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光线明亮,餐桌中间的花瓶里插了束新鲜的香槟玫瑰,上面被喷过水,几颗露珠卧在花瓣上。
这是左殿出去添置食材时带回来的。
薄暖阳懒洋洋地趴在他的颈窝里,听见他又问这话,忍不住笑了声。
像是有点愧疚,她歪着脑袋亲了他一下,毕竟折腾的他气了一路,回来又一刻没停过,把洗手间翻了个遍。
见状,左殿抬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语气很不痛快:“这事都能拿来骗我?”
想到他接连问了好几遍同样的话,明显就是不相信戒指被弄丢了,薄暖阳好奇:“你怎么知道没丢?”
“我还不知道你?”左殿压着火,没什么脾气地说,“要真丢了,当天就得打电话跟我哭,再顺带着骂老子一顿。”
“......”被这话噎得停了两秒,薄暖阳不太服气,“我哪有这么不讲理?”
左殿冷哼,对她的这话不置可否。
薄暖阳忽然有点心虚,她好像,还真的会冲他发脾气。
她把戒指弄丢了,左殿一定会生气,到时候又要各种骂她。
与其等着他生气发火,那不如她先骂他一顿,将责任推到他头上,先发制人。
她还真的,挺不讲理的。
想到这,薄暖阳舔舔嘴角,好脾气道:“那,那你跟别的女人抱抱的事,就算了。”
瞧瞧!
瞧瞧!
她是多么的大方!
然而这话一落,左殿登时被气笑了,他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抱抱了!
“行,你牛逼,”拿她没办法,左殿咬着牙妥协,“老子不追究你拿掉戒指的事,行不?”
目的达成,薄暖阳乖乖地说:“行。”
“......”
停了几秒,左殿把那股窝囊气咽了下去,抱着她进了卧室:“放哪儿了?”
薄暖阳伸手指了指:“枕头下面。”
“......”
整个屋子快被他找遍了,唯独没想过翻枕头,左殿气结,直接拎起枕头扔到一边,看着那个把他折腾的够呛的戒指,气不打一处来。
他抱着她坐下,把戒指拿到手里,扯着她的手指头,硬套了上去,声音也很冷硬:“再给老子拿掉试试。”
薄暖阳小声嘀咕:“那人家老是这么多问题,我嫌烦嘛。”
听到这话,左殿眼皮动了动,没再多说什么,又抱着她起身去了餐厅,似随口问了句:“明天有课?”
“嗯。”
左殿嘴角轻扯:“明天老公陪你去。”
“......”
-
隔日,天气晴好,春光明媚,四州的春天风也有点硬,薄暖阳穿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感觉有点冷,又加了件灰色大衣。
她抱着书,一脸无语地站在门口等左殿。
狗男人对着衣柜挑挑拣拣,好半晌才打扮完,走到玄关弯腰换鞋的时候,还冲她挑了下眉,格外风/骚/浪/荡地问:“好看吗?”
薄暖阳撇嘴,别过脸不承认:“像去公园里遛鸟喝茶的老大爷。”
“......”
然而走进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回头率,证明了这个学校里的人都是神经病。
薄暖阳鼓起脸颊,伸手牵住左殿的手,小声嘟囔:“他们都喜欢老大爷。”
“......”停了两秒,左殿扯了下嘴角,吊儿郎当道,“老大爷觉着他们眼光都挺好,这里到底是设计大师的摇篮。”
听到这话,薄暖阳不高兴地抬眼:“我也是设计师。”
左殿瞥她,慢条斯理道:“一个正在吃醋的设计师是没有理智的。”
“......”
隔了大老远,关悦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
男人里面穿了件藏青色的长款衬衫,同色宽松束腿裤,黑色骑士靴,最外面又简单套了件深色短款连帽外套,没拉拉链,敞着怀。
男人背脊也没有之前见的那么笔直,反而很松垮,走路姿势吊儿郎当的,像个流里流气的痞子。
浑身上下透着浓重的痞气。
关悦感觉自己口水快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这男人也太会穿了。
衣服颜色虽深,款式却偏宽松,叠加出了层次感,时尚又不臃肿,这一身偏冷的色调也没压住他的狂妄,反而让他冷白的肤色更加突出耀眼。
走在这个人人都是一道亮丽风景的设计学院内,没逊于任何人。
她内心稍微有点动摇,在考虑着,哪怕他是自己学生的老公,她是不是也能沾染个,半分?
薄暖阳瞅见她的眼神:“我要喊罗野师兄来了!”
一听到自己那个明明年纪轻轻,性子却古板严肃的学生,关悦连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了回去。
若是被罗野知道她连薄暖阳老公的主意都打上了,晚上一定会打足两个小时的电话,用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的声音给她念经。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还没到上课的点,薄暖阳刚带着左殿找了位子坐下,旁边便围了几个女生,兴致勃勃地问:“这谁啊,你哥哥吗?”
“......”
薄暖阳心底的那点不痛快越来越重,她扣住左殿的手抬了起来:“有跟哥哥这么牵手的吗?”
“有,”圆脸女生点头,“我就这么牵我哥,他不给,我能捏断他手指头。”
“......”
停了几秒,薄暖阳忍了忍,把手上的戒指亮出来:“这是婚戒。”
“你结婚了?”另一个女生大吃一惊,“跟谁啊?”
“......”
又停了须臾,薄暖阳扯着左殿的手举起来,亮出他的戒指:“明白了?”
几个人恍然大悟:“你俩都结婚了?都跟谁啊?”
“......”
坐在旁边的男人似按捺不住,低笑了声,黑瞳漾着璀璨的光点,大概觉得特别有意思,他自顾自地笑,一个字都没说。
薄暖阳尽量平静地解释:“他是我老公。”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疑惑不解,态度很好地问:“你们那里,喊自己哥哥,叫老公?”
“......”薄暖阳默了,她再次确定她进的不是设计学院,是个神经病院,“不只呢,我们那里还可以跟哥哥生孩子。”
“不会吧?那警察不来抓吗?”
薄暖阳摇头,认真地说:“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智商才是正常的。”
不像这里,一群神经病。
听到这话,左殿再次笑出声,最边上的一个女生看呆了,喃喃问:“那你们那里允许一夫多妻吗?”
薄暖阳欲哭无泪。
恰好这时,上课铃响了,乐普斯的上课铃跟别的学校也不同,它是口大钟,每天有学生轮流到点过去敲。
听到带着劲爆音乐的滑板声响起时,大家就都知道,第一节课的老师来了,他踩着脚下还闪着五彩灯光的滑板,以一个潇洒帅气的姿势收了板子:“免礼。”
“......”
男老师像是很有精神,眼睛发亮地扫视一圈,在落到某个点时,手上的板子也不要了,蹭蹭蹭走了过来,直挺挺地站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
大概是在播放视频,里面传来音乐声。
他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指着:“是你!!”
薄暖阳:“......”
她刚听到那个视频声就发现了,那是左殿之前在李浩婚礼上跳的那段街舞,不管是音乐还是动作,她都熟的不能再熟了。
左殿也没什么意外,掀了掀眼皮子,模样无礼又傲慢:“谢谢。”
“......”
全场静默几秒。
像为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谢谢”不解。
没等男老师多问,左殿笑了声,姿态极拽地补了句:“久仰大名就不必说了。”
“......”
短暂的沉默几秒之后,薄暖阳觉着神经病确实需要神经病来对付,这一个个自信心都是黄河之水他妈天上来的吗!
尤其是她身边这个。
堪称自信界的老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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