在他面前,温声道:“你想什么呢,不是的。”
左殿笑了下,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原来,你心里早就有人了啊。”
难怪,一直想要离开他。
薄暖阳垂下眼睛,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下,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好脾气地提醒:“你早点休息。”
左殿没再说话,也没再看她。
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似乎超脱于这个世界,长久的坚持与信念,分崩瓦解。
-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坐上了回宁市的飞机。
到了宁市,已经是晚上七点。
离开不过短短几天,薄暖阳却有一种离开了许久的感觉。
左右好多天没有见到她,欢喜地扑过来。
薄暖阳抱了抱她,又抱了抱开心:“右右乖不乖啊,开心听不听话啊?”
“乖,听话,都好着呢。”左右笑嘻嘻地说。
“姐姐帮你带礼物了哦。”薄暖阳哄着她。
宋姨站旁边笑呵呵地看着。
左殿开了后备箱,也没喊人,自己把行李都提了上去。
“少爷怎么了?”宋姨小声嘟囔。
薄暖阳看了眼,随后收回视线。
12月的宁市很冷,院子里的草坪都已经变成枯黄色。
下个月就要过年了。
宋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然而桌上唯一开心的,只有左右一个人。
整个餐厅的气氛都格外古怪。
薄暖阳喝了口汤,然后看着一声不吭的男人:“我明天想去看下薄煦,可以吗?”
左殿淡淡嗯了声。
餐桌上只有勺子撞击汤碗的声音。
想起之前每次出门都有人跟着,薄暖阳又问了句:“我能自己去吗?”
左殿顿了顿:“五点之前回来。”
听到这话,薄暖阳气闷,拿起勺子接着喝汤。
过了会,左殿靠在椅子上,缓慢开口:“或者说,你想让我陪你?”
“不用了,”薄暖阳把勺子放下,压着脾气说,“我会准时回来的。”
她站起来,胸口一阵阵发闷。
“我吃好了,宋姨。”薄暖阳对左右和宋姨笑了下,转身上了楼。
左殿低眸看着她一口未动的饭碗,良久,嘴角抿直。
宋姨叹气:“怎么还没和好啊?”
她以为出去这几天,该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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