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只要你肯卖给我,开多少价都行。”萧文策见她不说话,又耐心说了一遍,“或者,我可以拿其他东西跟你换。”
贺栀宁听得心烦,阴阳怪气道:“公子,那蚀骨草在初墨公子手里,就算我开了价,也没有草给你啊。”
说着,目光落在那抹红色身影上,“公子想买,应该直接找初墨公子谈。”
萧文策哑言,要是他能从初墨手中买到,又何必带赫连婧来参加这斗毒大会。
“比试开始了。”贺栀宁唇角含笑,眼底漾出一丝狡黠之色,“公子,若我能赢回那株蚀骨草,公子可以再来同我谈方才的买卖。”
“你……”
“公子,我先上台了,等我的好消息。”贺栀宁笑得眉眼弯弯,人畜无害。
萧文策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上台后,初墨宣布比试规矩:“一炷香时间,谁能先解开对方的毒,谁就是赢者。”
“嗯。”贺栀宁轻轻点头。
赫连婧冲初墨比了个‘OK’的姿势。
贺栀宁看到她奇怪的手势,莫名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少时,药童点燃线香,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贺栀宁深深看了赫连婧一眼,然后埋头开始配制毒药。
只消一盏茶,两人几乎同时调配好了毒药汁。
上前,互相交换毒药汁。
贺栀宁凑近轻嗅两下,闻出药汁的成分,柳眉不由皱紧。
倒不是她解不开赫连婧的毒,而是这毒实在太熟悉,熟悉到她闭着眼都能解开。
是巧合,还是她一开始高估了赫连婧的毒术?
赫连婧嗅了嗅对方的药汁,同样觉得熟悉。
忽然反应过来,瞳眸一缩,不可置信看向贺栀宁。
这……这药汁很像麻沸散。
除了麻沸散的成分,还多了五柳根、千金藤和回罡草,可这三样混合在一起,根本没有多大的毒性。
她是故意放水?还是自己的水平有限,辩识不出她的毒药?
将赫连婧眼底的疑惑尽收眼底,贺栀宁轻抬眼皮,清澈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嗓音更是温软悦耳:“阿婧姑娘不用担心,我已经配好了解药,等会儿若是阿婧姑娘配不出解药,我会双手奉上解药。”
言毕,端起药汁一饮而尽。
然后,潇洒执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渍,转身回到配药的桌子前,低头认真配制解药。
她的话听起来没有任何敌意,却让赫连婧的脸色黑了个彻底,想也不想端起药碗一口干了下去。
就在赫连婧转身走到桌边配制解药时,忽然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嘭”地栽倒在地。
倒下去时,低骂:“该死,中计了……”
见此,萧文策哪里坐得住,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想到自己的身份不便出面,又坐回椅子上,命令道:“孟沭,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孟沭得令,立刻飞身上台扶起赫连婧,不怀好意地开口:“苏姑娘,一场比试而已,有必要对我家小姐下这么狠的手?要是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把解药拿来。”
“你确定要拿解药?她喝了我的解药,便是主动认输了。”贺栀宁掀眸看了孟沭一眼,然后继续低头配药。
孟沭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赫连婧鼻尖,确认她呼吸尚平稳,扭头看了眼萧文策。
萧文策微微颔首。
孟沭伸手在赫连婧的颈肩用力点了一下。
“唔!”赫连婧疼得闷哼一声,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孟沭无奈再次眼神请示萧文策。
这时,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初墨走到两人面前,扯过赫连婧的手腕切脉,须臾启唇:“就算你拿刀捅她,她也醒不来。她体内的毒是苏姑娘所制,要她醒来,必须由苏姑娘亲自出手,不过她体内的毒素不深,你大可放心。”
初墨的话,给萧文策泼了一盆冷水。
这场比试,赫连婧喝下那碗药汁的时候就输了。
孟沭只好把赫连婧扶到一旁的椅子上,等待对方先解毒。
贺栀宁配好解药,饮下,然后让初墨亲自切脉。
初墨点头:“你体内的毒已解,这场比试是你赢了。”
贺栀宁莞尔,让药童把解药给赫连婧灌了下去。
没一会儿,赫连婧悠悠转醒,看到贺栀宁面色红润站在自己面前,她便知比试输了。
但她不服:“苏姑娘,你耍无赖。”
“兵不厌诈。”
赫连婧看向初墨,声讨道:“初墨公子,这一场说好斗毒,苏姑娘却用麻沸散的配方算计我,她这么做,已经违反了比赛规则。”
贺栀宁也看着初墨。
曾与初墨斗毒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他素来公正,既然他说自己已经赢得了比试,必不会随意改口。
“阿婧姑娘,初某方才替你号脉,脉象确实是轻微中毒,所以苏姑娘不算违反规则。”初墨狐狸眼半眯,眉目冷了几分。
赫连婧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时,台下初墨的爱慕者忽然出声。
“墨墨毒术天下第一,他说你中毒了,绝不会有假,而我们也亲眼见这位苏姑娘解了你的毒,愿赌服输,你不会输不起吧?”
“就是,初墨哥哥素来公正,绝不会偏袒任何人,这一场比试,确实是苏姑娘赢了。”
之前参加斗毒比试的医者们也接连附声。
“初墨公子亲口所言,加上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必然不会有假。”
“这位苏姑娘不仅可以解开你的毒,还在比试前配好了解药,像她这么善良的姑娘,怎么可能耍无赖。”
“就算苏姑娘的药方里添了麻沸散的成分,也没什么毛病。”
“说的不错,如果你早分辨出麻沸散的成分,为何还要喝下去?还不是因为毒术不精,比不上苏姑娘。”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赫连婧被斥得脸色通红,跺了跺脚,灰头土脸跑下比试台。
贺栀宁冲人群拱手作揖:“多谢各位仗义执言,小女子感激不尽。”
初墨眉目染上几分笑意,这丫头古灵精怪,很合他的胃口。
“苏丫头,过来。”
贺栀宁走了过去。
初墨从药童手里取过种着蚀骨草的木盒,双手递给她。
“多谢。”贺栀宁接过木盒,垂眸看了眼绿油油的蚀骨草,眼中一抹寒芒闪过,再抬头时,如夜的黑眸沉静温凉,“初墨公子,能帮我个忙么?”
“哦?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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