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迈入十一月中旬,立冬之后,路边叶子铺地,风已经隐含了几分凛冽。
明姻和裴阙像是相交线,短暂聚合后又背向而行,没有任何交汇。
一个在灯红酒绿中觥筹交错,一个在日升月落中捕光逐影。
cbd,裴氏集团大厦。
高瑞拿着日程表踩着窗外透来的夕光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敲了三下,他开门进去。
男人的黑色大衣随意地搭在一旁的会客沙发上,宽大的办公桌内,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垂头看着手中的下面的项目报告。
桃花眼半落,高鼻和薄唇勾连流畅,下颚线锋锐。
最近这段时间,他身上的散漫削减不少,反倒变得愈发凌厉,目之所及带着迫人的威压。
听到声音,眼皮掀起,视线扫过来。
高瑞后脊蹿升一阵冷意,硬着头皮走过去。
“裴总,这是明天的日程安排,有些需要跟您协调一下。”
男人分出点精力给他,“嗯。”
确定到最后,高瑞问了句:“裴总,今晚云图建设董事长在‘皇城’定了包厢请您过去,明晚也有一些世家小公子在‘迷渡’攒了个局,问您愿不愿意过去。”
“我是要帮您都推了还是……”
“都去。”
高瑞面不改色,只是低头颔首。
老板很久没有对这些应酬聚会照单全收了。
他没敢多想,确定好就打算出去,开门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抱着用防尘罩包裹的衣服的保洁阿姨正要抬手敲门。
他错身让人过去。
然后关上办公室的大门。
劫后余生般的叹了口气。
这几天老板直接住在了公司的休息室,根本不回家,二十四小时待在公司里,弄得整个公司都战战兢兢。
他也不敢提回麓秋名都的事情。
甚至,现在不能让老板听到关于明姻小姐的一点消息。
不过他还是在暗中关注着明姻小姐的消息,生怕哪一天老板问到自己答不上来小命不保。
毕竟现在的老板,真的把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发挥到了极致。
——
晚上,高瑞载着裴阙去了‘光城’。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路到了三楼的vip包厢。
里面人都已经到齐,不少房地产行业的老总坐在里面,见到裴阙过来赶忙含笑迎过来,恭敬地把人请到中间沙发上坐下。
裴阙坐下,修长的双腿扩着,手指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衣角随意地堆叠在男人劲瘦的腰腹两侧。
修挺的身躯陷进皮质沙发中,周身笼着散漫慵贵的疏离感。
嘴角噙着笑,眸光淡淡地扫视四周。
几个打扮清凉的女孩坐在一群中年男人身边,含着野心的目光打落在他的身上。
桌面上已经打开了数瓶名酒。
他略一抬眉,“各位倒是破费了。”
身旁立刻有人接茬,“怎么会,只有这些酒才能配上裴总啊。”
立刻又有人的谄媚声插进来。
推杯换盏,裴阙来者不拒,一杯一杯的烈酒随着脖颈凸起的滑动次第滚进。
他面色如常。
久而久之,这群老总突然觉得。
这个局他之所以过来不是对他们的合作感兴趣,倒像是为了……过来喝酒。
其中一个人不太甘心,他拍了拍身旁女孩的腰,示意她坐近一点,“别不懂事,裴总的酒杯都空了。”
女孩大胆地走过来,俯身弯腰,涂着指甲油纤纤手指先摸上质感舒适的沙发,随着手指向前推进,腰肢要越来越塌,显露出优美的身体曲线。
她穿着鲜红色的挂脖吊带裙,皮肤白皙,妆容妖艳。
眼线勾起眼梢,像是魅惑的狐狸眼。
目光紧紧盯着裴阙,极尽撩拨。
烈酒的后劲烧灼神经,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明姻。
但不过一瞬,他就立刻恢复清明。
她不是她。
那个不听话的狐狸,曾经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都能把他逼疯。
让他恨不得把她寸寸拆吞,把她逼得狐狸眼里沁出难以抑制的水雾。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的目光瞬间凉下来。
女人还恍若味觉地靠近。
裴阙指尖夹着烟,眸光凉薄,唇线挑着。
他盯着她,眸光凉下来。
东施效颦。
在女人的手指即将碰到他的衣角时,缭绕着烟雾的猩红轻飘飘地移过去,不知是有意无意地对准女人的手指,只要再往前一寸就会被毫不留情地烫到。
她一惊,抬头,男人的目光扫过来。
语气轻飘飘的,被烟雾熏染的有些哑,“谁让你学她的,嗯?”
女人觉得他的目光像是挟裹着利刃,让人无端胆颤。
她无措地看着给她出主意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总暗骂她没用,只能自己过来,“裴总,我这不是听说您最近好这口吗,这才投其所好,您不喜欢没关系,这里还有好多别的人,保管有一个能让您满意。”
“那个女学生不识趣,这可都是识趣的人。”
裴阙只感觉周围都是刚才那个女人浓郁的香水味,甚至这个房间都让他觉得厌烦。
老总拍了拍手,已经让各种风格的女孩排着队走进来,站在对面,“楼上也都给您准备好了。”
他拿着酒杯过来,“还是希望裴总看到我们几个的诚意啊。”
裴阙连余光都不想分给这些人一点,直接把杯子里的酒倒进了举过来的杯子里。
“没人提醒你,在我这自作聪明,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老总感受着手背上溅出来的酒液,男人的目光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脖颈。
裴阙心头涌起不知名的烦躁,这几天积压的郁气团成一团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神经,情绪变得极差。
“还有,你提她的语气,我不喜欢,懂吗。”
“她可比你干净。”
他薄凉地笑着,老总冷汗直流。
只能点头,忙道:“明白,是我自作聪明冒犯那位姑娘了,我的错,我老糊涂了。”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裴阙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心头的烦躁不减反增。
他否认不了。
他受不了别人对她的轻慢。
也可笑地觉得那些女人跟她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他根本懒得看一眼。
这些天刻意压制的思绪在今天被人一齐逼了出来。
他心情差到极致。
连面上的笑容也懒得伪装,整张脸阴沉地都能滴出墨来。
一个满心抗拒他又难伺候脾气又大的女人,他他妈到底忘不掉什么。
他根本没待下去,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高瑞正依靠在车边抽烟,就看见老板自己走了出来。
脸色沉冷如铁。
他急忙把烟灭掉拉开车门。
男人一进门就按着眉心,极不情愿地说了句:“去麓秋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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