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三个月的学习,让戈冰剑干好工作的信心徒增了不少。同时他也知道,课本上的理论知识虽然武装了头脑,但并不等于能把实际的公安工作完全搞好。他主动要求承办一些案件和调处纠纷了……
……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戈冰剑一身戎装回到了横江派出所。
三个月,派出所没太大变化,就是所里多了一个年轻人,刚从省司法警校分过来的,名叫孙希源,二十岁左右,个子不高,很结实,据说是县公安局匡副局长的亲外甥。他的房间就安排在戈冰剑的隔壁。看到戈冰剑一身的警服,就伸出手来:“你就是戈冰剑?!”
“是啊,我就是,你是。”
“孙希源,刚分过来的。”
“哦好好,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罗所长还是那么不苟言笑,看到戈冰剑回来了,就“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郭副所长依然风风火火,看到戈冰剑精神饱满的样子,说:“看来警校培训有效果啊,脸黑了一点,精神了不少,这次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要知道,所里这段时间事情可不少,把我们累了一个够呛呢。”
“师傅辛苦了。”戈冰剑憨笑了笑。
警校三个月的学习,让戈冰剑干好工作的信心徒增了不少。同时他也知道,课本上的理论知识虽然武装了头脑,但并不等于能把实际的公安工作完全搞好,只有理论和实际相结合,而且是有机结合,才能在学中干,在干中学。于是便主动要求承办一些案件和调处纠纷,说几个月了不能总是跟在师傅的屁股后面,也要撒手锻炼锻炼。还好,几个案子下来,都能游刃有余。郭副所长也乐得自在,就慢慢放手了。
有一天下午,郭副所长和刘建华、涂建宏、孙希源到局里批一个抢劫案子去了,因为局里前不久布置下来一个需要对圩镇上的公共娱乐场所进行登记的基础调查任务,戈冰剑觉得这个要赶紧完成,就带了笔纸一个人来到了镇上。
横江的圩镇是个老镇,面积不大,遇有“当圩”(赶集),那不宽的街道便摩肩擦踵,人声鼎沸,倒也热闹。公共娱乐场所除了一两家录像厅之外,那就是茶馆了。当地的乡亲们喜欢在“当圩”之日在那些茶馆里,叫上一壶茶,点上一两碟花生米、瓜子什么的,侃大山聊闲天,但更多的就是拿上一副扑克牌打牌赌博。当然多数赌得小,但在那时赌得小也要抓。
戈冰剑踱步进了一家茶馆,茶馆不大,就二十来平米的样子,摆了四张小桌子,已经有两张桌上共坐了六个人在打扑克,三个人一组,一看就知道是打那种“3A12”,非赌莫属,因为娱乐的话很少用这种玩法。这几个人玩得正酣,可能没意识到他的到来。待他们几个人发现有些异样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戈冰剑笑吟吟地开了口:“大家玩得蛮开心呀,继续,继续啊。”
他们见戈冰剑着的便服,说话又是操着普通话,觉得很面生,都一致诧异,大概在想哪里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这里撒野,有个满脸横肉的年轻人估计是输了钱心情也不好,将牌望桌上一甩,正想发作,“哪来的狗崽子,在这里多管闲事?”
戈冰剑厉声道:“我是派出所的。”
他们一惊,脸色一变,甩牌就想逃,但见他是一个人,便定住了想起来的身子,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中年男子嘿嘿地赔着笑脸:“呵呵警官好,我们几个没事玩玩牌,没有赌博。”
这几个人看样子可能都是村里来赶集的村民。戈冰剑就想如果“霸王硬上弓”,顶多只能抓到一两个,更何况还要小心这些人会“狗急跳墙”,只能智取不能硬来,便面带笑容在旁边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叫了一声:“老板,你也过来。”
老板忐忑不安地赶紧过来,那被喝住不敢动的六个人面面相觑,神色慌张,不知道戈冰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他面色平静,都认为他应该不会跟他们过不去,有的甚至还递烟套近乎,戈冰剑一挥手谢绝了。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戈冰剑将手上的材料纸摊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问坐在他旁边的一个手上还抓着一把牌的人。
那个人显得局促不安,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我叫罗招生,苍下村的。”
有人带了头,后面那五个人也不得不说,看样子,好像都说了实话。
登记完了之后,戈冰剑站起身来,收起笑容,正色道:“大家这样吧,跟我去一趟派出所,问问情况。”
六个人一阵骚动,有一两个想逃,但戈冰剑不怒而威:“走就不要走了吧,你们不都把名字告诉我了吗?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何必呢。等我们下次专程去找你的时候,还更麻烦呢。”他故意把“麻烦”两个字咬得很重。
可能是警告起了效果,六个人就这样乖乖地鱼贯而出,戈冰剑跟在后面,菜市场里的人都看起了热闹,看前面六个垂头丧气的人,而后面只跟着他一个人,都指指点点,他甚至听到了有人的惊讶声:“派出所的那个小伙子胆子还真小啊,一个人敢抓六个人。而且没人敢逃跑。”
“别看他年轻,点子多呢,把名字都登记好了,跑到哪儿去,到时上门去抓还更麻烦。”
罗所长看到六个人耷头耷脑地被戈冰剑押着走进派出所,便纳闷地问怎么回事,戈冰剑赶紧邀功似的向他作了汇报。
罗所长难得挤出了一点笑容。“嗯,有勇有谋。”
戈冰剑第一次听到所长的表扬,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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