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浴中心出来之后,刘岩便开着欧宝车直奔一家新开业的超市。
周海洋推着宽大的购物车,梦游一般地跟在刘岩和范丽莉的身后,听凭他俩把认定他需要的各种日常生活用品,从货架上搬到购物车里。
看着购物车里满满的东西,他忍不住地嘟囔道:“怎么感觉这儿的东西都跟不要钱似的,随便拿……”
范丽莉回头冲他一笑,伸手一指出口处的结账区:“喏,看到那地方了吗?到了那儿就要钱了。”
……
到了刘岩家小区楼下,三个人连拎带抱的,总算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六楼。
刘岩和范丽莉忙着帮助把东西归置好,周海洋则一直抱着电脑包站在旁边,不知从何下手。
刘岩见状,挤兑着说道:“您倒挺分得清主次呀?知道贵重物品不离手。”
周海洋嘿嘿一笑说道:“谢谢你们俩这么费心、费力还费钱。”
范丽莉刚挥了挥手准备客气一番,不料刘岩已经一本正经地抢着说道:“不用谢!我们只不过是作为同学加朋友,向你送温暖,帮扶刑满释放人员回归社会大家庭,希望早日获得新生。”
范丽莉顿时皱起眉头埋怨道:“你这张嘴啊,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吗?海洋肯定心里记恨你,我也跟着受连累。”
周海洋憨憨地笑着说道:“不会,不会。”
刘岩辩解道:“我这是在帮海洋脱敏。你以为不提不说、一味回避是对他好吗?错了!
什么时候海洋能把那些事情当笑话讲,心里的那道坎儿才算真正过去,海洋你说是吧?”
周海洋点了点头,深感愧疚的说道:“我心里最过意不去的,就是让你们俩因为我的事情拌嘴……”
只见范丽莉一甩头发:“这和你没关系,我跟他几乎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一致。”
周海洋摸不透范丽莉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见收拾妥当,刘岩和范丽莉就准备告辞了。
临出门时,刘岩对周海洋说:“哦对了!之前你睡的那张行军床,本来我想镶个铭牌写上‘周海洋同志早年使用过的卧具’送博物馆珍藏,后来被我爸妈卖了。
反正今后也用不着睡客厅,两间卧室你愿意住哪间都成。”
……
刘岩和范丽莉走了之后,周海洋立即把手机拿出来充上电。
接着,煮了包方便面对付一顿后,便开始对照着说明书研究笔记本电脑了。
等他按部就班把诸多系统与个性化设置做好了之后,手机的电也充满了。
他旋即打开手机开始摆弄。
正准备挑选铃声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和震动顿时响了起来。
他怔了片刻,只见屏幕上出现一个手机号码,这才意识到,有人在给他拨手机。
他连忙按了接听键,试探着说了声:“喂?”
“喂!谢天谢地,你总算开机了!你要再不开机,我就要直接去你家找你了!”
手机那头的声音,令周海洋的心就像被揪了一下似的,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往头上涌,他支支吾吾地问道:“请问,你是?”
“啊?!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啦?不会吧?难道有别的女生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吗?”
其实,从对方的第一声“喂”,周海洋就断定是手机那头是裴晓虹。
但他需要让自己镇定一下,即便一时无法找到恰当的口吻应对,至少让心跳与呼吸稍微回复正常。
他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一开始以为是谁打错电话。”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我问你,你怎么才开机?我连续拨了快两个小时,人都要疯了,大拇指都僵了!”
“刚才正在充电呢,说明书上说了,使用之前要把电充满。”
“充电的时候,照样可以接电话呀!”
“说明书上说,充电时最好关机,这样对电池寿命有好处。”
“哎呀你真把我气死了!范丽莉把你这手机的号码告诉我,叫我第一时间打给你,说争取让新手机的第一次通话发生在你和我之间。
谁想到你竟然关机!
我听她说你住在刘岩家,就改打座机,没想到刘岩已经办了移机,电话居然打到他的新家去了。”
等到周海洋确认裴晓虹的连珠炮发完了,才闷闷地回了一声:“哦。”
“你就会哦。我问你,你听到我的声音怎么一点儿都不兴奋?一点儿都不欣喜呀?”
此时此刻,周海洋的心里五味杂陈。他顿了顿,片刻后才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准备要睡了。”
“啊?才几点就睡觉?不许睡!要睡也得一起睡!刚九点,你等着啊,我现在过去找你。”
周海洋有些不情愿:“这么晚了,明天见面不行吗?”
“不行!我等不及,我也不想等,就要今天见到你。”
周海洋忽然提高了声音:“反正都已经等了五年,多等一天有什么区别?”
裴晓虹在电话那头也执拗地大声说道:“就是因为已经等了五年,所以多一天也不想再等!”
周海洋听她这么一说,心顿时软了下来:“大冷天的,外面好打车吗?”
“我自己开车。”
“哦,你还记得地方吗?”
“当然记得,在梦里,这五年我已经去过无数次了……”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对于裴晓虹和周海洋,同样难熬。
裴晓虹一路心急火燎开到刘岩家小区,却因为车子没有出入证,被看门的保安拦在院门外,费了半天口舌总算放行。
又因为院内的车子夜间都已返回,她连兜了好几圈,仍然找不到车位。
最后只得在一处不碍事的地方停了下来,把手机号写在一张纸上搁在前风挡里面。
而周海洋则是在房间里如坐针毡,脑子里翻来覆去念叨着同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正是这五年来,淤积在他心里、怎么也绕不开的心结。
“咚咚咚”一串敲门声,周海洋快步冲过去把门打开。
裴晓虹裹挟着一股凉风猛扑进来,顾不得放下手中的拎包,就跳起来紧紧搂住周海洋的脖子,双唇紧紧压在他的嘴上狂吻了起来。
吻了好一阵之后,裴晓虹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松开了口。
周海洋则立刻瞪着她怒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去看我?”
裴晓虹直勾勾瞪着他,并没有回答。
周海洋以为她是在找措辞,没想到她只是为了喘口气积蓄力量。
周海洋的话刚落音,裴晓虹已经再次跳起来反扑上来,把嘴唇紧紧压在他的嘴唇上。
周海洋这次没等裴晓虹喘不过气松口,就奋力把她推开,用手顶住她下巴又一次问道:“五年里,你为什么一次都没去看过我?”
裴晓虹闻言,不得不从周海洋身上下来,再一次直勾勾盯着他,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不想解释,我要用行动让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每天都盼着这一刻。”
接着,她朝周海洋的身后望去,忽然问道:“哪个是你的房间?”
虽然刘岩在临走前说过,两间卧室都可以住。
但对于这问题,周海洋之前还真没来得及想过。
稍大的那间卧室,以前是刘岩爸妈住的。论辈分,他住进去好像不太合适。
刚这么一想,他便冲原先刘岩住的的房门努了努嘴。
裴晓虹立刻搂住他的腰,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小卧室。
裴晓虹旋即把周海洋推到在床上,扑了上去,一边强吻他,一边说道:“五年前就想做、就该做的事,你到底还想不想做?”
此时此刻,周海洋深埋五年的欲望,顷刻间被唤醒了。
他随即翻身骑在裴晓虹身上,发狠地一边撕扯她的大衣纽扣,一边试图把她脚上的靴子蹬掉。
裴晓虹急忙攥住周海洋的两只手,嗔道:“哎呀不是这样,外衣应该我自己脱,内衣留给你脱。”
她急忙推开周海洋坐起身,拾起地上的拎包说道:“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准备一下。”然后走出去,顺手把卧室门关上。
也许过了五分钟,也许过了十分钟,但周海洋觉得,比刚才的四十分钟更加难熬。
他在床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从热切的渴望慢慢变成了紧张的焦躁。
最后竟然不由得气恼万分,恨不得待裴晓虹再进来的时候,将她整个人一口生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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