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眼惺忪的王源宁从床上爬起来,摸向卫生间。
刚推开门,顿时被明亮的灯光刺得眼睛一闭。
当他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看见范丽莉正坐在马桶上,连忙说道:“我去客卫。”
范丽莉连忙叫住他:“小宁!你来。”
王源宁转回身,这才看清范丽莉是穿束齐整坐在马桶盖上,搭在膝头的双手,握着一支长条状的东西。
王源宁打了个哈欠,在浴缸边沿坐下,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小宁,咱们有小孩儿了。”范丽莉一脸写满了幸福。
见王源宁还是一副懵懂模样,范丽莉便把手中的验孕棒递到他面前:“看,两道杠,多清晰。”
王源宁惊愕地睁大双眼,不敢伸手接,伸着脖子端详半天,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你又不是小女生,在这方面不是应该很有经验吗?”
范丽莉羞赧地自嘲:“荒废了好几年,业务不熟了呗。”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每次不都有安全措施吗?”
范丽莉立即纠正道:“除了第一次。”
王源宁怔了片刻,还是不肯接受现实:“怎么可能?那也太巧了吧。”
“是呀,我也有些不敢相信。年轻那会儿怎么都没事,偏偏这一次就有事了,说明我身体还挺棒的。”范丽莉欣慰地笑了。
忽然注意到王源宁的神情异样,范丽莉连忙问道:“哎小宁,怎么了?对我来说是惊喜、对你却像是惊吓似的呀?”
王源宁一脸懊丧:“反正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惊喜的。”
“没良心!”范丽莉站起身,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你赶紧上厕所吧。”
王源宁嘟囔道:“没了,都被吓回去了……”
“没出息!”范丽莉笑着走出卫生间。
王源宁从卫生间出来,没头没脑对躺回床上的范丽莉说道:“你是故意的吧?!”
范丽莉没明白:“什么故意?”
王源宁气鼓鼓地说道:“你是成心的,你就是想让我让你怀孕!”
范丽莉被王源宁的绕口令逗笑了:“小宁,你把角色搞反了吧。
怎么听着倒像你是女生似的,被我弄怀孕了,瞧把你委屈的。”
王源宁盘腿坐在床上俯视着范丽莉:“你把我当成工具,实现你生小孩儿的愿望。”
范丽莉翻身坐起,一脸写满了少有的阴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源宁噘着嘴:“反正你已经听见了。”
“小宁,你必须为这句话道歉,不止对我,也是对咱们之间的感情,你这句话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自己。”
王源宁被范丽莉的气势震慑住了,顿时气馁道:“好吧,是我说错话了。我还没睡醒呢,脑子有些糊涂。”
“嗯,我就当你是童言无忌。”范丽莉已经消气,胡撸着王源宁的脑袋说道:“赶紧再睡会儿吧,还早呢。”
王源宁在范丽莉的身边躺下,瞪着天花板,嘟囔道:“出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睡得着……”
范丽莉歪头看着他,笑着说道:“我又没让你负责任,无论要还是不要,都不用你操心。”
“我怎么可能不操心?有一半是我的。”
“那好,你倒说说你打算怎么操心?”范丽莉侧身用手撑着脑袋,很期待地等着王源宁的回答。
“嗯,我觉得还没准备好。
你自己说的,咱俩第一步太快了,第二步要稳妥些。
没想到这步更快,连下一代都有了。
你还说咱俩走得再快,也与他人无关,但怀孕这事,起码和下一代有关。”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不想要这个小孩呗。”
“还有另一层意思,我觉得咱俩的差距太大,好像我永远追不上你。”
“是指年龄?当然追不上啦,你长一岁我也长一岁,我永远比你大十九岁,但年龄差并非不可逾越。
看过梁家辉演的《情人》吧,他爱上的法国女孩才十六岁。
女孩的原型就是写《情人》的杜拉斯本人,而她老了以后又有一个情人,那男孩比她小将近四十岁。”
“我倒不在意年龄。就用你举的这个例子,‘梁家辉’最终没能和女孩结婚的原因也不是年龄。”
“就是嘛,是种族、肤色还有阶层。”
王源宁深有感触地说道:“根本原因还是阶层差距。
好比武则天和她那些男人,年龄差距再大也不是关键。
不平等的根源在于,她是女皇而男人是奴仆。权势与财富的差距,比年龄不知要大多少倍。”
范丽莉捅了王源宁一下:“喂,把我比作武则天?我你可伤不起。”
王源宁一本正经说道:“真的,有时我确实觉得你挺像的。
咱俩太悬殊了,如果我不能尽快在地位与财富方面向你看齐,我就不配做你孩子的父亲。”
范丽莉顿时一愣:“你是说,除非我把资产分你一半,否则你不要这个孩子?”
王源宁急得坐起身子:“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要你的钱?我是要自己奋斗,挣到和你一样多的钱!”
范丽莉把脸扭向一边:“你把孩子和金钱联系起来,让我很不舒服。”
“那我也要说,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你可以视而不见,但我不想自欺欺人。
我本以为能很快把事业做起来,这样就有希望追上你。
可你却不尽力帮我,只介绍过岩和一家和我谈。
他们现在把我挂起来,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他们不肯明确表态?”
王源宁摇了摇头:“我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他们存在分歧,还是故意演双簧。
刘总对我老是凶巴巴的,但再三强调,他正在认真考虑投资还是收购。
主管游戏的张总对我们特别认可,态度也很热情。
但兴趣都放在打听我们的具体产品上,其他一概不提。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范丽莉不假思索地说道:“这种情况下,你应该马上引入另一家投资商。
必须让岩和意识到,并非所有牌都在他们手上,你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那你赶紧帮我介绍别的VC嘛!”王源宁着急道。
“喂,咱们是在商量孩子的事,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变成商量融资了?哪个更重要?”
王源宁想了想:“一样重要!而且都取决于你。孩子要不要由你定,帮不帮我融资也由你定。
凡是你的决定,我都只能接受,向来如此。”
范丽莉立马接着说道:“好吧,我决定了,不要这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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