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子开得很慢。
话音一落,车里几个人都安静下来。
看着他无/耻至极的脸,薄暖阳脑壳都大了:“我要跟大嫂告状,你说大哥缺德。”
“......”左殿笑到止不住,掐着她的下巴亲了好几下,“你是谁家的?”
又想起件事,薄暖阳拿掉他的手:“易姐姐跟她老公是怎么回事?”
左殿像是亲上了瘾,捧着她的脸在额上又亲,含糊道:“不知道。”
“......”
场面定格。
片刻后,薄暖阳炸了,用力把他推开:“你离我远点,我脸上都是口水。”
“......”
助理猛地咳起来,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开窗,装作吹风的样子看向外面。
薄暖阳欲哭无泪。
没敢再招惹她,左殿边笑边帮她蹭了下不存在的口水,耐心哄道:“听说是富家千金和穷小子的故事。”
“哦,”薄暖阳点头,停顿几秒,讷讷道,“这不是跟咱们一样吗,我是那个穷小子,嫁进了......”
左殿啧了声:“说什么呢,咱俩老子才是那个会被始乱终弃的人,好不好?”
“......”
“老婆,”像是想起什么,左殿把她抱到腿上坐着,“你还记得那年在百谷镇,你编了个花环,硬逼着老子戴......”
薄暖阳眨眨眼:“不是你自愿戴的吗?”
“......”左殿顿了顿,挑眉盯着她看了几秒,妥协,“是,我自愿的。”
他舔舔嘴角,格外欠揍地又补了句:“也不看看把老子勾成什么样了,再不答应......”
猜到他想说什么,薄暖阳的脸蹭一下红了,怒气冲冲地喊:“左、殿!”
“......”
左殿自觉地消了音。
两秒后,他把人搂进怀里,用力揉了揉:“现在补上。”
“......”
真他/妈不要脸。
-
车子在斑驳树影中穿梭,像那年盛夏的百谷镇。
17岁的薄暖阳热的满头大汗,又被少年拉着不许走,小脾气直接炸了:“你不能自己在这里吗!”
“不能,”少年很干脆,把遮阳伞又换了个方向,“呐,好了吧,一点都晒不到。”
看着架在旁边的鱼竿,薄暖阳觉得无聊至极,压根不明白钓鱼的乐趣在哪里。
关键你钓就钓吧,还非要把她拉来,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刚开始她带画板来画画,或者坐着看书。
次数多了,也有点受不了。
太热了。
少年不许她走,好声哄她:“快了快了,把这点饵料钓完,就带你回家,行不?”
薄暖阳鼓起腮帮子,不高兴地坐在那里。
那一坨饵料要想钓完,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她想发脾气,用脚尖踢着旁边的小石头,小石头直直地砸进河里。
惊跑了少年的鱼。
左殿又气又好笑:“哎,你瞅瞅,为了让你陪陪老子,本来拿个鱼竿就能走,现在你看看老子出门得带多少东西。”
不仅要带椅子和遮阳伞,还要带张软垫,生怕她坐累了想趴一会。
又怕她被蚊子咬了,蚊香和驱蚊水也要带上。
怕她累到、渴到,还要带水果和饮料、零食。
还要把书和画板也带了,万一心血来潮想看一看,画一画。
出趟门跟搬家一样。
听他这么说,薄暖阳也不乐意:“那你不能自己来嘛,这样就只用带一根鱼竿就好了。”
“......”
少年没答话,只是咧着嘴角笑。
见他装傻充愣,薄暖阳更气了,弯腰捡了两块小石头,一颗一颗地砸到水里。
少年眉心直跳:“薄暖阳,还想不想结束了?”
薄暖阳也很委屈。
“你看,”她把衣袖往胳膊上卷了点,露出嫩白的皮肤,“我都长痱子了。”
“......”
大概是对“痱子”这个词有点陌生,少年愣了愣,搭眼看去,只见少女细白的肩头处长了几颗小小的红点,看起来格外明显。
少年眯着眼,拇指轻蹭:“痒吗?”
原本不痒的,被他这么一摸,有点麻麻的痒。
薄暖阳的耳后根有点发烫,觉得他这人有点孟浪,她只是给他看一眼,怎么还上手了呢。
她拍掉少年的手,凶巴巴道:“都是陪你钓鱼被热出来的。”
“......”
像是愧疚,又像是心疼,少年揉了下她的脑袋,拿起旁边的扇子帮她扇风,少女脸颊红扑扑的,像颗红润多汁的苹果。
少年喉咙一阵发干。
他舔舔下唇,磕巴道:“那,那以后不来了,怎么不早说。”
说到这,又想起了什么,少年问:“别的地方还有吗?”
“......”
别的地方当然也有。
肩头都有了,那些痱子最喜欢待的地方当然也会有。
比如说,后背,再比如说,胸前。
薄暖阳默了两秒,别过脸:“没有。”
“我不信,”少年扯着她的衣袖,想帮她检查,“我看看。”
“......”
像是被他的举动气到了,薄暖阳蹭一下起身:“你钓吧,我走了。”
“......”
搞不明白怎么又惹到她了,少年也没心思再继续钓下去,他拿着伞起身,牢牢地遮住她:“那不钓了,陪你玩,行不?”
河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是风景不错,十几米外有几棵粗壮的柳树,柳梢儿垂落,上面藏了不少知了。
看着那些柳树枝,薄暖阳扯着少年的衣角拖过去:“我帮你编个帽子。”
少年嘴角抽了下:“不要。”
薄暖阳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折了几根细长的柳枝下来,温声说:“我编得可好了。”
“薄暖阳,”少年站得笔直,伞也遮在她头上,语气却凉凉的,“你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颜色?”
因这句话,又让薄暖阳想起了之前荷叶的事。
眼前这人好像有点什么大病,她鼓起腮帮子,小声嘟囔:“一天天的哪这么多事。”
她仰头看着高大的少年:“你蹲下来,我量一下你的头围。”
“......”
所以,他刚才的话,她是没听见?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薄暖阳好声好气地哄:“我穿插点其它东西,它就是个普通花环。”
少年沉默,颇有些不可思议:“花、环?”
他格外咬重了“花”这个字。
他一个硬汉,戴“花”环。
薄暖阳都不想跟他待一起了,婆婆妈妈的,事儿这么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她忍着脾气,平静道:“蹲下来。”
“......”
停顿几秒,少年委屈巴巴地蹲下,让她拿着根柳枝在自己脑袋上量了下。
量完之后,薄暖阳又跑去旁边摘了一大捧野花,找了块空地往那一坐,就低头认真地编了起来。
看着那些花,少年额角直跳。
想抗议。
又不敢。
还得老实的帮她打伞遮太阳。
薄暖阳动作很快,一个穿插了许多小雏菊的花环做好之后,她满意地拿到少年眼前:“好看吗?”
“......”少年垂眼看她,吐了句,“戴你头上好看。”
戴他头上就不好看。
薄暖阳抬眼:“蹲下来。”
“......”
少年压根不敢惹她,依言半蹲下去,薄暖阳眼睛弯成月牙儿,拿着花环往他脑袋上放。
下一瞬,花环还没放上去,少年忽然起身,薄暖阳的手停在半空。
“......”
沉默。
他们俩人身高相差25厘米,少年若不配合,薄暖阳够不着他,也不可能把花环放到他脑袋上。
再加上被他虚晃了一下,薄暖阳直接炸了,伸手拽着他的衣襟往下拖:“你烦死人了!”
少年被逗乐了,顺从地弯腰,在她又快把花环戴上的时候,再一次起身。
像逗一只宠物一样。
薄暖阳再一次被耍了。
她咬牙,干脆伸手圈住少年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拿着花环,脚尖踮地,往上跳了下。
而少年的身体忽然僵住。
耳尖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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