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一出,薄暖阳立时愣了。
左殿看着她高中时期的视频,小姑娘长得极漂亮,一张小脸粉雕玉琢般,能考上传大,成绩也非常不错,怎么会,没有朋友?
而且,他初见她那年,她高二毕业,性格也是明媚阳光,按理说,应该有许多人喜欢她才对。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左殿却莫名的觉得,她确实没有高中时的朋友。
薄暖阳唇线越来越直,她收回手机,情绪也低落下来:“我困了,先去睡了。”
“薄暖阳,”左殿拉住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耐心哄着,“我不逼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随时来找我,嗯?”
薄暖阳胡乱地点点头,跑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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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薄暖阳还在睡着,谭水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谭水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暖暖,你看网上帖子了没,你火了知道吗?”
薄暖阳有些怔:“什么东西?”
“你之前给【国手】那剧设计的东西,被几个时尚博主看到了,然后芳泽在微博上@了你,你火啦。”谭水语速很快。
薄暖阳揉揉有些痛的脑袋:“哦。”
“你反应怎么这么平淡,”谭水还在兴奋中,“咱们当时的计划不就是这样的吗?”
薄暖阳没什么精神,嗯了声,问道:“水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算起来,四个多月了。
谭水没搭理她这个问题:“我跟你说,工作室好开起来了,赶紧的啊,招人,听见没,别什么都自己干。”
“......”
两人鸡同鸭讲了一会,薄暖阳连忙应了,生怕谭水生气。
挂了电话,薄暖阳坐床上发了会呆,天气不错,枝枝约她去广场玩。
她起得晚,家里除了宋姨,已经没人了,左右去了幼儿园,左殿去了工作室。
坐车去广场的时候,薄暖阳随意看了眼微博,一夜之间增加了许多粉丝,还有联系合作的信息。
她一一回复过,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血来潮地拍了张照,发给了左殿。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发信息给他。
左殿似乎在忙,没有回复。
车子到了广场,薄暖阳付了钱,大老远就看见枝枝正在给小孩子们上课。
她拿着板子自己在旁边玩。
天气干冷,日暮西下时,广场上起了薄雾,小朋友们脱下护具,欢呼着被家长接走。
“前面开了家甜品店,咱们去吃吧。”薄暖阳把板子放下,笑眯眯地看着枝枝。
“行。”
两人走路过去,十分钟就到了。
点好单,薄暖阳掏手机看信息,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十几条信息,都是左殿的。
她连忙回了个电话过去。
服务员端了刚才点的甜点和两杯柠檬水送来,又礼貌地离开。
“下午一直在忙,手机落车里了,没看见,别生气啊。”左殿还在解释。
“没生气,”薄暖阳把小蛋糕推到枝枝面前,示意她先吃,“要吃蛋糕吗,我帮你带一份。”
“好,”左殿没客气,听起来心情很好,“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
话没说完,一杯温热的水,便径直泼到她脸上。
薄暖阳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带着柠檬味道的水,从自己的头发上流到脸上,再到身上。
电话那头在问:“怎么不说了?”
薄暖阳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满脸恨意的卢小小。
见状,枝枝蹭一下站起来,薄暖阳冲她摆手,让她别着急。
场面被定格了几秒。
她对着电话若无其事地说:“不用来接,我跟枝枝在一起呢。”
“行,要是太晚了记得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左殿笑了下。
“好。”
电话挂掉后,薄暖阳接过枝枝手里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
甜品店人不多,但仅有的那几个人,包括店员,都一直盯着这边看。
卢小小很直接:“我跟左小司离婚了。”
薄暖阳愣了下:“什么时候?”
“昨天,”卢小小冷冷道,“因为你。”
听到这,薄暖阳低头清理衣服,平静道:“我什么都没做过。”
卢小小扯开椅子,坐了下来。
她满面憔悴,眼睛红肿:“你什么都不必做,自然有人替你打抱不平。”
薄暖阳不明白,她是在说,左殿?
“我好不容易才挤进这个圈子,只是因为得罪了你,便前功尽弃。”卢小小勾了勾唇,嘲讽道。
停顿片刻,薄暖阳温声问:“你什么时候得罪过我?”
卢小小被噎住。
半晌,她抚了抚头发:“我把耳钉扔掉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你知道了等于二少知道了,他还能容得下我?”
闻言,薄暖阳弯了弯嘴角,温和地说:“我是知道了,左殿也知道了,但你们离婚,和我们无关。”
卢小小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自顾自地说:“破坏别人婚姻,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仿若巨雷炸在薄暖阳耳边,勾起了她不美好的回忆。
枝枝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暖暖?”
“没有人想要破坏你的婚姻,”像是在忍耐,薄暖阳看着卢小小,一字一句道,“能破坏它的,只有你自己。”
她看着面前的杯子,思索片刻,站起来,把杯子握进手里,而后,一点点浇到卢小小头发上。
看着水滴如注,薄暖阳眼里滑过困惑,声音却轻柔到像在梦语:“好玩吗?欺负别人,很好玩吗?”
因为她的这个举动,枝枝和卢小小都怔在当场。
薄暖阳抽了张纸,温柔地帮她擦掉发上的水珠,似乎在解答自己的问题:“一点都不好玩。”
她还击了,可并没有感觉到开心。
欺负人,一点都不好玩。
卢小小感觉她疯了:“总有一天,你会跟我一样的下场,他们这些上位者,甩你像甩一滩烂泥。”
-
卢小小离开后,薄暖阳和枝枝已经没有心情再坐下去。
她拒绝了枝枝的陪伴,一个人出了甜品店。
夜幕降临,街道上路灯次递亮起。
薄暖阳沿着旺江大桥往兰水湾走,头发和身上的水已经被风干,凉意一点点侵入骨髓。
机动车道上,车子呼啸而过。
她走到桥中间,突然停住,旺江大桥是宁市有名的景点,桥两岸种满了樱树,只是现在不是樱花绽放的季节。
等到春天时,数千棵樱树同时开花,花朵粉白,纷扬洒落,那时候才最热闹。
眼下,除了鸣笛而过的车子,只有她一人。
路灯的光照在江面上,映出粼粼水光。
薄暖阳趴在桥上看了会,脸埋进臂弯,下一瞬,她被径直扯进怀里,来人力气很大,动作粗鲁强硬。
她还未来得及惊慌,脸颊就被狠狠捏了下。
鼻间迅速被熟悉的气息侵占,那还未升起来的恐慌便消了下去。
左殿面无表情地看她,声线又冷又硬:“电话是摆设?”
“你怎么来了?”薄暖阳吸了吸鼻子,眼睫上还带着水渍。
“我是傻/逼?”左殿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也提高两分。
傍晚挂掉电话后,他越想越不对劲,电话里传来的微弱的水声,还有突然就安静下来的环境,都让他心生怀疑。
桥下是湍急的水声,回忆像是打开闸门,只是那时候,她孤身一人。
而现在,她面前,有左殿。
即便他很生气,又是满脸暴躁的样子,可她一点都不怕。
“我想抱一下。”薄暖阳抬眼,毫不客气地说。
左殿满眼冷硬的情绪瞬间被这句话堵了回去,他咽了咽喉咙,吐出两个字:“收费。”
“......”
顿了两秒,薄暖阳没理他,双手圈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上。
左殿啧了下,似乎嫌她麻烦,伸手把她搂紧了些,散漫道:“你那能叫抱呢,碰瓷都比你离得近。”
薄暖阳没说话,等待着那翻滚的不良情绪慢慢消失。
左殿伸手揉着她的脑袋,胸腔随着声音振颤,语调温柔许多:“哭什么呢?”
“......”薄暖阳闷声闷气地答,“想谭水了。”
说到谭水,左殿有些心虚,沉默几秒,他开口:“你跟谭水,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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