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四天,出院那天,薄暖阳被逼着量了下/体重。
四天瘦了五斤。
回到兰水湾,左右还没放学,宋姨正在煮汤,厨房里有浓重的中药味飘散出来。
院子里的玫瑰花快要开败,花瓣边缘已经枯萎。
薄暖阳想蹲在旁边看两眼,又被左殿抱进客厅。
被管东管西了好几天,在这一刻,她的脾气也忍到了顶点,不耐地说:“你烦死了,你快去竹影吧。”
“不去,”左殿揉了下她的脑袋,“你能听宋姨话?”
薄暖阳看他,没好气地问:“我是你?”
“......”见她又精神起来,左殿神色好了许多,“等下还真得出去一趟,我先看着你把药喝了。”
忍了忍,薄暖阳再次强调:“...我不是你。”
她向来听话乖巧,不怕苦不怕痛,除了偶尔喜欢跟他撒娇,她身上没有任何的骄矜。
左殿挑眉:“你对自己评价还挺高。”
“跟你比,”懒得惯他毛病,薄暖阳坦白道,“那确实挺高。”
左殿瞥她:“哦,卫生间不能有水滴的是谁?”
薄暖阳:“......”
左殿:“桌上不能有印儿的是谁?”
薄暖阳:“......”
“披萨只吃同一家,煮汤里面不能放生姜,上面的油还得给撇了,青菜只吃叶不吃茎,自己睡觉就不许别人玩手机,雨天不舍得弄脏自己的鞋,就穿老子的球鞋跑院子里捡东西,看个电视老子不陪着你一起哭就被踢下床,这些,都是谁?”
“......”
薄暖阳无语地看了他几秒,对于他这种翻旧帐的行为,十分鄙视。
“还有许多呢,”见她不服气,左殿吊儿郎当道,“要不要我帮你出本书?”
沉默十几秒。
薄暖阳有点想笑,这就,好像,确实有点委屈了他。
她眨巴眼,乖巧地挪到他怀里,好脾气地哄:“老公辛苦了,老公看着我喝药,我喝完了,您再吃颗糖。”
“......”
左殿低笑了几声,捏着她的脸亲了亲,随后又把她抱进怀里,无奈道:“老子要没你,还真有点活不下去。”
“......”
恰好这时宋姨把已经放到温热的药端了过来,同时又拿了几块糖来。
薄暖阳先尝了尝,中药的苦,直接苦到骨子里。
她深吸了口气,仰头直接喝掉。
左殿蹙眉,端起旁边的杯子递了过来:“喝口水。”
薄暖阳捂着嘴干呕几下,连忙将水杯接了过来,把水喝掉。
“糖。”
过了几秒,像是从苦味儿中缓过神,薄暖阳把糖接过来,直接塞进了左殿的嘴里。
“......”
薄暖阳唇色发白,不知道是因为药太苦,还是因为别的,她眉眼温柔,嘴角的笑也很软:“老公吃。”
左殿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轻扯嘴角,低头覆在她唇上。
橘子味的硬糖,酸甜口。
被他推进自己嘴里。
直到两人嘴里都有了药味,又有了橘子糖的酸甜味。
良久,松开。
左殿眉梢轻扬,痞的像个混混:“一起吃。”
“......”
-
午后,左殿回了老宅,听到车子离去的声音,薄暖阳睁开眼,从旁边摸出手机,打给了许无黑。
左家老宅的人基本全部到齐。
老太爷坐在上位,脸色严肃。
单桃神情有些不安,轻扯了下左青澜的袖子,左青澜摇头,示意她先看看。
外面的大门被打开,左殿迈着长腿三两步进来,见到满场肃杀,忍不住挑眉:“干嘛呢?”
左青澜眉心跳了下:“严肃点。”
“哦,”左殿老实地点头,又说了句,“我爸私生女的事被发现了?”
左司明黑脸:“......”
见状,单桃低头笑,在左家,好像不管是多么严肃的场合,只要左殿在场,就正经不下去。
老太爷想笑又忍了下去,严肃地提醒:“跪下。”
大堂中间已经摆好了蒲团。
左殿脸上毫无意外,听话地跪了上去。
“左家家训第十一条,”老太爷板着脸问,“背给我听听。”
左殿眨眨眼:“父母者,人之本也。”
“背的倒挺熟,”老太爷脸色好了许多,“我已经跟你妈说好了,让她去跟那丫头赔礼道歉,你把起诉撤了。”
厅堂内静悄悄一片。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到跪在蒲团的男人身上。
他跪得笔直,眉梢锋利,脸型硬朗帅气,浑身透着不可一世,仿佛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左殿扯了下嘴角,没什么情绪地回:“背的熟,那是因为被罚多了。”
并不代表他认同这句话。
他只回了上半句,而没有针对下半句给出意见,说明他是不答应的。
左青澜有些头大。
老太爷咳了咳,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很无奈:“这事要被外人知道了,影响多大你知道吗?”
左殿直视着他,脸上的玩世不恭全都收了起来,只余认真:“太爷爷,我妈有你们这么多人护着,我老婆只有我一个。”
“......”
单桃眼圈跟着红了,但这种场合,她也不能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老太爷似乎也没想好该怎么办。
左殿平静地说:“我自请到后院罚跪三个小时。”
话一出,在场的人就开始低头窃窃私语。
左家后院有个专门用来惩罚犯了严重错误的小辈的花园。
花园的铺面是用不规则形状的石子铺成的,石子经过挑选,又硬又尖锐,哪怕跪上十分钟,膝盖就会红肿起来,三个小时,还从没人试过。
左殿从小到大虽然受过许多惩罚,但碍于老人的偏宠,没人敢让他去跪那个。
闻言,老太爷闭了闭眼,又无奈睁开,满眼写着:谁让你去跪了,你没看见老子正帮你想辙呢吗。
左青澜咳了下,意味深长地提醒:“小二,太爷爷还没说话呢。”
“我希望我跪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左殿捺着性子,冷淡地补充,“左家的任何人,都不要再去为难我老婆。”
场面有点凝滞,沉默了一会。
没等众人的回应,左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两点,跪完正好回家吃晚饭。”
“......”
老太爷无奈,挥手同意。
等他离开,左青澜有点坐不住了,着急地站起来:“太爷爷,爷爷,小二这跪完膝盖还要不要了?”
老太爷摆手让他坐下,又打发走了其他人,只留下亲近的几个。
等到彻底安静下来。
老太爷沉声说:“你以为他是在请罪啊,他这是在警告左家其他人。”
左青澜向来聪明,这话一出,便立刻明白过来。
以他弟弟的性子,这次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他不过就是在警告众人,他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若是再有人敢招惹他老婆,他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任打任罚。
老太爷又看了眼左司明:“你给老子老实点,小二打小没这么偏执过,难得有个喜欢的人,就随他去吧。”
“......”不明白炮火怎么烧到自己身上,左司明苦笑,“我也没反对了呀。”
“你老婆的工作也做做好。”
左司明犹豫:“这事真这样啊?”
话音刚落,单桃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脸上神情不辩喜怒,待几人都看过来时,她吐了口气:“暖暖已经撤诉了。”
沉默了几秒。
老太爷笑出声:“好,我就说小二看上的姑娘是个好的,知道心疼他,这事我定了,你们谁都不许再反对。”
单桃悄悄松了口气。
“那让小二起来吧。”想到后院的弟弟,左青澜提议。
老太爷摆手:“让他跪,这臭小子,老子话都没说完呢,可把他积极坏了,跪完了回家让他老婆心疼他去。”
单桃嘴角抽了抽:“那估计回家得继续被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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