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个人先是顿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纷纷破口大骂:
“操,老子就说今晚上怎么愿意出来。”
“还非要兄弟几个站外面等着,看看把我热的,内/裤都湿透了。”
“......”
“哥,能让嫂子帮我搞一辆不?”鲁能想到他自己哥哥的生日快到了,给他弄辆车,指不定能多给点零花钱。
左殿下车,小心翼翼地关门,钥匙挑在指尖:“不能。”
鲁能:“......”
他又不是不给钱。
似是猜到他想说什么,左殿冷冷警告:“你们几个谁都不许买。”
“......”宁涛无语了两秒,“你能讲点理儿吗?”
左殿随意看了他一眼,宁涛立刻消音,没多久,又憋不住叹了句:
“行,你的字典里没有‘讲理’二字。”
“知道就好,老子今天不喝酒啊,得把车开回去。”像是满意他的识趣,左殿语气也松缓了一些。
几人进到惯常去的包间。
一群人喝酒唱歌玩牌。
左殿翘着二郎腿,心情极好地喝着纯净水,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两眼。
宁涛盯着他腕上的手链看了会,冒了句:“我要当伴郎。”
“......”听到这话,左殿上下打量他,认真地提意见,“那你得减个肥,否则拖累我伴郎团的颜值。”
“......”
宁涛忍气吞声:“行,冲着弟妹,我减,还有多久?”
左殿仔细算了下时间,敲了个响指:“六个月吧。”
正好是下年的二三月左右,宁市进入春天,万物生长。
“我再跟我老婆商量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左殿冷不丁改口,“最好是她生日的时候,到时候也差不多该有宝宝了。”
宁涛觉得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大过年的哎,让他减肥,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美食吃不了,也太不人道了。
-
晚上十点,左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拎着车钥匙起身,宁涛和鲁能连忙跟上:“送下兄弟们呗,让我们感受下新车。”
“滚,”左殿直接拒绝,“除了我老婆,这车不载别人。”
“......”
酒吧离御景不远,开车半小时能到。
刷指纹进门,客厅里黑漆漆一片,左殿边低头换鞋,边把灯打开。
卧室的门也是关上的,他轻轻推开,黑暗依旧扑面而来。
更关键的是,没开空调。
透过窗外的灯光,能看见床上隆起的一块,左殿蹙眉,走过去把床头灯打开,然后半蹲在床前。
薄暖阳盖着被子已经睡着,脸上全是被汗水浸湿的痕迹,头发也湿哒哒的。
左殿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体温正常,现在也不是来例假的时候,三十七八度的天气,把自己闷在卧室。
似乎是被吵醒,薄暖阳困倦地睁眼:“你回来了?”
“嗯,”忽略那丝古怪,左殿帮她把被子掀开,“怎么不开空调?”
“没开吗?”薄暖阳重新闭上眼,声音也有点飘,就像她只是忘记把空调打开,而没有其他任何原因。
左殿伸手把空调打开,打算抱她再去洗个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让我回来陪你?”
被他几句话吵醒,困意也消散许多,薄暖阳睁眼,无精打采地解释:
“你跟他们难得聚一次,不想吵你。”
“哪里不舒服,”听到这话,左殿自动忽略她的解释,只抓住了她没回的那个问题,“我送你去医院。”
薄暖阳连忙拉住他:“没有,就是很困。”
卧室内骤然安静下来。
又过了许久。
薄暖阳起身,主动地偎在他怀里,圈住他的脖子:“我想洗澡。”
“嗯,”左殿抱着她往门外走,“老公帮你。”
浴室的灯很亮,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薄暖阳老实地站在地垫上,温热的水流从肩上喷洒下来,仅剩的那点困意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抬睫,男人衣服没脱,拿着花洒,一声不吭地帮她洗澡。
察觉到她的视线,左殿偏头,四目相对。
薄暖阳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手从他的衣摆处伸了进去,下巴抬起,十分明显的索吻姿势。
下一刻,花洒落地,男人炙热又急促的吻覆了上来。
中途时,左殿在储物柜里摸了两下,柜子里的工具用完了,他喘息着收回手:
“今天不用了,有了咱们就生,嗯?”
“......”薄暖阳浑身像是烫熟的虾子一般,闻言没有搭话,像是任凭他做主。
许是因为她的默认,这次格外激烈。
结束后,左殿帮她清理过又穿好衣服,想到柜子里用完的东西,他低声商量:
“老婆,套用完了,不买了啊。”
这话意思很明显,打算从今天开始生宝宝。
薄暖阳往他怀里钻了钻,不置可否。
左殿轻笑了声,不正经地说:“别说,用和不用,差别还挺大。”
“......”
“今天怎么了,”自顾自地笑了会,左殿抚着她的脑袋,低声问,“谁惹你不开心了?”
薄暖阳没抬头,闷在他怀里说:“就是有点想百谷镇了。”
“......”左殿停了两秒,也摸不出她这话的真假,好声安抚着,“过年带你回去,顺便把奶奶他们接过来,参加咱们的婚礼,行不?”
听到这话,薄暖阳没立刻答,只是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下:
“老公,我爱你。”
自从两人在一起,她极少说这种话,哪怕是在床上被逼着,也不愿意说。
左殿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还愣了下,然后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甚至都没注意到她没回答他的那些问题。
“明天老公带你吃大餐,嗯?”
一句话哄好了他,薄暖阳悄悄松了口气。
她晚上睡过一觉,已经不怎么困,又怕左殿东问西问,只能闭眼装作困倦的样子,被他搂在怀里。
直到男人的呼息平稳,薄暖阳睁开眼。
窗帘被拉上,室内一片黑暗。
她单肘撑在床上,半抬起身子,在暗夜里,轻轻地摸着左殿的脸颊。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被拉远。
回忆被硬生生扯到那个夜晚。
觥筹交错的酒局,她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毫无防备地端着自己的饮料杯子喝了几口,直到眼前晕眩。
她觉得不对劲儿,想去洗手间洗个脸,刚出了门,便在黑暗的走廊里,被人带走。
夜风吹过,她清醒了一些,开始拼命挣扎喊叫。
旁边的男人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紧接着,是车里坐在后排的那个男人。
冷冷的,一声嗤笑。
随着警车的声音靠近,她被扔到了地上。
衣服也在挣扎间落到一侧肩下,露出细白的肩膀,有人群围了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
直到武厉跑来,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回忆到这里,被空调重新启动的微响声打断。
“你为什么——”薄暖阳安静地看着熟睡的男人,声音轻到有些哽咽,“——会是那个人的儿子啊。”
眼角的一滴泪,像是再也控制不住,啪嗒砸落。
绵延不绝的钝痛,在这无人知晓的深夜里,抽丝剥茧般地,钻进骨髓。
-
第二日清晨,左殿醒来的时候,薄暖阳已经出了门。
时间还早,不过才七点,往日她应该还在赖床才对。
左殿半靠在床头,摸出手机,电话打了出去,那边很久才接:“怎么走这么早?”
“昨天跟黑哥约好了要早点去。”薄暖阳声音很轻地传来。
“嗯,”左殿没多想,叮嘱,“记得吃早饭,下班我去接你。”
“好。”
电话挂掉之后,左殿打算起床,手指触碰到有些凉的边柜时,猛地顿住。
似是停留了许久。
实际不过才十几秒钟。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的位置。
昨晚上,好像有水滴砸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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