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城抬步朝永寿宫内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扭头看着贺栀宁,故意道:“对了,今日太后宣了璟哥哥入宫,好像此刻就在永寿宫。”
“不过,璟哥哥应该还不知道你来了,本郡主待会儿见到璟哥哥,会帮你告知一声的。”
眼神和语调都是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
贺栀宁勾了勾唇,欠身:“那便多谢郡主了。”
想激怒她,做梦去吧。
君倾城的小心思没得逞,气得脸都黑了,冷哼一声,进了永寿宫。
半个时辰过去,依然没有宫人出来递话。
萧玄璟和君倾城也没出来。
虽然再过几日便是立春,但天气依然很冷,寒风呼呼刮在贺栀宁脸上足足半个时辰,她的整张脸早已冻僵,右半边白皙的脸颊更是通红一片。
双手双脚也冻僵了,她只好时不时搓搓手、跺跺脚取暖。
又过去半个时辰,差不多接近晌午时,李嬷嬷终于出来,“贺小姐,跟老奴进去吧。”
“是。”贺栀宁跺了跺僵硬无比的双脚,因为实在太冷,一边搓着手取暖,一边跟上李嬷嬷的脚步。
考虑是在宫里,不少双眼睛盯着,她的动作很小,尽量表现得姿态得体。
李嬷嬷并未直接带她去正殿,而是进了偏殿。
“老奴瞧贺小姐冻得太久,脸都僵了,这副模样可不适合觐见太后,你先在这烤火,将身上的寒气驱散后,老奴再带你去见太后。”李嬷嬷说完就出了偏殿。
贺栀宁坐在火炉旁,又一次陷入了等候局。
不过这回只等了半刻,李嬷嬷便领着她去了正殿。
殿内有好几个火炉,一进去便暖哄哄的。
太后着一袭暗红金丝凤袍,姿态懒散地斜倚在暖塌上,一只手撑着方桌,闭目养神,纤长的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君倾城跪坐在她旁边,殷勤地替她锤捏着肩膀。
只是……并不见萧玄璟。
李嬷嬷上前:“太后,贺小姐来了。”
贺栀宁紧随其后,双手交叠覆于左腰侧,半跪在地上行礼:“臣女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哎呀,瞧我这脑子,怎么忘记跟璟哥哥说呢。”君倾城佯装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双眼无辜地看着贺栀宁说道,“贺小姐,方才见到璟哥哥太开心了,忘记跟他说你也来了,你不会怪本郡主吧?”
“臣女不敢。”贺栀宁淡淡道。
君倾城继续扎贺栀宁的心:“不过,璟哥哥半刻前离开的时候,想必在殿外碰到了贺小姐吧?”
“臣女未曾碰到王爷。”贺栀宁轻抬眼皮,眉目淡漠,看上去没有任何不虞的情绪。
一直闭目养神的太后终于睁开眼,威严的视线落在贺栀宁丑陋的脸上,语调冷淡:“起来吧。”
“谢太后。”贺栀宁不紧不慢起身,敛眸不再看两人。
“坐下说话。”
太后话音落,小宫女立马端来一张圆凳。
贺栀宁再次谢恩,随后坐下。
“哀家记得,你这孩子从前脸上没有这块黑疤。”太后道。
因为面见的是太后,贺栀宁故意没有戴面纱,听到太后提起脸上的疤,她立刻跪了下来:
“回太后,臣女脸上的疤是因为吃错东西所致。”
“污了太后的眼,是臣女的错,请太后责罚。”
太后皱眉:“哀家没说要责罚你,起来说话。”
“是。”贺栀宁起身坐回凳子上。
“这疤可能医好?”太后又问。
贺栀宁云眸微沉,抿唇道:“回太后,臣女一直在服药,疤痕相较之前淡了一些,但能不能医好,臣女尚未可知。”
闻言,君倾城立马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盯着她的黑疤,发现确实比赏梅宴上所见淡了很多。
贺栀宁毁容以前,姿色动人,还得了个‘京都第一美人‘的头衔,倘若她的容貌恢复如常,恐怕跟她争夺摄政王妃之位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绝不能让她恢复容貌!
太后微微颔首,看了眼李嬷嬷。
李嬷嬷会意,立刻拿来一盒药膏给贺栀宁。
太后再次启唇:“这是上好的玉肤膏,去疤有奇效。”
贺栀宁双手接过药膏,起身施礼谢恩:“多谢太后赏赐。”
“哀家看着你这张脸确实喜欢不起来,璟儿跟哀家求娶你的时候,哀家并未答应,
可璟儿是哀家的心头肉,他坚持要娶你,哀家哪能不答应。”
说着,太后浅叹了口气,“璟儿是摄政王,他的王妃若是顶着你这样一张脸,有损皇室颜面,甚至会惹来他国的笑话。
希望你别辜负了哀家一片心意,在你和璟儿大婚前,能顺利恢复容貌。”
太后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贺栀宁不得而知,但能与她说这些,又给她玉肤膏医治脸上的疤,说明太后慢慢在接受自己。
只要不给萧玄璟添烦恼,不影响他和太后的母子感情,她便安心。
“多谢太后,臣女一定不会辜负太后的期望。”
似乎想起些什么,太后正色提点道:“哀家听闻你从前和文策这孩子走得近,既然璟儿要了你,莫要让哀家再听到有损皇室颜面的传闻。”
“是,臣女谨记。”
太后摆摆手:“好了,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贺栀宁正要告退,君倾城忽然打岔:“贺小姐,过几日便是本郡主的及笄宴,宴礼贴本郡主会派人送到相府,到时候贺小姐务必要来。”
当着太后的面,贺栀宁不好推拒:“郡主及笄,邀臣女参加是臣女之荣幸,臣女一定会去的。”
“好。”君倾城从暖塌上下来,“本郡主还有些话同贺小姐说,不如一起出去吧?”
“是。”
两人冲太后行了礼,一齐退出正殿。
出了永寿宫,君倾城姿态傲慢地睨着贺栀宁,“贺小姐进去之前,璟哥哥已经答应来参加本郡主的及笄宴,所以……贺小姐一定要来哦。”
“自然。”贺栀宁低眉,嗓音平静。
君倾城看不惯贺栀宁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又阴阳怪气提了萧玄璟几句,见她态度始终冷淡,只能无趣离开。
看着君倾城黑着脸走,贺栀宁挑了挑眉。
以前的她或许会被三两句话气到,可现在的她比君倾城多活二十年,亦知萧玄璟对君倾城无意,她没必要自寻烦恼。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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